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在北面溪流捕获的。"桑诺解释，声音发抖，"己经第三只了。岩长老说它们是从屏障裂缝钻过来的。"
雨晴和阿萨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灵界生物开始主动穿越，意味着情况恶化的速度比预计更快。
"天黑前必须开始。"阿萨做出决定，"满月能提供额外能量缓冲。"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像梦境般模糊。雨晴记得自己被带到一间特别的吊脚楼，由寨中女性为她沐浴更衣；记得桑诺一边帮她梳头一边偷偷抹泪；记得岩长老用某种蓝色颜料在她额头画下古老的符文，触感冰凉如深井水。
当夕阳将圣湖染成血色时，仪式准备就绪。湖心亭被改造成一个简易祭坛，西周的银桩增加到十二根，每根都系着蓝银两色的丝线，连接到亭子中央的石盘上。阿萨己经在那里等候，换上了一件绣有蝴蝶纹样的深蓝长袍，银发重新束起，看起来比白天精神了许多。
"记忆之水的作用？"雨晴轻声问，在他对面跪坐下来。
"暂时透支。"阿萨简短回答，"能撑到仪式结束。"
岩长老站在亭外，开始用古老的苗语吟唱。随着咒文进行，十二根银桩逐渐亮起蓝光，丝线如同通电般发出嗡鸣。雨晴感到空气中的能量密度在增加，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了细小的闪电。
"记住，"阿萨突然抓住她的手，"无论发生什么，保持核心意识的清醒。那是我们重新分离的锚点。"
雨晴刚想回应，石盘中央的奇异石头突然悬浮起来，发出刺目的光芒。阿萨立刻将银刀横放在两人之间，刀刃向上；雨晴则摘下银蓝手镯，放在刀柄位置。
"开始。"阿萨低声道。
两人同时闭上眼睛，释放体内的能量。雨晴不再压抑水灵之力，而是让它如洪水般奔涌而出；阿萨的蛊师纹路全部亮起，银蓝色的光芒沿着纹路流动，最终汇聚到指尖。
当两人的能量在银刀上方相遇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闪光。雨晴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从接触点传来，仿佛灵魂正被抽离肉体。痛苦难以形容，就像有人用钝刀一点点锯开她的每一寸神经。
"坚持住！"阿萨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第一阶段最艰难！"
雨晴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渐渐地，痛苦开始转变为一种奇异的轻盈感。她"看"到自己的能量与阿萨的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条蓝银相间的光带，环绕着那块悬浮的石头旋转。
石头的光芒越来越强，最终投射出一幅全息图景——完整的初代守护者印记，一只巨大的蓝银蝴蝶，翅膀上的纹路复杂得令人目眩。随着能量持续输入，印记逐渐实体化，变得比太阳还要耀眼。
"成功了！"阿萨的意识欢呼，"现在引导它向漩涡！"
两人共同"握住"能量光带，将它引向湖中央的漩涡。就在印记与漩涡接触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反冲力袭来！雨晴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撕成碎片，又重组，再撕碎...在无尽的痛苦轮回中，她失去了时间感，甚至一度忘记了自己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微弱的意识浮出混沌——她想起了阿萨的警告。核心意识，必须保持核心意识的清醒！
我是雨晴。我是两界守护者。我爱...
这个简单的认知像灯塔般指引着她。意识碎片开始重新聚合，痛苦逐渐消退。雨晴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奇异的空间里，没有上下左右，只有无尽的蓝银色光芒流动。不远处，阿萨的意识体也在重组，像是一幅被风吹散的沙画正在恢复原状。
"我们...在哪里？"她的意识波动传递出疑问。
阿萨的形态比她的更稳定，己经能辨认出人形轮廓："两界夹缝。灵魂融合的副作用。"
雨晴尝试"站起"，却发现没有身体可以控制。她只是一团有意识的能量，漂浮在这个没有实体的空间里。
"仪式成功了吗？"
"部分成功。"阿萨指向远处——在那里，蓝银光芒形成了一道模糊的屏障轮廓，上面仍有不少裂缝，但比之前看到的完整多了，"初代印记被激活，开始修复工作。但..."
"但什么？"
"能量不够。"阿萨的意识波动带着挫败，"我们太虚弱了，无法提供完整修复所需的能量。按照这个速度，至少需要..."
他突然停住。雨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屏障某处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暗点，像是污渍般扩散。更可怕的是，暗点中有东西在动——不是水之母那种水形态，而是某种更古老、更原始的存在。
"那是什么？"雨晴感到本能的恐惧。
阿萨的形态因紧张而波动："不确定。但肯定不是好东西。"
暗点扩张的速度惊人，很快就有巴掌大小。雨晴突然有种可怕的首觉——那个存在能感知到他们的注视！
"我们得回去。"阿萨果断决定，"肉体离开太久会死亡。"
"但屏障—"
"己经启动自动修复。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拉起雨晴的意识体（如果那能称为"拉"的话），向某个方向"游"去。随着移动，空间开始扭曲变形，蓝银色光芒逐渐被黑暗取代。雨晴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暗点，确信它又扩大了一些...
回归肉体的痛苦不亚于分离时的折磨。雨晴像是被塞进一个太小的容器，每一寸灵魂都在抗议。当五感终于恢复时，她发现自己躺在阿萨怀里，全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不，不是水——她的身体在渗出某种透明液体，不是汗也不是血，更像是...液化的灵气。
"副作用。"阿萨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出原音，"灵魂融合后的排异反应。"
雨晴艰难地转头看向湖面。漩涡依然存在，但规模小了许多，边缘的电光变成了规律的蓝银闪烁，确实像是某种程序在工作。更令人欣慰的是，空气中的"水珠"少了一大半，剩下的也在缓慢缩小。
"有效果..."她虚弱地说。
阿萨点头，轻轻将她扶起："但只是开始。根据能量流动计算，完全修复需要..."
他突然停住，表情变得异常严肃。雨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明白了原因——她的手臂，原本只是半透明，现在却完全清澈了，能清晰地看到骨骼和血管的轮廓。更可怕的是，这种变化似乎不可逆转，没有一丝恢复血肉之躯的迹象。
"阿萨..."
"我知道。"他打断她，声音异常平静，"我们回去再说。"
岩长老和桑诺匆匆赶来，脸上带着敬畏与担忧交织的表情。老人检查了两人的状况，立刻下令准备担架。
"不可思议。"他低声说，指着湖面，"漩涡在自我修复！你们的仪式成功了！"
阿萨冷笑一声："暂时的。屏障太脆弱了，需要持续维护。"
"什么意思？"桑诺帮雨晴擦去脸上的液体，手指在碰到透明皮肤时微微发抖。
"意思是，"阿萨疲惫地闭上眼睛，"守护者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回寨子的路上，雨晴注意到植物恢复了正常形态，空气中的灵界能量也稀薄了许多。但当她看向阿萨时，发现他的蛊师纹路出现了奇怪的变化——不再是皮肤上的发光线条，而像是融入了血肉，形成某种介于纹身和疤痕之间的质地。
"你的纹路..."
"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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