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手术
第一十四章 手术
林雨薇眼底是漾开的恶意，却故作惊慌的捂住了嘴唇，歉意的看向颜清欢。
“哎呀学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想着，既然你喜欢，又是你父亲生前的藏品，就想送到你手里让你好好看看的，没想到我居然这么笨手笨脚的，没有拿稳。”
林雨薇惋惜的看着地上的碎片。
“学姐既然这么喜欢它，那等下就麻烦你帮我把这些垃圾带出去吧。毕竟，看着这些碎瓷片，我心里怪不舒服的。”
她就是在挑衅颜清欢。
这点，两人都心知肚明。
林雨薇说完之后便紧紧的盯着颜清欢的眼睛，想要从她的身上看到自己想要的情绪。
但颜清欢却只是垂眸盯着满地狼藉，缓缓握紧了双手。
记忆中父亲擦拭花瓶的身影与眼前的场景一点点重叠，她的太阳穴因为愤怒的缘故突突直跳。
就在怒气即将抵达临界点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医院里生死一线的清乐，于是硬生生将满腔怒火压了下去。
颜清欢俯身，弯腰捡起几块较大的瓷片，动作轻缓的放进自己随身带着的包里，哪怕手指被锋利的边沿划破，也没有丝毫停顿。
她就这样当着林雨薇的面，将这些碎片一点点收拢了起来。
林雨薇见状，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她本想着激怒颜清欢，看看对方失控崩溃的模样，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忍到这个地步。
做了这么多，却没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林雨薇一时间有些烦闷。
她看着颜清欢转身一步步走出大门的身影，脸色难看，有一种一拳打在软棉花上的无力感。
颜清欢在离开林雨薇家中之后，第一时间便拨通了那位专家，李医生的电话。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过程中，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面，生怕自己在林雨薇那里浪费了太多时间，而错过了这位最后能救清乐命的专家。
终于，电话在第六声忙音过后被接通。
“请问是李医生吗？我是颜清欢，我想请您救救我的妹妹，她还年轻，还小，因为截肢的缘故，术后感染情况很不乐观。医生说，只有您能救她。”
颜清欢的声音急促又带着恳求，生怕对方会因为行程缘故，拒绝自己。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笑，混杂着机场提示登机的提示音。
“颜女士，每天求我救人的人太多了，我凭什么帮你？”
“我可以给您任何报酬，只要您能救我妹妹！”
颜清欢攥紧了手机。
这一刻，她的脑海中想到了很多东西，那是自己为数不多的还拥有的“筹码”。
她已经打定主意，只要这位李医生愿意留下来救她的清乐，就算要付出一切，她都愿意。
“任何报酬？”
听到颜清欢肯定的答复后，李医生却摇了摇头。
“颜女士，我什么都不缺。”
一句话，让颜清欢的一颗心如坠冰窟。
她可以给出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但，倘若对方什么都不缺呢？
就在颜清欢呼吸停滞的刹那，电话里突然传来行李箱滚轮的声响。
李医生再度开口了。
“你姓颜，你和颜家是什么关系？”
一瞬间，颜清欢就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向上爬。
“我就是颜家人。”
“照你这么说，颜家喜好收藏古董的那个人，就是你的父亲？”
颜清欢虽然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会提到父亲，但还是立刻回应。
“是，是我父亲。李医生，你想要什么？”
不管对方要什么，只要她有，她一定给！
她只剩下清乐这唯一一个亲人了，如果没有了妹妹，她就算拥有再多的身外之物，又有什么意思？
“我听说你父亲生前因为喜好收藏古董，还特意写了一本笔记，对吗？”
颜清欢愣了一下。
“对，确实有这么回事。”
难道对方想要的，是那本笔记？
下一秒，颜清欢的疑惑便得到了解答。
“只要你把那本笔记给我，我现在就可以从机场赶到医院为你妹妹做手术。”
颜清欢听到这句话之后，几乎是本能的答应了下来。
“好，我给你！只要你能救我妹妹，我都可以给你！”
两人最终达成了共识，一个回家去拿笔记，一个则是赶到医院去准备手术事宜。
颜清欢拿到笔记，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颜清乐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内。
她匆匆接过护士的手术同意书，动作利落的在上面家属那一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妹妹现在状况怎么样？”
护士将东西收好，看着颜清欢满头大汗的样子，安慰道。
“颜女士你放心，你妹妹进手术之前，体温降下来一些了。李医生是专家，有他在，你妹妹一定不会有事的。”
看着手术的门在自己面前打开，又重新关闭，颜清欢背靠着墙壁，脱力般一点点滑了下去，直到彻底坐在了冰凉的瓷砖上。
等待手术的过程对于她而言，格外的漫长。
她看着代表着手术中的红灯，攥些笔记的手用力到发颤。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
手术室的门打开的瞬间，颜清欢也立刻站了起来，小跑着冲了过去。
“医生，我妹妹，我妹妹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紧紧的抓着刚刚从手术室出来的李医生的手臂，紧紧的盯着对方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
李医生摘下口罩，露出口罩之下，带着疲惫的面容。
“放心，手术很成功，感染源已经被彻底清除，不过还需要再观察四十八个小时，等到她的各项指标都稳定下来之后，就没什么问题了。这几天，你最好是在医院别离开，亲自盯着她。”
颜清欢紧绷了许久的身体因为李医生的一番话，瞬间软了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她还抓着李医生的手臂，几乎都要跌坐在地。
她喉咙不停的滚动着，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最后只能沙哑着重复。
“谢谢，谢谢你李医生。”
后者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笔记上，却是淡然一笑。
“不用说什么谢不谢的，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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