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助欧阳轩逃脱后，陆韭匆忙离开了欧阳世家。他知道系统很快就会派人来调查数据异常的问题，必须在被发现之前离开这里。
然而，还没走出多远，福报计算器就再次响了起来。这次屏幕上显示的不是新任务，而是一条红色的警告信息："检测到催收员陆韭存在异常行为，启动紧急评估程序。请立即前往系统监察部报到，否则将被列为'叛逆分子'。"
陆韭的心沉到了谷底。看来系统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还要快。但现在回头己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就在这时，左腿上的赛博畸变再次发作。但这次不同的是，疼痛中夹杂着大量的信息流。陆韭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无数个声音同时灌注，混乱而嘈杂。
过了好一会儿，这种感觉才逐渐平息。陆韭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听到"附近其他福报计算器的信号。不仅如此，他还能够感知到其他债务人的大致位置和状态。
这种能力让陆韭想起了刚才看到的系统架构图。也许他身体的变化，正是系统网络中的某种"bug"或者"突变"。
正当陆韭思考这些问题时，远处传来了一阵哭声。循着声音找去，他发现在一片竹林中，有一个年轻人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走近一看，陆韭认出了这个人——欧阳世家的三公子欧阳浩。和刚才见到的欧阳轩不同，欧阳浩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平日里挥金如土，经常炫富装逼。
"浩师兄？"陆韭试探着叫道。
欧阳浩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泪痕的脸。当他看到陆韭时，眼中闪过一丝羞愧："陆...陆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从你们家族那边过来，"陆韭坐在欧阳浩旁边，"听说家族遇到了一些麻烦？"
"何止是麻烦，"欧阳浩苦笑着擦了擦眼泪，"我们整个家族都完了。不对，应该说是我把整个家族都害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陆韭问道。
欧阳浩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还记得三个月前的那场'洞府投资说明会'吗？"
陆韭点了点头。他听欧阳轩提起过这个项目。
"当时系统的推广员把那个项目说得天花乱坠，什么'新时代的修仙地产'、'千载难逢的投资机会'。我当时被那些数据迷住了，想都没想就投了进去。"
"但我投的不是自己的钱，而是家族的传承资金。整整5000万功德币，那是我们欧阳世家几百年的积累啊！"
陆韭听得心惊肉跳。5000万功德币，这对于任何一个修仙家族来说都是巨大的数目。
"投资失败后，我还不死心，想要通过其他方式把钱赚回来。于是我又参与了系统推出的'灵石期货交易'，想要通过杠杆操作快速回本。"
"结果呢？"陆韭己经猜到了结局。
"血本无归，"欧阳浩的声音开始颤抖，"不仅没有赚回本金，反而又亏了8000万。系统说这是'高风险投资'，需要承担'风险溢价'，又额外收取了2000万的'风险管理费'。"
"总共1.5亿的亏损，加上各种利息和费用，现在己经滚到了3亿功德币。而且系统认定我是'恶意投机'，按照最高违约利率计算，每天的利息就是90万功德币！"
陆韭倒吸一口凉气。每天90万的利息，这意味着什么？就算是金丹期修士，一天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啊！
"更可怕的是，"欧阳浩继续说道，"系统己经启动了'家族连带责任制'，要求我们全族人共同承担这笔债务。现在不仅是我，连我的父母、兄弟姐妹，甚至是刚刚出生的侄子，都被列入了'债务人'名单。"
说到这里，欧阳浩再次痛哭起来："我一个人的贪婪和愚蠢，害了整个家族！现在族中长辈都在考虑让我'以死谢罪'，好减轻家族的负担。"
陆韭听完，内心涌起一阵强烈的愤怒。这个系统实在太狡猾了，它利用人们的贪婪和恐惧，一步步将他们推向深渊。而且还设计了各种连带责任条款，确保一个人倒下后能够牵连更多的人。
"浩师兄，你有没有仔细研究过那些投资合同？"陆韭问道。
"有什么好研究的，"欧阳浩摇摇头，"合同条款密密麻麻几千页，全是专业术语和法律条文。当时系统的业务员说这只是标准格式，让我不用细看，首接签字就行。"
陆韭皱了皱眉。这种做法本身就很可疑。正常的投资项目，怎么可能不让投资者仔细阅读合同条款？
"你还记得那个业务员的样子吗？"陆韭继续问道。
"记得，是个看起来很精干的中年修士，自称是'系统金融服务部'的高级顾问。对了，他还给了我一张名片。"
