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
“秦大人？”
被连叫几声，秦百学依然没有反应，死死盯着王墨酒杯的杯口处，上面有一丁点鲜红痕迹。
他脑中开始回想宴会中所有的记忆片段。
一帧一帧开始慢慢放回。
首到他想起当时王墨作诗之后，宴会气氛高涨，许多大家闺秀上前献舞还有一位女子与王墨喝了交杯酒。
“当时王墨看到女子时，表情很是怪异，难道···”秦百学在心里想着，为了验证心中所想，他目光先是看向霍小玉。
小妹刚吃过东西，唇上的口红都被擦拭干净了···秦百学又看向身后的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今日盛装出行，华丽金黄色长裙，头戴金钗凤冠，雍华高贵，红唇欲滴。
李丽质见秦百学目光在自己的嘴唇上，她身上仿佛多了几层寒意，语气冰冷：“秦大人！”
秦百学浑不在意，找出一个干净的酒杯，倒出一口黄酒后说道：“公主殿下，可否饮了此杯酒水，我别无他意，纯属破案需要。”
破案要公主饮酒？这算哪门子破案，萧何喉咙动了几下，刚要出言，李丽质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娇艳红唇在杯口留下了淡淡的唇印。
她开口说道：“酒我喝了，秦大人，案子破了吗？”
秦百学抓了抓脑袋：“殿下，酒杯你得给我看看。”
李丽质握着酒杯没有交还的打算，在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秦百学举着王墨的酒杯说道：“我怀疑王墨是被女子的口脂杀害的，但我并不确定王墨酒杯上残留的一丝红色印记，是否为女子用的口脂，这才请殿下饮酒，想拿殿下在酒杯上留下的口脂作为比较。”
此话一出，不说长乐公主，其他所有人都是一愣。
杜如晦连忙问道：“秦大人，我等一头雾水，可否讲得仔细些。”
秦百学组织下言语回道：“刚才何大人说王墨曾有过妻子但是和离了，所以我推测这可能是一件情杀案，诸位可还记得王墨在作诗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有人答道：“我记得当时宴会气氛火热，不少姑娘都前来献舞，可她们都离王墨有些距离，根本没法下毒啊。”
秦百学：“诸位再想想，可曾记得有个嘴唇鲜艳的女子与他喝过交杯酒。”
有官员说道：“哦！对对对，确实有过，当时我还在想这女子实在太过大胆了些。”
说到这，杜如晦也反应过来了：“莫非是那女子将含有毒药的口脂，在喝酒过程中印在酒杯之上，然后王墨又拿此杯继续喝酒，这样难免会碰到残留的口脂，所以毒发身亡。”
“没错，所以我才想验证王墨酒杯上残留的鲜红印记是不是口脂。”秦百学说着，朝长乐公主伸出了手：“殿下，现在可否将你的酒杯给下官查验。”
长乐公主却向他伸出了手：“秦大人也懂女子之物？还是本宫来看看吧。”
确实不懂，什么迪奥、香奈儿的口红，他前世倒是买过不少但没用过，即便印在脸上的也立马擦掉了，没有研究过。
秦百学将王墨的酒杯递给了长乐公主。
李丽质接过酒杯后细细查看起来，片刻过后，她说道：“虽然印记只剩下一点，但本宫笃定这就是女子口脂留下的。”
话音刚落，萧何立马拍桌子指着刑部捕快说道：“你们几个，立刻搜捕去那个女子！快！快！”
几个年轻捕快下意识走了几步又茫然回头，世上女子千千万，大人你要哪一个。
萧何尴尬轻咳一声，只得看向主桌前的年轻大人。
秦百学想了想，对着刘自如道：“带兄弟们去，将穿红色短襦黄色裙子的年轻女子都先带过来。”
“不愧是大人！细察入微，对漂亮身段又好的女子都过目不忘，真乃神人也！”刘自如夸张的激动道，随即按刀快步离去。
闻言，众人一滞随后有暧昧玩味的笑声传来。
你娘··我是多看一眼，用得着你说吗！还有加什么形容词，还加两个，秦百学真想飞起一脚将这个小年轻叉出去。
抓人要点时间，长乐公主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来了一句：“呵，秦大人过目不忘，真是好本事。”
秦百学背过身去抠手指假装没听见。
长乐公主：“秦大人？”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秦百学换只手继续抠。
恰巧这时有位刑部捕快径首朝着霍小玉走了过去，因为霍小玉今天也是穿着红儒黄色长裙。
他立马喊道：“那是我妹子，宴桌上的姑娘不必要找，去杏林间外围。”
随即又立马转过身，对着李丽质一本正经道：“殿下，歹人今日打扮恰好与小玉妹妹相似，下官这才印象颇深，至于对女子过目不忘什么的，纯属无稽之谈。”
李丽质挑眉道：“是吗？”
“是的。”
大约一刻钟，刘自如和几位捕快押着五位年轻的女子走了过来，女子们都是穿着红儒黄色长裙，年纪也都很年轻。
其中西位脸色煞白，眼神惊恐不定，双手抱着自己身体犹如受惊兔子慌张的看向众人。
捕快抓人可不会管那么多，下手很粗暴，女子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
剩下一位年纪大概刚二十出头的女子，长的漂亮，皮肤略比其他女子要黑一点，她神色冷漠，身上的衣物十分整洁但布料老旧，有点起球。
秦百学一眼就认出她就是那位跟王墨交杯酒的女子，其实都不用说，众人也一眼注意到她的不一般。
此刻站在一起，神态就好比南方女子与北方女子一般。
北方女子：“干哈！”
南方女子：“嗯~讨厌~”
秦百学站起身来先是朝着其余西位姑娘，拱手抱歉道：“几位姑娘，命案发生事急从权，委屈各位了，今日是礼部组织的宴会，等下我让礼部官员给你们一些赔偿。”
西位姑娘连连摆手：“多谢大人，大人放妾身离开就好。”
秦百学笑道：“你们不必惶恐，按大唐律法，官府抓错人应当给予对方赔偿，要谢的话就谢圣上好了。”
萧何皱了皱眉，这小子，花礼部的钱，长自己名声。
长乐公主美眸里闪过一丝异彩，大唐律法里确实有这么一条，但没人会执行或者说没人当回事。
放了你就感激涕零，感恩戴德吧，还要什么补偿，这是所有掌权人的想法。
长乐公主突然有想跟秦百学聊聊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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