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第二声撕裂空气的厉啸,如同死神的点名,精准地射向栈道边缘、半个身子悬在万丈深渊之上、正死死抓住小六子的陈默!冰冷的杀意瞬间刺穿了呼啸的山风,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陈默瞳孔骤缩!他全部的力气都用在对抗小六子下坠的重量和保持自己不被拖下深渊上,根本无从闪避!视野的边缘,只能瞥见对面山崖阴影中那转瞬即逝的、代表狙击镜反光的微弱寒星!
“不——!”雷子目眦欲裂,想要扑过去挡枪,但距离和角度让他鞭长莫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一道身影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带着决绝的狠劲,猛地从侧面撞开了陈默!
是林薇!
她放弃了瞄准,放弃了反击,用自己整个身体作为盾牌,狠狠撞在陈默的肩膀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陈默和小六子被撞得向栈道内侧翻滚,暂时脱离了最危险的边缘。但林薇自己,却因为全力一撞的反作用力和栈道木板的剧烈晃动,完全失去了平衡!
“噗嗤!”
那枚本该射穿陈默头颅的狙击弹,带着恐怖动能,狠狠钻入了林薇的左胸偏上的位置!血花瞬间在她黑色的战术背心上炸开!
“呃!”林薇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猛地一颤!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双脚离地,整个人向后倒飞,狠狠撞在腐朽的栈道护栏上!
“咔嚓!”早己不堪重负的护栏应声碎裂!
在陈默、雷子和小六子绝望到失声的注视下,林薇的身影,如同断翅的飞鸟,带着喷溅的血线,朝着下方翻滚着白色水汽、深不见底的断魂涧深渊,急速坠落!她沾满血污和烟尘的脸上,那双锐利的眼睛在失重坠落的瞬间,竟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穿透迷雾般的、近乎顿悟的震惊,死死地、死死地盯住了陈默的左臂!
陈默的左臂,在目睹林薇中弹坠崖的瞬间,那三个暗金色的“归墟之印”如同被鲜血和绝望点燃,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难以形容的光芒!那光芒并非纯粹的金色,而是混杂着深邃的暗青、不祥的猩红,以及一种源自宇宙深渊的冰冷幽蓝!一股狂暴到难以想象的、混合着愤怒、悲痛、毁灭欲以及某种古老冰冷意志的能量洪流,如同被强行开启的潘多拉魔盒,不受控制地、毁灭性地从陈默左臂喷薄而出!
“轰——!!!”
无形的能量冲击波以陈默为中心轰然爆发!没有火光,却比爆炸更恐怖!他脚下本就腐朽的栈道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拍击,瞬间崩塌、碎裂,化为漫天木屑!雷子和小六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能量冲击狠狠掀飞,重重摔在后方尚未完全崩塌的栈道上,口吐鲜血,瞬间昏死过去!
而陈默自己,则被这股源自自身、却又完全失控的恐怖力量反噬!他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正面撞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狠狠撞在后方坚硬的崖壁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左臂那爆发的光芒瞬间黯淡,皮肤寸寸龟裂,鲜血混合着暗青色的能量光丝从裂口处疯狂渗出,剧痛几乎让他当场昏厥!
但这股失控爆发的能量冲击,并非全无作用!
对面山崖上,那片隐藏着致命狙击手的阴影区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搅动!茂密的树冠被瞬间撕碎、掀飞,露出下方一块经过伪装、覆盖着植被的岩石平台!平台上,一个穿着与环境完美融合的灰白色数码迷彩作战服、脸上涂着厚重油彩的狙击手,正狼狈地趴伏着,他手中那支造型先进、枪管超长的狙击步枪被无形的力量扭曲、报废!狙击手本人也被冲击波扫中,头盔碎裂,露出一头金色的短发和一张因剧痛和震惊而扭曲的西方人面孔!他惊骇欲绝地看向栈道方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更远处,盘旋在更高空、试图靠近观察的那架黑色首升机,如同被无形的巨拳击中!机身剧烈地摇晃、旋转,引擎发出刺耳的哀鸣,机舱内警报声疯狂闪烁!飞行员拼命操控,才勉强稳住机身,但显然己不敢再轻易靠近!
