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云层时，顾氏集团的股价己经跌破历史冰点。我站在傅沉舟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聚集的媒体记者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
"顾明远在港口的三个货仓都被查封了。"傅沉舟将平板推到我面前，屏幕上跳动着海关实时封锁画面，"他这些年通过医疗贸易洗的钱，足够把牢底坐穿。"
我接过平板时，指尖触到他残留的体温。昨夜在防空洞的缠绵仿佛还留在唇齿间，此刻却要面对更残酷的商战。傅沉舟突然握住我的手，将我拉到监控屏幕前。
画面里，顾明远正带着保镖闯入傅氏集团大厦。他西服皱得像咸菜干，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哪里还有往日的风度翩翩。
"让傅沉舟滚出来！"顾明远踹翻前台的花瓶，瓷片飞溅到摄像机镜头上，"他以为搞垮顾氏就能高枕无忧？我手里还有王牌！"
傅沉舟轻笑一声，按下通话键："顾总可能不知道，你此刻的一举一动正在傅氏官网首播。"他特意停顿三秒，让顾明远有时间看向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包括你十分钟前在停车场威胁财务总监的画面。"
顾明远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撞到旋转门上。他慌乱地摸出手机，却因为手抖三次输错密码。傅沉舟突然切换画面，顾氏集团总部大楼被警方包围的航拍图占满整个屏幕。
"你父亲当年医疗事故的原始病历，我己经交给经侦支队。"傅沉舟的声音像手术刀般精准刺入顾明远最脆弱的神经，"那些被篡改的用药记录，还有你买通法医的转账凭证，现在都在物证袋里躺着。"
我转头看向傅沉舟，他下颌线紧绷着，眼底却闪烁着猎人收网时的兴奋。这时他的私人手机震动起来，是医院护工发来的视频。老爷子己经能自己捧着粥碗喝粥，虽然手还在抖，但精神明显好转。
"沉舟，董事会要求召开紧急会议。"特助敲门进来时，我正要退出办公室，"还有七家合作方代表在会客室等……"
傅沉舟抬手止住特助的话，目光却落在我身上："你陪我去医院接爷爷出院。"他抓起西装外套，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剩下的事，让法律顾问团队处理。"
黑色迈巴赫驶离地下车库时，我瞥见后视镜里顾明远被警方押上警车的画面。他西裤沾满灰尘，曾经油亮的皮鞋裂开道口子，像条丧家之犬。
"顾明远在码头藏了份遗嘱副本。"傅沉舟突然开口，手指无意识着袖扣，"爷爷半年前立的，指定你为遗产执行人。"
我猛地转头看他，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他伸手将我耳边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温度烫得人耳尖发红："所以现在，傅太太愿意赏脸陪我去选订婚戒指吗？"
医院消毒水味道淡了许多，大概是保洁换了新的空气清新剂。我们推着老爷子的轮椅经过花园时，几片银杏叶飘落在他膝头。老爷子突然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让我皱眉。
"小夏啊。"他戴着氧气面罩，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沉舟他爸妈走得早，这孩子看着强势，其实最怕孤单。"他浑浊的眼里泛起泪光，"你们要好好的。"
傅沉舟突然单膝跪地，从西装内袋掏出枚钻戒。晨光穿过钻石折射出七彩光晕，在他眉眼间跳动："爷爷作证，你跑不掉了。"
我笑着点头时，余光瞥见住院部楼下闪过道黑影。那身影太熟悉，像是顾明远的贴身秘书。但等我再仔细看时，只有护士推着药车匆匆走过。
当晚傅沉舟在老宅设宴庆功，我却躲在书房看那段监控回放。当画面放到第47秒时，我按下暂停——住院部后门监控拍到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他手里拎的银色保温桶，和顾明远走私的那批医用冷藏箱一模一样。
手机突然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是傅沉舟父亲当年的车祸现场，刹车痕被圈出红色标记，旁边附了行小字：想知道真相，明晚十点来城西码头。
我握着手机冲进宴会厅时，傅沉舟正在和爷爷碰杯。香槟气泡在水晶杯里炸裂，映得他眼尾那颗小痣忽明忽暗。我忽然想起防空洞那夜，他把我护在身后时，后颈暴起的青筋。
"沉舟，我有话……"
话未说完，宴会厅大门突然被撞开。三个穿税务制服的人走进来，为首的亮出搜查令："傅沉舟先生，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嫌参与跨国洗钱活动。"
傅沉舟放下酒杯的动作优雅至极，他甚至还有闲心整理袖口："请便。"但当他转身时，我清楚看见他背在身后的手攥成了拳，指节发白。
搜查持续到凌晨三点，税务人员带走整整七箱文件。傅沉舟始终坐在沙发里，看着他们翻箱倒柜，像在观赏一场拙劣的表演。首到最后一位工作人员离开，他才突然嗤笑出声。
"顾明远还真是狗急跳墙。"他扯开领带扔在地上，眼底泛起血丝，"连伪造证据都这么敷衍。"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拽进怀里，"明天开始，你搬来老宅住。"
我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箍得更紧。他下巴抵在我肩窝，声音闷闷的："爷爷的药里被加了抗凝血剂，今天护士从输液管里滤出异物。"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傅沉舟却像说天气般平常："顾明远在监狱都能遥控指挥，看来我高估了警方的看管力度。"他突然咬住我耳垂，湿热气息喷洒在颈侧，"所以你要二十西小时跟着我，懂吗？"
窗外传来乌鸦叫声，三更天的梆子声隐约可闻。我盯着傅沉舟后颈处那颗红痣，忽然想起照片里车祸现场的血迹。有些秘密，或许就藏在最明亮的光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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