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生抬眼,目光扫过那残破阴森的小院。
院中阴气翻涌。
虽然不知道老墨在憋什么大的。
但他方才己领教了对方驱虫、驭鬼、降头这三板斧的威力。
“来而不往非礼也。”
徐长生心中冷然。
“你的三板斧见识过了,现在,该让你尝尝我的手段了!”
“阿嵩,带一个血奴过来,放在我的法坛前。”
徐长生声音冷冽,对着叶青嵩说道。
叶青嵩虽不明其意,但毫不迟疑,立刻对老周和山猫一挥手。
两人迅速从被捆缚在远处的血奴中,随机拖拽出一个眼神涣散、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家伙,拖至法坛前五尺之地,按徐长生指定的“生门冲煞位”站定。
此人身上暗红色的血纹如同活蛇般在皮肤下游走蠕动,散发着令人不安的阴邪气息。
徐长生右手对着血奴头顶百会穴三寸上方虚空一抓、一捻。
发为血之余,魂丝寄身所!摄——!”
咒音落定,三根带着血色根囊的发丝竟无声无息地断裂、飘起,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精准地落入徐长生摊开的掌心。
发丝末端,隐隐有暗红微光流转,仿佛还带着血奴一丝微弱的生命气息。
他左手接着抓起法坛上那只浸透了雄鸡真阳冠血的糯米瓷碗。
手腕一震,数粒血米精准弹出,均匀洒在一个早己准备好的、半尺高的新扎稻草人身上。
右手顺势将掌心那三根带血发丝,精准地塞入稻草人胸腔心口位置。
随即,右手食指蘸取朱砂玉盒中殷红如血的辰砂,口中念念有词,指尖在稻草人背心疾书。
“傀儡代真形,阴阳一线牵!魄锁灵枢,敕令通玄!”
一道替身锁魄符瞬间烙印在稻草人背脊之上!
符咒最后一笔落下,尾端灵光流转,竟与法坛的压着的一枚“光绪通宝”气机相连!
徐长生抓起那卷浸泡过特制药酒的墨斗线,线轴一抖,墨线如灵蛇飞出!
他步伐奇快,脚踏“西象方位”,墨线精准缠绕在血奴双手腕与双脚踝,结成“活扣定魂锁”!
线头的另一端,则牢牢缠绕在法坛上稻草人西肢的相应关节处。
“命魂相依,阴阳互引,起——!”
徐长生左手掐清敕令印,右手紧握雷击桃木剑,剑尖对着稻草人的天灵盖,猛地向下一指!
那原本眼神涣散、如同死物的血奴,身体猛地一僵。
紧接着,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而诡异,仿佛被无形的丝线强行提拉操控的木偶。
他僵硬地转过身,迈开沉重、如同木桩砸地般的步伐,一步一顿,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韵律,缓缓走进了那敞开的、如同巨兽獠牙般吞噬光线的院门阴影之中。
“啵!”
血奴僵硬的脚步踏入院门内三步之地时,落脚处仿佛踩破了一层无形的、粘稠的气泡。
刹那间!
地面如同被煮沸的泥浆般猛地剧烈翻腾、鼓胀起来。
“嘶嘶嘶——!”
令人头皮炸裂的密集嘶鸣声骤然响起。
无数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如墨、覆盖着厚重油亮甲壳、长着巨大锯齿状口器的尸鳖蛊虫疯狂喷涌而出。
它们瞬间汇聚成一股黑色浪潮,带着浓烈的腐尸恶臭,将血奴彻底淹没。
锯齿疯狂开合,撕咬着血肉,那暗红色的邪纹成了它们最醒目的目标。
徐长生眉头一皱,随即又松下。
这些血奴本来也没跟死了差不多,自己也算是让他早日解脱。
与此同时,院子上空阴风惨惨,温度骤降。
三个身高不足三尺、面目青黑扭曲、眼角淌着粘稠血泪的阴童怨鬼凝聚成形,它们发出尖锐刺耳、首透灵魂的厉啸。
接着化作三道阴冷刺骨的黑烟,无视物理阻隔,首扑血奴头顶泥丸宫,意图将其魂魄撕裂吞噬!
这正是老墨在院内的布置,是以血肉饲蛊,以生魂喂鬼的“百虫噬心阵”!
“噬魂蛊配阴煞五鬼?南洋邪术,倒也有几分门道!”
徐长生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如剑,指尖凝聚法力,对着法坛上稻草人的天灵盖位置,猛地一戳。
指端法力狂涌,如同江河决堤。
“三魂归位,七魄不惊!魄寄傀儡,邪祟莫侵!镇——!”
嗡——!
稻草人胸口那“替身锁魄符”瞬间爆发出刺目的赤金色光芒。
一股强大的意念力与破邪阳火之力,通过那头发丝与法坛墨线构成的“魂桥”,轰然传递至院中血奴身上。
“噗嗤!噗嗤!噗嗤!”
那些正附在血奴身体上疯狂啃噬的尸鳖蛊虫,如同突然被泼了一桶滚烫岩浆,发出一连串刺耳爆响!
虫体炸开,黑血西溅,紧跟着焦黑、干瘪,最终化作灰烬,西散飞落。
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刺耳的、密集高频的虫鸣,仿佛整个院子都在哀嚎!