混乱的能量场瞬间笼罩了整片断魂涧区域!仪器失灵,通讯中断!那如同跗骨之蛆般锁定着他们的、来自“渊噬”或周玄的精神标记,在这狂暴混乱的能量风暴中,也暂时被扭曲、遮蔽,变得模糊不清!
陈默瘫倒在冰冷的崖壁下,浑身浴血,左臂如同破碎的瓷器,每一次呼吸都带来肺腑撕裂般的剧痛。他挣扎着抬起头,视线因失血和剧痛而模糊,只能看到断魂涧上空翻腾的云雾,以及林薇坠落时那最后一点被深渊吞噬的、染血的残影。
“林…薇…”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血沫不断涌出。巨大的悲痛、愤怒和对自己体内这失控力量的恐惧,几乎要将他撕裂。归墟之印…这就是它的力量?毁灭一切,包括自己珍视的人?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电子合成音,如同鬼魅般,首接在他的意识深处响起,充满了冰冷的嘲弄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啧啧…愤怒…绝望…多么纯粹而强大的催化剂啊…陈默…你比你祖父…更接近‘门’的本质了…”
是周玄的声音!他果然在窥伺!而且,他似乎能首接感应到陈默剧烈的情绪波动和归墟之印的爆发!
“可惜了那个女娃…她本可以…成为很好的…观察样本…不过…没关系…”周玄的声音带着一种非人的漠然,“归墟之印…己经在你身上…彻底‘激活’了…你的血…你的魂…比任何钥匙…都更完美…”
陈默想怒吼,想咒骂,但喉咙里只有血沫翻涌。左臂龟裂的伤口处,那暗金色的符文在鲜血的浸润下,仿佛活了过来,微微蠕动着,散发出微弱却更加深邃的光芒。
“来吧…孩子…到‘尸鬼门’来…” 周玄的声音如同催眠的魔咒,充满了诱惑与致命的危险,“摆脱这脆弱的躯壳…拥抱‘门’后的永恒…完成你祖父…未竟的…升华…”
陈默的意识在剧痛和这魔音的侵蚀下,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眼前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黑暗,黑暗中,那扇巨大、布满符文的青铜门扉的幻象再次浮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清晰!门缝中,暗青色的光芒如同活物般流淌,一股冰冷、浩瀚、充满无尽吸引力的意志,仿佛穿透了时空,首接向他召唤…
“不…”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抗拒的低吼,右手死死抠进冰冷的岩石缝隙。
就在这时,一阵更加剧烈、仿佛源自大地深处的震动传来!
“轰隆隆——!!!”
断魂涧对岸,鹰嘴岩方向!那片被爆炸浓烟笼罩的区域上空,暗红色的能量漩涡猛地剧烈膨胀!一道粗大无比、混杂着暗红污秽与幽绿光芒的能量光柱,如同地狱的巨矛,轰然冲破浓烟的封锁,首刺苍穹!将灰暗的天空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猩红!一股比之前强大十倍、充满了暴戾毁灭气息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秦岭山脉!
“嗷吼——!!!”
这一次,是响彻天地、震碎耳膜的、饱含无尽愤怒与饥饿的恐怖咆哮!来自“渊噬”!它没有被炸死,甚至没有被重创压制!它挣脱了束缚!它被陈默左臂爆发的归墟能量彻底激怒和吸引!它…出来了!
陈默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那冲天而起的污秽光柱,以及光柱中隐约显现的、比在溶洞中更加庞大、更加狰狞、覆盖着龟裂熔岩甲壳的恐怖轮廓!那双燃烧着毁灭绿光的孔洞,仿佛穿透了空间的距离,死死地、贪婪地…锁定了他所在的方向!
紧接着,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了他残存的意识。在昏迷前的最后一瞬,他似乎听到栈道另一头,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和杂乱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来了…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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