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铁生：生病也是生活体验之一种，甚或算得一项别开生面的游历。出自《病隙碎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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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芙一时无语，做医生的，对待阑尾都这样简单粗暴吗？
她讷讷道：“没事就好……”
他说：“季老师，你别担心，好好上课。”
她想了想，问道：“陆思然在哪个医院呀？我下班后去看看他。”
杨逍说：“在儿童医院，你过去时和我说一声。”
她愣了愣，没吱声。
杨逍说：“刚好我下班后也要去看看他。”
晓芙说：“好。”
下午西点左右，季晓芙送完最后一波学生放学，她回办公室把昨晚没来得及写完的报告写完，然后长舒一口气，开始收拾东西。
汪老师站了一整天，正拿着敲敲乐捶肩膀，突然想起来问她：“哎？季老师，你们班今天没来的那小孩儿怎么说呀？”
晓芙蹙眉道：“说是急性阑尾炎，家长早上一着急，忘记请假了。”
汪老师“呀”了一声，颇为感同身受：“这么小的孩子，阑尾炎多遭罪呀！”
晓芙叹气道：“谁说不是呢，听说早上腹痛呕吐还发热，给他爷爷奶奶吓坏了。”
“他爸爸妈妈呢？”
“出差了。”
汪老师同情道：“真可怜。”
晓芙收拾好东西，背上包说：“我准备去医院看看他。”
汪老师说：“那你可得好好安慰安慰他，小孩子最怕生病了，特别爸妈还不在身边。”
她微笑：“知道了。”
恰好是周五下班的高峰期，路上有些堵车。
出学校大门时，晓芙给杨逍发了消息，可赶到儿童医院门口的时候己经七点多了。
看病人总不能空着手，按照往常的习惯她会买一束花，现在看个小孩子，买花似乎不太合适，可是水果……
她也不知道，做了阑尾炎手术的病人适合吃什么水果。
犹豫了半天，挑了一袋很漂亮的苹果。
医院的拥挤，像是人生的缩影，无论什么时候，这儿永远是来往人流最密集的地方，儿童医院也不例外。
因为人总是会生病的。
晓芙唏嘘，但乐观点想：“生病也是生活体验之一种，甚或算得一项别开生面的游历。”
她路过输液区，看见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在排队挂吊瓶。
有的孩子靠在妈妈怀里可怜兮兮地打盹；有的孩子哭哭啼啼正在扎针；还有更惨的，左手挂着点滴，右手还在奋笔疾书地写作业。
晓芙摇了摇头，略过他们，去服务台问了杨逍给她的病房号。
病房里只有杨逍一人守着。
晓芙放下水果，看见陆思然睡着了，小孩子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张小脸煞白，看上去好不可怜。
杨逍轻声道：“别担心，他爸妈都出差回来了，正在来医院的路上。”
顿了顿问她：“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晓芙“唔”了一声，笑道：“我刚忙完，不过没事，现在还不怎么饿。”
杨逍招呼她坐下：“刚好你带了水果，那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晓芙愣了愣，制止他：“不用了，这是带给陆思然吃的。”
他温声道：“他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回头让他爸妈给他做苹果泥，好消化。”
晓芙没再阻止他，看着他挑出一个最大最红的苹果，出去洗干净后，熟练地用水果刀削皮。
杨逍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匀称且骨节分明。
可能是他做口腔科医生的原因，晓芙总觉得他削苹果时，认真的样子像是在雕刻什么精密的模型。
他的手很巧，削出来的苹果皮是均匀的长长一条，中间没有断开。
晓芙不会这项技能，但是她会用苹果削小兔子。
季晓芙一个苹果刚吃完，陆思然妈妈就先到了。
她满脸担忧地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转头对晓芙说：“季老师，谢谢你来看陆思然。”
晓芙笑了笑：“别客气。”
得知她还没吃晚饭，陆思然妈妈赶紧转头对杨逍说：“杨逍，那麻烦你去带季老师吃个饭吧，我这儿一个人没事，思然爸爸一会儿也要到了。”
然后，便催他们赶紧离开吃饭。
季晓芙有些无奈，看了看还在睡觉的陆思然，点了点头，同陆思然妈妈道别：“那我先走了。”
走出病房后，杨逍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晓芙笑着说：“刚刚那个苹果都给我吃饱了。”
他笑起来，想了想说：“要不去吃点小烧烤？不会太占肚子，晚点也不会饿。”
她点头：“好啊。”
出去时路过大厅。
这大厅做得像个游乐场，摆了一排摇摇车、扭蛋机、还有自助玩具柜，季晓芙好奇，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她走得有些慢，杨逍回头望着她，问：“怎么了？”
“没什么。”晓芙摇头，笑说，“现在的条件倒是越来越好了，我记得我小时候，儿童医院里可没这些游乐设施。”
杨逍挑眉道：“要不要去玩？”
她诧异：“啊？”
杨逍笑了笑，不由分说，拉着她便往那个方向走，：“弥补一下童年缺憾。”
那排游乐设施拐个弯过去，是个很大的玩具店。
晓芙连连咂舌，她刚刚竟然没注意到，这里还另有乾坤，不由赞叹：“第一个提出在儿童医院里开玩具店的人，实在是太有商业头脑了。”
玩具店琳琅满目，货架上的玩具种类五花八门，传统的积木、换装的芭比娃娃、时兴的IP公仔，还有电子游戏机和变形金刚。
季晓芙小时候很喜欢这些玩具，尤其是芭比娃娃和公仔。
眼前的一排货架上摆了一只样品，是个婴儿安抚公仔，小水獭的样式，两只小手握在胸前，闭着眼，憨态可掬。
晓芙伸手摸了摸那只小水獭公仔，柔软的绒毛手感极佳，让人忍不住想多摸几下。
杨逍站在她的身后，温声道：“挑个喜欢的吧，当做是你来探望陆思然的回礼。”
她惊讶，转头看向杨逍，拒绝道：“不用，我来看他是出于一个老师对学生的关心，这怎么能要回报呢？”
说完，她率先离开了玩具店。
走了两步回头，见杨逍还站在原地望着那只水獭，催促道：“我现在饿了，我们去吃烧烤吧！”
杨逍笑了一笑，道：“好。”
吃烧烤的地方是杨逍带她去的。
他把车停在路边，跨过马路，远远地就看见一阵缭绕烟雾，那雾里散发出的烟火香气，叫人食指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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