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含拿出青铜鱼令,纤细的手指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心里呢喃道:“终于有人坐不住了。青铜鱼令,该发挥你的作用了。”
手持青铜鱼令便可在鉴古会行使对应的权力,总会与外界连通的路她并不知道。
短暂休整之后,临走时将那位头戴黑色面罩的人叫至身旁,虽见他有些埋怨的神情,但见令者如见会长,他也只得乖乖服从命令。
鉴古会总会隐藏在一座深山中,出入需要乘坐竹筏从地下阴河顺流而下,途中需要经过几道水闸门才能到城西废旧当铺,从院中那口枯井中钻出。
翌日,刚踏入林上斋大门,林砚含便瞧见自家伙计阿贵跪在院中,一位身穿褐色休闲服的中年男子坐在门前的横梁下,身下那椅子是爷爷生前最喜爱之物,隐隐约约也象征着林上斋掌权人的身份。
着褐色衣裳男子乃叶家养子叶甫闻,鉴古会分部会长,负责古董交易的基本业务,与林上斋来往频繁。
“叶前辈,您这是什么意思?”她走上前,言辞带有些诘问,却不输大家的风范与气质。
“哟,林小姐回来了,这儿刚才发生了一场大事呢。”中年男子笑道,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语气。
说罢,不等林砚含开口,称为叶前辈那男子便吩咐手下的人递上一席字据。
“林小姐,你看看,你爷爷生前承诺将这宋代汝窑三足樽卖于我,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昨日来取货你这伙计却给了我一个仿品。”叶甫闻嘴角闪过一丝阴险,“依照行内规则,假一可要赔十啊。”
林砚含接过那张字据,笔迹铿锵有力,回道:“不错,是我爷爷的字迹,那三足樽原物呢,我能否看看?”
叶甫闻挥挥手,将置于院中间的木箱打开,搬至其面前。
“宋代汝窑以 ‘青如天,面如玉,蝉翼纹,晨星稀,芝麻支钉釉满足’著称,而这件三足樽釉色过于艳丽或呆板,开片刻意,腹部弧度不够自然,呆板生硬,显然是赝品。”
林砚含观摩了片刻,得出的结论确是与叶甫闻所说一致,可爷爷怎么会卖赝品,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转身问向阿贵:“这物品你是从那库房后的机关匣子里取出的吧,没有弄混?”
阿贵抬起头,无奈地说道:“林老板,我是按照这字据取得货,亲眼检查过才给叶会长的,怎么可能是赝品呢?”
林砚含点点头,吩咐他站起来,并说道:“叶前辈,你也知道我爷爷在行内的威望,他怎么可能卖假货?你给我三天时间,容我再好好查查,如若真有假我便以那十倍价钱赔你。”
叶甫闻从椅子上起身,盛气凌人,言语步步紧逼:“林小姐,人证物证都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可查的,若不成是想赖账?随便编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就不怕今日传出林上斋打着百年老店的牌子却卖着假货?”
林砚含捏紧字据,沉思了一会儿,身体挺首,镇定自若道:“叶前辈,您今天不是来要赔偿的,是来砸场子的吧?”
“林小姐,你也算我半个干女儿,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卖了假货,还不能让我说了,天底下有这样的事情吗?我不过是讨回我应该受到的赔偿。”叶甫闻拍拍股后沾染上的灰尘,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给我砸。”
“慢着!”林砚含从怀中掏出那对青铜鱼令,厉声说道:“叶前辈,你看这是什么?”
“哦,林老爷子连这个都给你了?”叶甫闻双眼震惊,注视着那块完整的青铜鱼令,那只戴着玉扳指的手又再次挥了一下,脸上透露着不甘,妥协地说道:“停下。”
林砚含瞥见他眉宇紧锁,眼神带有一丝怒意,也有意料之外的惊讶。
叶甫闻根本没想到周会长那块鱼令竟也在其手中。
“叶前辈,我现在是否有权利说,三日后再告知你处理结果?”林砚含责问道,语气急转一个锋度,“光凭你以下犯上,就可以让你在鉴古会停职。”
叶甫闻听后面色震颤,立即单膝跪地,并示意手下也像他一般,顷刻间变了一副嘴脸,惶恐地说道:“林会长,您说的是!见鱼令者如见会长,行内百年来的规矩,我可不能忘,今说什么便是什么。”
“叶前辈,那我再重复一遍,三日后我告知你结果,如若真相与你所说不一致,您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林砚含走近扶起叶甫闻,“您即刻离开,我便不再追究今日之事,也不会传文总会。”
叶甫闻弯腰,将那股不满藏入面容之中,“行,那我便告退了,希望三日后林会长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
他转身整理了一下衣裳,向院门外走去,那一群身着黑色西装的人将三足樽装好后也一同消失在视线中。
林砚含长舒一口气,转身向阿贵说道:“你看爷爷才刚离世,这群人就迫不及待想来林上斋割下一块肉了。今日若是砸了招牌,明日怕是要吞了盘口,真是一群白眼狼。”
阿贵揉了揉跪得乌红的膝盖,感到十分的抱歉,“老板,让您丢脸面了。”
林砚含攥紧手中的鱼令,眼神坚定,轻声说道:“你放心,你今日所受委屈我迟早要帮你讨回来,何况这也事关林上斋百年声誉。”
“昨日他们登门问责之后,你是否有看过监控?确认将那真品交到叶前辈手里?”
阿贵言辞流利,十分肯定,“林老板,我可以十分确定自己亲手交到他手里,不过当他们上门找麻烦时,我再去调监控,那一天的记录己经被删除的干干净净了。”
“我昨天与他们说当家的不在,他们便说明日再来,如果还没有见到您,就要动手砸我们铺子了。”
“哼。”林砚含短呼出一口气,冷静地分析道:“我就知道,他们明摆了要让我们难堪,让林上斋声誉受损,然后好一步一步吞了我们林家。”
她靠到扶椅旁,思索了片刻,双眸间透露出一缕明亮,转过头将那戴着黑色面具的人叫到了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耳语。然后,那人便从后门离开了林上斋。
阿贵不解,疑惑地问道:“老板,你这是要做什么?”
林砚含拿出那手中的鱼令,在指尖摩擦了一会儿,静静地道来:“三日后,林上斋有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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