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的阳光刺得雨晴睁不开眼。她抬手遮挡,惊讶地发现手腕上的银镯己经恢复原状,只是表面多了一些细密的纹路,像是血管般交织缠绕。
"雨晴!阿萨!"阿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
阿萨迅速将银镯从石柱上取下,重新戴回雨晴手腕。他的动作轻柔却急切,指尖微微发抖。
"别告诉任何人关于蛊师之心的事。"他低声嘱咐,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尤其是阿鲁。"
雨晴刚要点头,阿鲁和其他人己经冲进了山洞。高大的苗族青年浑身是汗,脖子上那个兽牙项链沾满了蓝色的黏液,看起来狼狈不堪却奇迹般地没有受伤。
"封印完成了?"阿鲁环顾西周,目光最终落在中央祭坛上。
阿萨平静地点点头:"暂时稳定了。两界之门重新关闭,但..."
"但什么?"
"但这不是永久的。"阿萨的声音低沉,"下一次蓝月之夜,封印会再次松动。"
阿鲁的表情阴沉下来,拳头握紧又松开:"还有多久?"
"一个月。也许更短。"阿萨看向洞外,阳光己经恢复正常,"我们需要做好准备。"
回村的路上,队伍沉默不语。雨晴走在阿萨身边,注意到他的步伐比平时沉重,皮肤下的蓝色纹路时隐时现。她悄悄靠近,压低声音:"你还好吗?"
阿萨勉强笑了笑:"蛊虫消耗过度。休息一下就好。"
但他的状态明显不只是需要休息那么简单。快到村口时,阿萨突然踉跄了一下,雨晴连忙扶住他,触手一片冰凉。更可怕的是,她透过阿萨的衣袖,看到那些蓝色纹路正在不受控制地扩散。
"阿萨!"
"别声张。"阿萨咬紧牙关,"带我回家...快。"
雨晴朝队伍前方看了一眼,阿鲁正忙着指挥其他人检查村庄受损情况,无暇顾及他们。她架起阿萨的一只胳膊,半扶半抱地带他抄小路回到吊脚楼。
一进门,阿萨就瘫倒在地,全身蜷缩成一团。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皮肤几乎透明,下面的蓝色纹路如同活物般疯狂蠕动。
"药...药柜..."他艰难地指向墙角的一个矮柜,"蓝色瓶子..."
雨晴飞奔过去,翻找出一个深蓝色的小瓷瓶。打开后,里面是一种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深色粉末。
"多少?怎么用?"
"一...一勺..."阿萨的声音己经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水..."
雨晴手忙脚乱地冲好药,扶起阿萨的头让他喝下。药水刚入口,阿萨就剧烈地咳嗽起来,蓝色的液体从嘴角溢出。雨晴的心揪成一团,却无能为力,只能轻轻拍打他的背部。
"还有...后院的..."阿萨挣扎着想说更多,但眼睛己经开始翻白。
雨晴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她冲向后院,来到那片蓝色妖姬花丛前。按照记忆中阿萨的做法,她摘了几朵最鲜艳的花,回到屋内捣碎成汁,然后小心地喂给阿萨。
花汁似乎比药粉更有效。阿萨的呼吸逐渐平稳,蓝色纹路停止了扩散,但依然清晰可见。他虚弱地睁开眼睛,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谢谢...我以为这次撑不过去了..."
雨晴用袖子擦去他额头的冷汗:"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这么严重?"
"仪式的代价。"阿萨轻声说,"每次使用大量蛊力后...都会这样。只是以前没这么厉害。"
"因为这次消耗更大?"
阿萨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止...蛊师之心的碎片被激活...我体内的蛊虫感应到了完整体的召唤...它们想..."
"想什么?"
"想回归。"阿萨的眼神变得恍惚,"蛊师之心原本是一个整体...被母亲分开后...现在它们渴望重新合一..."
雨晴想起银镯在仪式中的变化,以及自己体内那股奇异的温暖:"那我体内的这部分..."
"也在影响你。"阿萨艰难地坐起来,靠在墙上,"你能感觉到,对吗?那些变化..."
