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沈砚开口
第九十章 沈砚开口
颜清欢自觉自己是对不起付秋明和沈砚的。
她虽说也参与了古董鉴赏会的筹备工作，但因为清乐的缘故，大多时候都是分。身乏术，只能做个甩手掌柜。
这场原本是为了她而举办的古董鉴赏会，如今却成了付秋明和沈砚在台前幕后连轴转，而她则是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医院，连修复室都难得踏足几回。
想到这里，颜清欢心中不免更加歉疚。
“付老，沈砚，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付秋明看着她有些局促的模样，随意摆了摆手。
“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都是自己人，你要陪清乐在医院做康复训练，我们多搭把手，也是应该的。”
眼看颜清欢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付秋明便伸出手指了指桌子上摆着的冰裂纹瓷碗。
“你站在另外一个角度想想，要不是你有空闲出来的时间，哪儿能把这只瓷碗修的这么好？你也不用太愧疚了，我和沈砚都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性格，再者说，这场鉴赏会能成，本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付秋明拿起软毛刷，轻轻拂过瓷碗表面的浮尘。
“我老头子一把年纪，能看着自己看中的后辈发光，比守着满屋子古董还高兴。沈砚这小子，他本就爱琢磨这些展会细节，忙得也乐在其中。”
他顿了顿，看向颜清欢，眼神里带着长辈的通透。
“你啊，就是把责任看得太重。我们帮你，不是图你回报，是因为知道你值得。你能一边守着清乐，一边没落下修复的手艺，这就够了。”
颜清欢知道付秋明是有意安慰自己，所以才这么说的，她抿着唇瓣，心中五味杂陈，久久没有说话。
沈砚和付秋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奈。
最终还是沈砚站了出来，轻轻拍了拍颜清欢的肩膀。
“时间也不早了，今天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这只瓷碗你也修复好了，接下来只需要在医院安心陪着清乐慢慢适应假肢，剩下的收尾工作交给我们就行。”
沈砚的声音温和，却将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鉴赏会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了，目前的流程就是我们之前确认的那几条，你只要记着就好。等后天我去医院接你和清乐，保证让你们顺顺利利到场。”
颜清欢望着沈砚沉静的眼眸，那里没有半分催促，只有全然的体谅。
她喉间动了动，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终只化作一句轻轻的“好”。
三人闲谈几句，颜清欢这才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工作。
因为天色较晚的缘故，颜清欢也没去医院，而是任由沈砚开车将她送回了家中。
在下车之前，颜清欢看着坐在驾驶位上的沈砚，脚步顿了顿。
“怎么了，是有事吗？”
往常自己下车的时候，沈砚都会笑着说句“早点休息”，可今天却像是有话要说似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又停住了。
见颜清欢望着自己，眼中满是疑惑，他才像是下定了决心，转过头来。
街边路灯的光落在他侧脸，映出几分难得的局促。
这是颜清欢从前从未见到过的沈砚的另一面。
“其实……我是有件事想麻烦你。”
沈砚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透着几分初次求人办事的无措。
“如果鉴赏会结束后你有空的话，能不能……帮我修复一件古董？”
颜清欢愣了愣，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却没有拒绝，而是点了点头，直接同意了。
她和沈砚如今也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间帮个小忙，再正常不过了。
“当然可以，是什么物件？”
“是我外婆留下来的一只青花小碟。”
沈砚的语气带着些惋惜。
“前阵子搬家时不小心碰掉了，边缘摔出了几道裂纹，不算特别严重，但我自己没把握修好。”
原本他想着，碎了便碎了，大不了就这样一直收起来。可颜清欢今天将那只冰裂纹瓷碗修复好后，让他看到了几分希望。
既然颜清欢连这么重要珍贵的物件都能修好，一只青花小碟，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沈砚说完之后顿了顿，像是怕给她添麻烦似的，又迅速补充了一句。
“没关系，不急的，我明白你要忙清乐的事情，我的意思是，等你忙完清乐的事，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再说就好。而且我知道你最近累，本来是不该提起这件事的，就是……突然想到，觉得你或许能让它复原，这才忍不住提了一句。”
颜清欢看着他眼底的恳切，心里忽然一暖。
这是沈砚第一次主动向她求助，她虽然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
沈砚之前总是默默付出，虽然二人是朋友，可他这副样子，总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如今沈砚主动开口，想让她帮忙办事，还是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份信任让颜清欢有些喜不自胜。
“没关系，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用解释这么多，忘记了？我们可是朋友。
她弯起嘴角，轻笑了一声。
“等鉴赏会结束之后，你把碟子带到工作室来吧，我们一起看看。保证让它修得好好的，像没摔之前一样。”
沈砚像是松了口气，眼底瞬间亮起笑意：“那我先谢谢你了。”
“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颜清欢退后几步，对着他挥了挥手。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后天还要辛苦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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