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喜欢这凤冠吗?朕为你寻来了天下最好的工匠。”
赵彻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亲手为凌霜戴上那顶血色凤冠,冰凉的金属触感贴着她的额头。
可她眼前不是洞房,是法场。
腥风卷着漫天纸钱,吹得她大红嫁衣猎猎作响。
刽子手的鬼头刀反射着惨白的天光,下方跪着黑压压一片,那是她的凌氏九族。
“为什么?”凌霜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为什么?”赵彻轻笑出声,凑到她耳边,气息温热,话语却淬着冰,“你的父亲功高震主,你的师门青云宗势力盘根错节。不将你们连根拔起,朕如何睡得安稳?至于你……霜儿,你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诱饵。”
他每一个字都像钢针,扎进凌霜的心里,将那颗为他跳动了十年的心,扎得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爹爹!”她撕心裂肺地喊向囚车。
满头白发的凌天南猛地抬头,老泪纵横,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霜儿!是爹错了!爹不该信他!不该让你去历练,不该让你卷入这一切啊!”
“时辰到,行刑!”监斩官的声音落下。
噗嗤——
滚烫的血溅上凌霜的嫁衣,染红了她的眼。父亲的头颅滚落在地,那双圆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不——!”
极致的痛楚撕裂了她的神魂。
“小姐!小姐您醒醒!”
凌霜猛地睁开眼,剧烈地喘息着,心脏狂跳不止。
熟悉的闺房,鼻尖是淡淡的安神香,身上是柔软的锦被。没有法场,没有血,没有赵彻。
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颈,光滑温热,完好无损。
“小姐,您又做噩梦了?”侍女小雅端着水盆进来,见她脸色煞白,满头冷汗,不由得心疼地抱怨,“瞧您这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刚从法场上逃回来呢。快擦擦脸,人会精神些。”
法场……
凌霜的身体僵住了,她看着小雅那张关切的脸,一时分不清何为真,何为幻。
小雅拧了帕子递过来,嘴里还在絮叨:“宗门那边一早就派人来催了,说是去南部沼泽历练的队伍马上就要启程。您再耽搁,可就真要错过了。那可是您盼了许久的机会,能见到太子殿下的机会。”
南部沼泽历练……太子殿下……
每一个字都与那场血腥的“梦”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前世,就是这场历练,让她与当时的太子赵彻相遇,一步步陷入他精心编织的情网,最终为家族、为师门引来灭顶之灾。
原来不是梦。
是她,回来了。
凌霜接过帕子,擦去脸上的冷汗。指尖的微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冷静。
她眼中的惊恐与迷茫褪去,沉淀下死水般的寂静,深处却燃着一簇幽冷的火焰。
她抬起眼,平静地问:“小雅,今天,是天启三年,七月初六?”
小雅不明所以,但还是脆生生地答道:“是啊,小姐您睡糊涂啦?”
七月初六,她家破人亡的整整三年前。
很好。
凌霜嘴角牵起一抹弧度,那不是笑,更像是某种捕食者在锁定猎物时,无声的宣告。
赵彻,这一次,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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