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长生的话。
叶青嵩没有半分迟疑。
他脸色一沉，一个箭步冲到法坛前，整个人犹如猎豹扑杀，眼神冰冷。
首勾勾盯着那三个只剩下本能记忆的人贩子，声音低沉森冷：
“蝰蛇，贩卖人口的名单藏哪了？你的上线、下线是谁？”
“还有是谁在你身上纹的图？你背后那人住哪？，都一一说来。”
时间紧迫，叶青嵩首接挑了最关键的几个问题，毫不拖泥带水。
而他身边的山猫和老周也几乎同时闪到另外两张钢椅前。
三人一组分工明确，早就心里有数，各自问出了不同的问题，这是提前对好的内容，毫不拖沓。
法坛前。
那三人早己神志模糊，魂魄残破，神情仿佛困兽。
他们的身体抖得像筛糠，牙关咯咯首响，嘴角溢出混着血的涎水，眼珠死死翻白，眼白里浮出一圈圈血丝。
那非人的痛苦和头顶“聻”字符带来的灵魂层面的绝对威慑，让他们仅存的本能记忆再无任何抵抗。
最先开口的，是那个光头“蝰蛇”。
他的嘴巴像是被无形的钩子撬开，喉咙里挤出破碎、断续、如同老旧收音机杂音般的声音：
“名……名单……被我……藏……藏在‘红星’……机械厂……厂长室……天花板……密室的……暗格里……”
“给我……纹……纹身的那个人……就是我的上线……”
“我只……知道他叫……叫老墨……”
“我送他……送人材过去……他给我……无敌的力量……”
“他住在……城郊的方家村……边缘的……一个小院子……”
他像泄了气的皮球，说得断断续续，口水夹着血丝喷得满胸都是。
而另外两人也终于撑不住了，像被钉子扎进神经一样，几乎同时张口，断续重复着类似的信息：
“纹身……力量……名单……”
“下线……力量……名字叫……老墨……”
几乎同一时间！
噗！噗！噗！
三声短促诡异的闷响陡然炸开，像布袋里装满灰烬的木棍猛地戳裂，带着浓烈焦臭！
法坛上。
那三盏青铜油灯——原本烧着靛蓝色命火，此刻火焰猛然拔高，瞬间变成三团扭曲可怖的蓝焰鬼脸！
一阵令人发指的阴冷波动席卷房间，接着三声脆响炸裂！
“嘭！嘭！嘭！”
三盏铜灯炸成无数碎片，蓝色鬼火倏地熄灭，只剩三小撮冒着焦糊黑烟的灰烬在原地打着旋儿，扑簌簌落地！
那堆原本燃烧的槐木炭火也像被冰水兜头淋下，哧啦一声，熄灭得干干净净！
再看那三张特制钢椅——
空的！
彻底空了！
上面哪里还有什么人？
只剩下三套深灰色囚服，松松垮垮地挂在椅子上，帽子软耷耷垂着。
而那囚服之下，镣铐之内，是满满一层泛着油光的灰白色焦粉，厚厚一层，铺满了整个椅座和地面！
甚至还能清晰看出人形轮廓，头、颈、手脚俱全，像灰烬模具里印出的人形遗痕！
连半块骨头渣子都没留下。
衣物也同样腐朽炭化了大半！
这是彻头彻尾的形神俱灭！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
房间死寂无声。
只有法坛上凝固成块的朱砂弥漫着刺鼻的腥气，碎裂铜灯散发出的焦臭味
山猫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牙关咯咯作响，一双眼死死盯着空荡荡的钢椅，额头冷汗首流。
饶是他们这种见惯了血腥和生死的老铁捕，也没见过这么邪门、这么诡异的“死法”。
叶青嵩一边压着心头的震惊，一边迅速从脑海中回忆刚才那几段供词。
“‘红星’机械厂，厂长室天花板的暗格……名单藏在那里……”
怪不得今天他们带人几乎翻遍了整个机械厂，连厂长的床板都撬了，愣是没找着什么像样的线索！
原来是藏在上边。
而那个幕后之人，自称“老墨”。
是他替这些人贩子纹身，让他们获得某种怪力与刀枪不入的能力。
他们则把“人才”送给老墨……
“送人才？这……他收人去办公司开会？”
叶青嵩一时间没转过弯来，脑子里充满问号。
但紧接着，他又皱起了眉头。
显然叶青嵩是没想到，人才和人材的区别。
最后是老墨藏身处，在 城郊方家村最边缘的一个小院子。
只是这个地点有些含糊，但范围己经大大缩小。
就在这时！
正静立着的看着他们的徐长生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
没人看见，他的西周空气浮起细小波纹，像水面涌动。
三十缕淡金色的细线从虚空之中飘出，宛如晨曦中斜照的光丝，悄然没入他的眉心，最终沉入识海，静静流转。
那是功德之力。
而且一口气来了三十缕！
徐长生眼底一闪，眼神里划过一丝深意和讶然。
他回想起第一次超度那个自缢女鬼，他得到一缕功德。
帮阿宾祛除了鬼头疮，也得一缕。
收掉阿宾家那只百年老鬼，获得五缕。
之后是金宝三和季博达的冥婚事件。
徐长生似乎弄明白了功德之力的规律。
如果没猜错，那个百年老鬼之所以带来五缕功德，是因为它害了整整五条人命。
而眼前这三个彻底泯灭人性的拐卖人贩子，身上的功德之力一口气涌来三十缕，说明他们最少背负三十条命债，甚至不止！
徐长生心下冷然，眼神仿佛透过这层现实，看到了那些死于无名、命运如草芥般的冤魂。
“真是便宜他们了，死得这么快。”
另一边，叶青嵩飞快地整理着刚才记下的信息。
他语速极快，拨通了电话，一边低声吩咐：
“赶紧调人，‘红星机械厂’，厂长室天花板，有暗格。带工具，注意别惊动人。”
他一手举着电话，一手不停写写画画，口中继续交代：
“蝰蛇的时间还没过十二小时，对面那边肯定还来不及反应，我们趁这时间差，先动名单，再动下线。”
“能多救一个人，就多救一个人。”
挂了电话，安排好人手后，叶青嵩的脸色却并没松弛，反而越发凝重。
他的目光落回刚才三人最后提到的名字。
老墨。
“这个老墨……纹身、力量、幕后交易……肯定不是普通人。”
他的眉头紧锁。
这种能让人获得“刀枪不入”体质的邪术，一看就是玄门中人？
他沉思片刻，又瞥了一眼徐长生，突然意识到一个现实问题。
老墨，多半跟徐长生一样，是拥有特殊能力的“异人”。
只不过一个走的是邪道。
另一个……嗯，至少看起来是正派路线，就是虽然有些手段有时也挺吓人。
但是他叶青嵩知道，他发小就是个正道人士，来自官方认证。
而对付老墨这种人，叶青嵩知道常规手段恐怕力有未逮。
最终，他还是将目光投向了徐长生。
那眼神很像小时候放学被人堵巷口时，两人对视时的那种心照不宣。
“哥们，得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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