雨晴没有否认。自从仪式结束后,她确实感觉不同了——视线更敏锐,听力更清晰,甚至能感知到周围空气中水分的流动。刚才在后院摘花时,她几乎是不自觉地让晨露自动聚集到花瓣上,方便采集。
"我...我好像能控制水?"她不确定地说。
阿萨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展示给我看。"
雨晴犹豫了一下,然后集中注意力看向桌上的水杯。令她惊讶的是,水真的开始波动,然后形成一个小小的水珠漂浮到空中。她尝试着让水珠变换形状,先是变成一朵小花,然后又变成一只蝴蝶的样子。
"太棒了!"阿萨的声音充满惊喜,"这是高阶蛊师才有的能力!"
"但我什么都没做啊。"雨晴困惑地看着自己的手,"就是...想了想,水就动了。"
"因为你的血脉正在觉醒。"阿萨认真地说,"母亲当年也能这样...不需要咒语或仪式,仅凭意念就能操控水元素。"
雨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阿萨,你母亲...她姓什么?"
"梅。"阿萨的眼神变得柔和,"汉名梅若雪。怎么了?"
雨晴的心跳突然加速。梅若雪...这个名字在她脑海中激起一阵奇异的回响,仿佛某个被遗忘的记忆正要浮出水面。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耳熟。"她轻声说,暂时压下心中的疑问。
阿萨没有追问。他的体力显然还未恢复,眼皮开始变得沉重。雨晴帮他躺好,盖好被子。
"睡吧。我去村里看看情况,顺便给你找些补药。"
阿萨半梦半醒间抓住她的手腕:"小心...别让阿鲁..."话没说完,他就陷入了沉睡。
雨晴轻轻挣脱,将银镯戴好。走出吊脚楼,她发现村子的状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虽然蓝色雾气己经散去,但许多村民表现出不同程度的症状——有的神志不清,有的肢体出现奇怪的蓝色斑点,还有的像被附身一样说着听不懂的语言。
雨晴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医学知识。她快步走向村中央的广场,那里己经聚集了不少伤员。几位苗族巫医正忙着用传统方法治疗,但效果有限。
"需要帮忙吗?"她主动询问一位年长的巫医。
老巫医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雨晴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老人点了点头:"汉人医术...也许有用。"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雨晴全身心投入到救治工作中。她将现代医学知识与苗族草药相结合,为伤员清洗伤口、熬制特殊药汤。最严重的几个被灵体附身的村民,她用银镯轻轻触碰他们的额头,竟然奇迹般地让他们平静下来。
"梅夫人的镯子..."一位老妇人喃喃自语,眼中充满敬畏,"她回来了..."
雨晴假装没听见,但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为什么这些村民会将她与阿萨的母亲联系起来?仅仅是镯子的缘故吗?
傍晚时分,阿鲁出现在广场上。他脖子上换了新的兽牙项链,表情阴沉地巡视着伤员。看到雨晴时,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大步走过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质问道,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帮忙。"雨晴平静地回答,继续为一个孩子包扎伤口。
阿鲁盯着她手腕上的银镯,眼神变得锐利:"那个镯子...阿萨给你的?"
"是的。"雨晴没有抬头,却能感觉到阿鲁的视线如同实质般刺在她身上。
"你知道它是什么吗?"阿鲁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威胁的意味。
雨晴终于抬头与他对视:"一个镯子。怎么了?"
阿鲁的嘴角扭曲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更多。最终,他只是冷笑一声:"小心点,汉人女子。有些东西不是你能掌控的。"
他转身离开,但雨晴分明听到他低声咕哝了一句:"历史总是重复..."
这句话在她心中激起一阵不安。她正想追问,广场另一端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年轻女子尖叫着跑过来,怀里抱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帮帮忙!我女儿...她突然..."女子泣不成声。
雨晴接过孩子,心头一震——小女孩全身发烫,皮肤上浮现出蓝色的网状纹路,与阿萨的症状一模一样,只是更加严重。
"她接触过什么?"雨晴急切地问。
"没...没什么...就是玩了一会儿水..."母亲慌乱地回答,"然后突然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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