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从吴建成面前路过,他没有任何反应,麻木地走到吴老太身边检查她的身体。活了大半辈子,到头来一场空。
车里,文华婶跟着他们挤在后座,王大柱坐在副驾。他一首拉着陈泽民聊天,什么飞机,战斗机都很感兴趣。
陈泽民正襟危坐,双眼目视前方,小嫂子在车上,首长信任他才让他开车,他不敢走一丝神。
车子慢悠悠地摇晃着,林蕙竹靠在李时赫身上睡着了。
文华婶看着林蕙竹的肚子,说了很多她曾经的经验。
“蕙竹的肚子这么大,怕是不好生。不过京城的医院好,你会照顾好她的。”
李时赫笑着,指腹轻轻摩擦着林蕙竹的脸颊:“婶子,您怎么有一种嫁女儿的感觉?”
不过婶子把她看得重,他挺开心的。
文华婶握紧拳头:“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得去京城讨个说法。”
经过这几个月,她早就把蕙竹当成自己的女儿了,甚至比王大柱看得都重。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看见孩子出生。
“婶子,您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李时赫皱起眉。
王大柱闻言,回头大叫道:“妈,京城多好啊,你为什么不去?”
李时赫抬脚踢了一下副驾:“小声点。”
王大柱捂住嘴巴,连连点头。小声问:“妈,你为啥不去?”
“别大惊小怪的。”文华婶瞪了他一眼:“我这么大年纪了,身子骨不行,出不了远门。而且你爸在这,我怎么放心走?”
“婶子……”
“妈……”
文华婶打断他们:“都别劝我,这件事情我己经决定了。”
王大柱知道他妈说一不二的性格,一时沉默下来。
一边是向往的京城,一边是年迈的母亲。
他有信心,自己去了京城一定能干一番大事业,但他妈不去,他怎么放心去闯。
车里沉默下来,很快到了赵家。
李时赫轻手轻脚地把林蕙竹抱下车,让她在床上睡。
关上房门,李时赫拍了拍王大柱的肩膀:“大柱,你决定好,我今天晚上就会带她走。”
王大柱点点头,一脸的为难。这么长时间,还是大哥懂他。
文华婶把上坟用到的纸钱拿出来,“你赵叔就在前头,去看看他吧。”
李时赫带着沉重的心情走在文华婶身后,“婶子,赵叔走的时候开心吗?”
“开心。”文华婶吸着鼻子:“他就盼着肚子能小一点,走的时候完完整整的。”
“他自己说不想治了,担子都压在蕙竹身上,他也心疼。”
李时赫也心疼,一想到她怀着孕还要做这么多事情就止不住得心疼。他甚至后悔自己提前结束了卧底任务。
到了坟头,李时赫跪着磕了几个头,又说了好些话才离开。
文华婶收拾好情绪就回去做晚饭了,他们家现在是全村条件最好的,精米白面,猪肉鸡肉随时都能拿出来。
为了招待李时赫,她把家里的所有好东西都拿了出来。
李时赫回房间,静静地看着林蕙竹的睡颜,怎么也看不够,眼里的爱意快要溢出来。
王大柱来找他说事,看见他这样,无语道:“哥,你不是在盯着嫂子,就是在看着嫂子。嫂子有这么好看吗?”
“好看。”他点头:“很好看。”
王大柱叹了口气,“那你出来我跟你说点事。”
“什么事?就在这说。”
“她马上就要跟你回去了,你还怕看不够吗?”
李时赫终于回头了,他微微挑眉:“大柱,敢跟你哥这么说话了?”
“出来吧你。要不是嫂子不允许,我都想管你叫姐夫了。”
好好好,离开的这段时间,他的地位一落千丈。
李时赫无奈地走出去:“什么事?”
王大柱无比郑重:“哥,我不跟你去京城了。我得留下来陪我妈。”
“而且嫂子办得养鸡场总要有人经营,交给狗剩他们我也不放心。”
这几个月,变化最大的就是王大柱了。李时赫很欣慰:“大柱,你能带我去养鸡场看看吗?”
王大柱看了眼厨房,文华婶才刚生上火:“就在后面,你跟我来。”
见李时赫出门了,警卫要跟上,他摆摆手:“在原地等我。”
王大柱问:“大哥,你真的是总司令的独子啊?”
听他妈这么说,他现在都还感觉跟做梦一样。
李时赫点头,往前走着,突然被王大柱打了一拳:“这么低调!回来三年都不告诉我!”
他的动静惊动了警卫,王大柱吓得立刻躲到李时赫身后,幽怨道:“嫂子连甩你两巴掌都没事。”
李时赫侧头:“你跟她能比?”
王大柱哼唧了两句,李时赫继续解释道:“不告诉你们是因为任务,我早就己经在京城为你们置办好了一切。”
王大柱哽了一下,随后用力抱住他:“哥,你真好!”
抱了一下他就嫌腻歪撒开了,“那嫂子呢?你是后来才对嫂子无法自拔的吧。”
李时赫理所当然道:“她当然跟我一起住了,我的就是她的。”
王大柱:……
他就不该多嘴问。
两人走到养鸡场,规模算是中小型产了。短时间内能做到这个程度,很厉害了。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注视着这里的每一块地方,好像能看见她曾经忙碌的样子。
李时赫决定让王大柱留下来了,“我找个京城的专家过来协助你。需要任何帮助,你就联系陈副官。”
“行!”王大柱点头,眼里闪着坚定的地光芒:“我一定会把嫂子留下来的养鸡场办大办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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