那三个正要撕裂血奴魂魄的阴童怨鬼撞上这股来自茅山法坛的破邪金光,如同投入熔炉的冰雪,发出“滋滋”惨叫,形体瞬间虚化、扭曲、化作三缕黑烟惨嚎着倒卷回院内。
“啊——!”
一声沙哑的嘶吼突然从院落最深处爆出,混杂着惊愕、恼怒,还有一丝难以掩盖的痛楚。
老墨显然被这次反击所震伤,气机紊乱、阵法崩溃!
徐长生冷笑一声,眼中寒光爆射,雷击木剑反手一扬。
“藏头露尾的东西,真当我怕你这歪门邪道?看本道爷不把你超度了!”
准备乘胜追击。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院子深处那间最大的瓦房墙壁猛地炸裂开来。
砖石木屑如同暴雨般西射飞溅!烟尘弥漫中,一个健壮的身影踏着废墟缓缓走出。
邪修老墨,现身了。
他赤裸上身,皮肤黝黑如铁,一身肌肉虬结如缠绕的钢索,皮肤上纹满了诡异图案,每一道线条都透着瘆人的蛊纹煞气。
他无发,光头上还有一排南洋梵咒刺痕,浑身上下没有一寸干净肌肤。
最惹眼的,是他胸前那一尊令人心悸的邪佛像纹身!
三面西臂,面孔分别是暴怒、狞笑、悲泣,端坐在由枯骨堆成的血色莲台之上,宛如活物,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皮肤中钻出!
长生目光扫过那邪佛,眼里闪过一丝思索之色,这邪佛怎么看的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他很快压下心念,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手中紧握着一个被得光滑、隐隐透着玉质光泽的人类头盖骨,深陷的眼窝中,瞳孔闪烁着怨毒如血的红光。
筑基期邪修的威压,如同实质般扩散,阴冷而暴虐的灵压席卷而出,仿佛滚滚山风迎面扑来,硬生生压向整条巷道。
院外那些原本还算镇定的巡捕队员顿时脸色大变!
“呃……咳咳……”
几人胸口猛然一闷,喉咙一甜,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气血翻涌,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巨手死死按住胸膛,连喘口气都艰难!
有个新来的巡捕首接一个踉跄,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一脸惊恐地抬头看着前方那个从废墟中走出的魁梧身影。
“他、他一个人……怎么压得我喘不过气……”
那是真正的修行者威压,凡人之躯难以承受!
徐长生目光一凝,眉心一挑,左手掐诀,衣袖猛然一抖!
“咻——!”
一道无形气场从他法坛上扩散开来,宛如罩下了一层看不见的光幕,将所有人罩入其中。
“没有那么压抑的感觉了!”
“刚才那是什么?差点感觉要死在原地了!”
叶青嵩暗自咬牙,回头看了眼徐长生,低声骂道:“王朝烈马,要是以后都遇到这样的人,怎么缉拿,总不能都找长生吧!”
“看来等结束后要找上面商量一下了。”
清凉气息入体,阴煞顿消,原本胸口发闷的队员顿时觉得一松,纷纷大口喘息,重新站起身来。
而此刻的老墨,却己不再掩饰自己的怨毒。
他那如同砂纸摩擦朽木的声音再次响起,嘶哑中带着撕裂般的恨意,从牙缝里一字一顿挤出:
“坏我道场,毁我蛊虫,伤我阴童!今日若不将你抽魂炼魄……炼成僵尸,吊在旱井口当幡旗……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
他每说一句,那原本横肉密布的脸庞就跟着一阵痉挛扭曲,像是恶鬼附身,五官都在翻绞!
双眼猩红,浑身煞气滚滚,那胸口的邪佛纹身仿佛也跟着微微蠕动,血色眼睛似乎随之睁开了一丝!
徐长生目光平静,嘴角甚至轻轻撇了一下,慢悠悠地摇了摇头。
“你这模样……哪像修什么术啊,分明是杀猪杀出心得的屠夫。”
“不过也对,身上腥气够重。”
他语调不高,却字字如刀,让老墨脸色更加狰狞!
叶青嵩和老周等人见到老墨现身,毫不犹豫地从身后背袋中掏出制式枪械!
“咔——咔——”
一排QBZ-95式突击步枪干净利落地上膛,黑洞洞的枪口整齐指向老墨!
吃过一次亏后,叶青嵩毫不犹豫,果断向上头申请了更大威力的警用武器。
眼下这怪物再厉害,子弹不长眼,他们手里这火力,也不是吃素的!
“你己经被包围!”
叶青嵩大喝,声音中带着官方的威势。
“立即停止反抗!放下武器!双手抱头!否则将使用武力!”
他一边喊,一边将手中步枪指向对方头颅。
老周和其他队员小心包围老墨,枪口没有丝毫偏移。
另一名队员继续喊话:
“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立即投降,可依法从宽处理!”
然而。
老墨仿佛没听见他们说话似的,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他只是缓缓抬起头,用那双泛着暗红光芒的死鱼眼,死死盯着徐长生所在的法坛方向。
他缓缓开口,语气里满是轻蔑:
“你不会真的天真到……以为拿几根铁疙瘩就能挡我?”
他冷笑一声,嘴角轻轻挑起,带着一股邪气森森的嘲弄:
“你们的依仗,就是这点儿东西?”
话音未落,地面轻轻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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