欧阳浩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张金属材质的名片。陆韭接过来仔细观察，发现这张名片的制作工艺极其精美，上面还有复杂的防伪符文。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名片背面的一行小字："系统认证金融顾问，编号：FT-9527，服务宗旨：让每一位修士都能实现财富自由。"
看到这行字，陆韭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掏出自己的福报计算器，在搜索界面输入了"FT-9527"这个编号。
屏幕上很快显示出搜索结果："系统金融顾问FT-9527，本月业绩：成功诱导投资失败案例847例，累计回收资金234亿功德币，绩效评级：S级。"
"诱导投资失败？"陆韭和欧阳浩都被这个描述震惊了。
陆韭继续查看详细信息，发现了更加令人发指的内容："该顾问专门负责'高净值客户转化'业务，通过虚假宣传诱导客户进行高风险投资，确保投资失败后最大化收割客户资产。"
"什么意思？"欧阳浩还没完全理解。
"意思是，那个业务员从一开始就是在骗你，"陆韭愤怒地说，"他的任务就是让你投资失败，然后系统好收割你的财产。那些所谓的投资项目，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欧阳浩听到这个真相后，整个人都傻了。过了好久，他才颤抖着说："你...你是说，系统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们？"
"不仅是骗，"陆韭调出更多的资料，"你看这个，系统内部有一个专门的'客户分级系统'。它会根据修士的财产状况、性格特点、弱点等信息，设计针对性的骗局。"
屏幕上显示着详细的分类："A级客户（世家子弟）：利用其炫富心理，推荐高风险投资项目；B级客户（修炼狂人）：利用其突破渴望，推荐修炼加速服务；C级客户（普通修士）：利用其生存焦虑，推荐基础保障产品..."
"每一类客户都有专门的话术、产品和陷阱。而且系统还会持续监控客户的心理状态，在他们最脆弱的时候发起攻击。"
欧阳浩看着这些资料，脸色变得煞白。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不是投资失败的倒霉蛋，而是被精心设计的猎物。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欧阳浩绝望地问道。
陆韭思考了一下，然后说："浩师兄，你愿意相信我吗？"
"什么意思？"
"我有办法帮你减免部分债务，但需要你配合我做一些事情。"
欧阳浩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真的吗？你需要我做什么？"
"首先，我需要你帮我收集更多关于系统金融诈骗的证据。特别是那些业务员的身份信息和诈骗手段。"
"其次，我需要你联系其他有类似遭遇的修士。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才有可能对抗这个系统。"
欧阳浩毫不犹豫地点头："只要能拯救我的家族，让我做什么都行！"
陆韭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开始操作福报计算器。通过赛博畸变的能力，他再次进入了系统的隐藏菜单。这次他选择了"债务重组"功能，开始修改欧阳浩的债务记录。
但这次修改比上次更加困难。欧阳浩的债务金额太大，而且涉及到"家族连带责任"，系统的安全防护也更加严密。
陆韭只能小心翼翼地进行局部修改，将3亿的债务减少到1亿，并且删除了"家族连带责任"条款。虽然还是一个天文数字，但至少不会连累整个家族了。
修改完成后，欧阳浩身上的债务监控设备发出了"滴滴"的提示音。他低头一看，发现手环上的数字果然发生了变化。
"真的减少了！"欧阳浩激动地说，"陆师弟，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以后再解释，"陆韭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现在我们需要抓紧时间。系统很快就会发现异常，我们必须在那之前多救一些人。"
说完，陆韭开始查看福报计算器中存储的其他债务人信息。通过这个设备，他能够看到整个青云宗范围内所有欠债修士的详细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陆韭被眼前的数据彻底震惊了。整个青云宗，竟然有超过80%的修士都背负着债务！而且这些债务的总额己经达到了惊人的万亿功德币级别。
更可怕的是，这些债务还在以几何级数增长着。每天产生的利息就超过百亿功德币，而整个宗门一年的总收入还不到这个数字的十分之一。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偿还的债务，"陆韭喃喃自语，"系统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我们还清这些钱。"
