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壮志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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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壮志反曲

 

年节过后,我回到昆明府的松涛庄,度过了一段相对安稳的日子。这段时间里,我一边继续与方光琛、王平藩等人商讨剿灭流寇的计划,一边关注着吴应麟和夏国相的动静,所幸他们并未再有明显的动作。

然而,返回曲靖的日子还是很快来临。临行前的那个晚上,月色如水,洒在王府的庭院中。我接到吴三桂的传唤,来到他的书房。书房内烛火摇曳,吴三桂坐在书桌前,神色凝重,看到我进来,他示意我坐下。

“尘儿,明便要返回曲靖,带兵剿灭流寇了。”吴三桂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担忧,“为父知道,此次任务艰巨,流寇狡猾,战场凶险异常。但这也是你成长的必经之路,为父不得不让你去历练。”

我看着父亲,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父王放心,孩儿定不会让您失望。我己做好万全准备,定会剿灭流寇,平安归来。”

吴三桂微微点头,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前,打开柜门,从中取出一套铠甲。那铠甲虽历经岁月,却依旧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每一片甲叶都仿佛诉说着曾经的战火与荣耀。

“这是为父年轻时穿的铠甲,”吴三桂轻抚着铠甲,眼中满是回忆,“它曾伴随为父出生入死,经历过无数场战役,见证了为父的成长。今日,为父将它交给你,希望它能护你周全,助你在战场上勇往首前。”

我站起身,恭敬地接过铠甲,感受到那沉甸甸的分量,仿佛也接过了父亲的期望与嘱托:“多谢父王,孩儿定不负此铠甲,定不辱使命。”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昆明城的城墙上。我身着那套父亲赐予的铠甲,跨上战马,英姿飒爽地站在队伍前列。吴三桂亲自出城为我送行,他看着我,眼中满是欣慰与担忧。

“尘儿,你穿上这身铠甲,英气逼人,容貌俊朗,简首与为父当年一模一样。”吴三桂的声音微微颤抖,“但战场刀剑无眼,你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事以自身安危为重。”

我抱拳行礼,大声说道:“父王放心,孩儿谨记您的教诲。此次出征,必凯旋而归。”

吴三桂挥了挥手,队伍缓缓前行。我回头望去,只见吴三桂依旧站在原地,身影在朝阳下显得有些孤独,但那挺拔的身姿,却依旧散发着久经沙场的威严。

由于王平藩的军队驻扎在曲靖,他作为曲靖武营总兵需回曲靖调兵,而我的亲军如巡防营的铁虎等人也都在曲靖,所以此番返回曲靖的路上,我们并没有太多兵力随行。一路上,仅有的护卫们神色严肃,紧紧跟随在我身旁。我骑在马上,心中反复思索着剿灭流寇的策略,深知前方困难重重,但肩负着父王的期望与曲靖百姓的安危,我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就在我们朝着曲靖进发的同时,另一头,年前吴三桂派遣前往福建求亲的使者,也终于抵达了耿精忠所在之处。使者一路奔波,顾不得舟车劳顿,即刻整饬衣冠,前往耿精忠的府邸。

到了耿府门前,使者递上拜帖。不多时,便被请进府中。见到耿精忠后,使者恭敬行礼,说道:“耿王爷,久仰大名。此番我奉平西王吴三桂之命,特来与王爷商讨联姻之事。平西王对王爷赞誉有加,期望能与王爷结为秦晋之好,共襄大业。”

耿精忠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哦?平西王有此美意,倒是难得。只是这联姻之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不知平西王具体有何想法,使者不妨细细道来。”

使者见状,赶忙将吴三桂的想法和盘托出,从联姻双方的人选,到对未来的期望,一一阐述。耿精忠静静地听着,时而点头,时而提问,房间里的气氛,因这场关于联姻的商讨,变得微妙起来。

耿精忠与使者在厅中谈论联姻之事时,在后院的耿玉婉正对着从昆明府购置的玻璃镜子梳妆。她手持玉梳,轻轻梳理着如瀑的青丝,眼神却有些迷离,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突然,贴身侍女翠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姐,不好了,平西王那边派使者来提亲啦!说是想让小姐您与平西王三公子结亲呢!”

耿玉婉听闻此言,手中的梳子险些掉落,脸颊瞬间泛起红晕,恰似春日盛开的桃花。自回到福建后,她整日郁郁寡欢,脑海里时常浮现出在昆明府时,那位英气逼人的三公子的模样。

此刻听到这个消息,她心中既欢喜又害羞。欢喜的是自己朝思暮想之人,竟真的通过这般正式的方式来求娶自己;害羞的是,这种事情来得突然,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顿感羞涩。

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她也想听听父亲的态度,于是轻提裙摆,莲步轻移,悄悄地往后堂走去。到了后堂,她躲在一侧的屏风后,屏息凝神,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厅中的对话。

厅里,平西王的使者正言辞恳切地讲述着吴三桂对此次联姻的看重,以及三公子的诸多优点。耿精忠微微眯眼,手抚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本王也有结亲的意思,只是小女她生性顽劣,从小便是本王的掌上明珠,疼爱得紧。这终身大事,还得问问她自己的意思。”

这话刚落,躲在屏风后的耿玉婉听闻,心中一喜,竟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父亲,孩儿愿意!”话一出口,她才惊觉自己失态,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她双手捂住脸颊,转身提起裙摆,像只受惊的小鹿般,慌慌张张地跑开了,只留下一路细碎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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