第4章 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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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究竟是谁?

 

“晏舟哥哥,再飞高一些,再高一些!”

小青萝拍着手,南晏舟在陪她放风筝。

“卿卿!以后每年春天,我都给你扎一个新的风筝,保证不重样!”

卿卿是她的乳名,只有爹娘还有她的晏舟哥哥能叫。

“好呀好呀,我要满满一屋子的风筝”

满满的幸福感袭来,还伴随着手腕的……剧痛!

沈青萝猛地睁开眼,身处险境,她竟然睡了过去,而此刻眼前一只巨大的秃鹫正在打量着她,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死去了!

“咚!”

她抄起一块石头赶跑了秃鹫,挣扎坐起,

“连你也来欺负我!”

看看自己的手脚,心想就算活下来了,这断手断脚也确实不像样子。

索性俯下身子,将扭曲的断腕卡在两块平石间,深吸了一口气,狠心一扭!

“咔嚓!”

剧痛钻心,但坠崖时错位的手骨总算复位。她又爬行着找来树枝藤蔓,将断手断腿小心固定捆扎。

“至少……手脚保住了!”她心中稍定。

不敢久歇,担心狼群去而又返,她用力拖过那匹被她吸了血的死狼,用尖树杈和石头剖开狼腹,艰难地剥下狼皮——她需要御寒之物,总不能冻死在这悬崖底下。

西下静寂,月光如洗。

月下的沈青萝胡乱裹着狼皮,满口血污,费力的在河滩上搜索着,目光扫过草丛,在不远处的一堆杂物中,她看到了一个东西——一个半埋在碎石和烂泥里的、那个押送官差的皮质水囊!旁边,似乎还有一小块被油布包裹的硬物!

她拖着伤腿,一点点爬向那堆杂物。扒开碎石,水囊虽破旧了一些,但皮质完好。更让她心跳加速的是那块油布包——里面是两块硬邦邦、但绝对能救命的粗粮饼!还有几样关键的东西:一把匕首,一小块火石和引火的火绒!

沈青萝如获至宝!她先是小心翼翼地将这几样物品收好,再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找到了河滩一处背风、能稍微遮挡风雪的岩石凹陷处。

一路爬过来,沿路收集了一些相对干燥的枯枝和苔藓,她颤抖着手,用那块宝贵的火石,一下,又一下,用力敲击着。

“嚓…嚓…嚓…”

火星溅落在干燥的火绒上。

终于,一缕微弱的青烟升起,紧接着,一点橘红色的火苗顽强地跳跃起来!

温暖,终于在这片冰冷的河滩上,蔓延开来。

夜风寒凉,北风呼啸,篝火旁的沈青萝,吃了干粮和狼肉,似乎体力恢复了一些。借岩石挡着夜晚的冷风。只希望这一夜能尽快过去,

这时,一声极其微弱、带着惊恐和哀伤的呜咽声,从河滩边缘一堆乱石后传来。

沈青萝抬起头望去。只见在那堆乱石旁,躺着一匹瑟瑟发抖的小狼崽!应该是刚刚狼群逃跑时丢下的它。

它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皮毛是灰褐色的,湿漉漉地贴在瘦小的身体上。它似乎想靠近沈青萝取暖,又似乎被刚才惨烈的厮杀吓坏了,圆溜溜的琥珀色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正发出细弱可怜的呜咽。

沈青萝用树杈做拐杖,单手撑着爬了过去,一把抓住狼崽。

“怎么?不怕我把你烤了吃?”

小狼崽似乎听懂她的话,又是一声哀嚎,呜呜咽咽,眼中含泪,竟像是求饶一般。

沈青萝叹了口气:“你的爹娘也不在了吗?”

心下不忍,嘟哝道:“养大你再吃也不迟。”

说罢,将狼崽装进胸前衣服内,“现在起……我是你娘!……”

小狼崽试探性地、极其缓慢,小心翼翼地贴近沈青萝,湿漉漉的鼻子快速翕动,嗅着她身上混合着血腥、泥巴奇异气息的味道。不一会,竟伸出的小舌头,极其轻微地、极轻、极快地舔了一下她冰冷的脸颊。

湿热的触感传来,带着一丝微弱却真实的生命暖意。

沈青萝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小心地将小狼崽护在怀里。

“今晚我们就睡在这里!”

一人,一狼崽,一堆小小的篝火。伴随着这微弱的火光,悄然睡去。风雪依旧呜咽,这一小片被火光照亮的河滩,却成为了风暴中唯一的、带着生息的孤岛。

天光熹微,终于熬过了漫漫长夜。暴风雪过后,几缕稀薄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冰冷的河滩上,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

然而,这丝暖意很快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搅碎!

“有人!” 沈青萝心里咚咚作响。赶紧一把抄起小狼崽,用石块扑灭眼前的篝火余烬,随即和狼崽一同滚进了崖壁下一处茂密、隐蔽的荆棘草丛中,屏住呼吸,向外看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繁杂而沉重,这人一边走,一边仔细地拨弄着草丛,显然是在搜寻着什么!首至走到沈青萝藏身之处停了下来,显然是看到了刚刚熄灭的篝火,俯下身去,用手去试探余温。

月光清亮,照的河滩西处光明,那人背对着她,距离她不过寸余距离,她悄悄的探出头来,是南晏舟!

沈青萝吓得死死咬住嘴唇,抱紧怀中颤抖的狼崽,将头埋入土中,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南晏舟依旧是那身墨色玄衣,背手而立,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

他目光如炬,西下环顾,一寸寸的扫视着河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突然冷冷喝道

“出来吧!”

沈青萝心里一沉,心想这肯定是被他发现了,索性把心一横,准备出来和他拼命,不料此刻却响起一个声音:

“还是被你发现了!”

只见一名黑衣男子,从侧旁的石壁中走了出来,手中持剑,缓缓走到南晏舟面前!

沈青萝手心里全是冷汗,刚刚这黑衣男子就离自己不远,自己却全然没有发现,若是刚刚冲动走出去,怕是连命都没了!

只见那男子走到南晏舟面前,先是做了一个揖,然后便附身近前,和南晏舟低声说着什么。

沈青萝侧耳去听,却只听到什么“大军,粮草“,便听不清了。不多时,那黑衣男子再次弯腰作揖,沈青萝听他说道“世子保重,属下告退!”

就在他低头作揖的瞬间,寒光乍现!

黑衣男子袖中滑出一柄匕首,猛地捅向南晏舟肋下!

“噗嗤!”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异常清晰!

沈青萝惊得魂飞魄散,死死捂住嘴才没叫出声——南晏舟要死了!

“咔嚓”!南晏舟的手比匕首快了一分!双指发力,男子颈骨尽断!整颗头颅被他向左侧拧了过去,黑衣男子满脸的错愕,充血的眼睛正好对上沈青萝的眼睛,月光照耀之下,可怖至极!

南晏舟拔出肋下的匕首,按入黑衣人背上,拖着他的双脚,抛入河中。他冰冷的目光再次扫过河滩,若有似无地在沈青萝藏身的那片草丛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身,走进夜色之中。

草丛深处,沈青萝浑身哆嗦,牙齿咯咯作响,冷汗早己打湿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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