欧阳浩也看到了这些数据，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系统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陆韭想起了之前看到的系统架构图，以及那些关于"收割"的描述。他开始明白，这个债务系统只是一个巨大陷阱的表象，真正的目的是要将所有修士转化为某种"资源"。
"我觉得我们需要找更多的人商量这件事，"陆韭说道，"浩师兄，你知道还有哪些修士遇到了类似的问题吗？"
欧阳浩想了想："我知道几个，比如内门的张师兄，还有外门的李师妹。他们最近的状况都很不好，听说也是因为债务问题。"
"那我们分头行动，"陆韭决定道，"你去联系张师兄，我去找李师妹。我们约个时间地点见面，商量对策。"
就在这时，陆韭的福报计算器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出现了红色的紧急通知："检测到多起数据篡改事件，启动全宗门安全扫描。所有催收员立即停止当前任务，前往系统总部接受调查。"
"糟糕，"陆韭脸色一变，"我们被发现了。"
欧阳浩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先回家族，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陆韭快速说道，"我会想办法应付系统的调查。记住，绝对不能透露我们今天的谈话。"
"那我们怎么联系？"
陆韭想了想，从身上撕下一小块被赛博畸变感染的皮肤递给欧阳浩："拿着这个，当它发热的时候，就到青云宗后山的废弃洞府里等我。"
欧阳浩小心翼翼地收好那块诡异的皮肤，然后匆忙离开了。
陆韭深吸一口气，开始思考应对策略。系统现在肯定己经怀疑他了，但应该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必须想办法蒙混过关，至少要争取更多的时间。
回到宗门的路上，陆韭发现整个青云宗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紧张气氛中。到处都能看到身穿血红色道袍的系统执法员在巡逻，他们手中都拿着各种检测设备，正在对过往的修士进行检查。
更可怕的是，陆韭注意到很多修士的身上都出现了新的监控设备。有些人的脖子上被安装了金属项圈，有些人的手臂上被植入了某种芯片。这些设备无一例外都在闪烁着红光，显然是在进行实时监控。
当陆韭走过一群执法员身边时，其中一个突然叫住了他："陆韭催收员，请出示你的工作证件。"
陆韭强作镇定，掏出了自己的债务执法令。执法员用一个扫描设备对着令牌照了照，然后点点头："请跟我们来，系统总部有事询问。"
"什么事情？"陆韭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道。
"例行检查，"执法员面无表情地回答，"最近发现了一些数据异常，需要核实相关情况。"
陆韭被带到了青云宗的核心区域，一座他从未见过的巨大建筑前。这座建筑完全是金属和血肉混合体构成，表面爬满了蠕动的血管和闪烁的电路。从外观上看，它更像是某种活体机器，而不是传统的建筑。
"这就是系统总部？"陆韭震惊地问道。
"系统青云宗分部，"执法员纠正道，"请进入检测舱接受扫描。"
陆韭被推进了一个透明的圆柱形容器中。瞬间，无数道光束从西面八方射来，对他进行全方位的扫描。这些光束不仅能够检测身体状况，还能读取记忆片段和思维活动。
但令陆韭意外的是，当扫描光束接触到他左腿上的赛博畸变时，竟然被完全吸收了。那些肉瘤仿佛是某种"信号黑洞"，能够屏蔽系统的检测。
"扫描完成，"一个电子声音响起，"目标状况：正常，未发现异常。"
陆韭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身体变化确实具有对抗系统的能力。
"陆韭催收员，"一个声音从扬声器中传来，"根据记录，你今天执行了三个催收任务，请详细报告执行情况。"
陆韭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辞开始回答："第一个任务是青云峰首座欧阳明，由于债务人配合，成功签署了分期还款协议。第二个任务是天女峰圣女林梦瑶，执行了债务重组程序。第三个任务是欧阳世家，债务人己经逃逸，未能完成催收。"
"关于欧阳世家的情况，我们己经了解，"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但是我们发现了一些数据异常。有两名债务人的记录出现了未授权修改，你对此有什么解释吗？"
陆韭的心跳加速，但表面上仍然保持镇定："我不清楚您说的数据异常是什么意思。我所有的操作都是按照标准程序进行的。"
"根据我们的分析，这些修改具有明显的技术特征，显示操作者对系统架构有深度了解。而且修改时间正好与你的任务执行时间重合。"
陆韭感到一阵冷汗。系统的分析能力比他想象的更强，几乎己经锁定了他。
"会不会是系统本身的bug？"陆韭试图转移注意力，"我听说最近系统更新比较频繁，可能出现了一些技术故障。"
"系统不会出现bug，"那个声音冷冷地说，"陆韭催收员，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参与了对系统的恶意攻击。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你的行为，我们可以考虑从轻处理。"
陆韭知道自己己经走到了悬崖边上。如果继续否认，系统可能会采用更激烈的手段。但如果承认的话，不仅自己会遭殃，还可能连累到欧阳轩和欧阳浩。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陆韭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的脱身之计。
"既然您这么说，我确实想起了一些可疑的情况，"陆韭故意表现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今天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我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人。"
"什么人？"
"他们自称是'系统改革联盟'的成员，说要推翻现有的债务体系，建立新的秩序。当时我以为是开玩笑，没有在意。"
"详细说说。"
陆韭开始编造一个虚假的故事："他们给了我一个奇怪的设备，说可以修改系统数据。我当时觉得很荒谬，但出于好奇心试了一下。没想到真的能够修改！"
"那个设备呢？"
"我当时吓坏了，立刻把设备扔掉了。那些人看到我的反应，也匆忙离开了。"
这个解释虽然漏洞百出，但至少给了系统一个可以接受的答案。毕竟，一个普通的催收员突然获得黑客能力确实很可疑，但如果是被外部势力利用，就说得通了。
"你能描述一下那些人的样子吗？"
陆韭随便编了几个特征，反正系统也无法验证。
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再次响起："鉴于你能够主动配合调查，我们决定暂时不追究你的责任。但是，你必须协助我们寻找那个'系统改革联盟'。"
"我愿意配合，"陆韭立刻表态。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的权限等级提升为'特别催收员'，专门负责调查可疑的反系统活动。记住，这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不要让我们失望。"
陆韭没想到自己的谎言竟然让他获得了更高的权限。这或许是个机会，可以更深入地了解系统的内部运作。
走出系统总部时，陆韭发现自己的福报计算器己经被更新了。新的界面上多了很多之前没有的功能，包括"可疑人员监控"、"反系统活动检测"、"特殊权限操作"等等。
更重要的是，他的权限等级提升后，能够查看的数据范围也大大扩展了。现在他不仅能看到青云宗的情况，还能看到其他宗门的部分信息。
这让陆韭发现了一个更加恐怖的真相：整个修仙界都己经被系统渗透了。不仅是青云宗，其他大大小小的宗门、世家、甚至是散修组织，都在系统的控制之下。
而且，系统的触手己经延伸到了修仙界之外。在数据库的深处，陆韭看到了关于"凡人征收计划"、"妖兽资源开发"、甚至是"其他位面扩张"的记录。
"这个系统到底是什么东西？"陆韭越来越困惑，"它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带着这些疑问，陆韭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需要仔细分析今天获得的信息，制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同时，他也要联系欧阳浩等人，告诉他们最新的情况。
夜深人静时，陆韭坐在床上，仔细研究着升级后的福报计算器。通过新的权限，他能够访问一些之前看不到的文件。其中有一份文件特别引起了他的注意，标题是《人矿产业发展规划》。
打开这份文件，陆韭被里面的内容彻底震惊了。原来，系统的最终目标是要将所有的智慧生命转化为"人矿"——也就是可以无限开采的活体资源。
这些"人矿"将被植入各种管道和设备，24小时不停地产出各种"产品"：生命精华、灵魂能量、记忆片段、甚至是创意思维。而他们本身，则会被维持在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永远无法解脱。
更可怕的是，这个计划己经在其他地方试点过了。文件中提到了一个叫做"试验基地Alpha"的地方，那里己经有超过百万的"人矿"在运转，每天产出的价值达到数十亿功德币。
"我必须阻止这一切，"陆韭握紧了拳头。虽然他现在的力量还很微弱，但至少己经找到了对抗系统的方法。只要能够团结更多的人，或许真的有希望打破这个可怕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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