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披风底下全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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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披风底下全是秘密

 

雷劫的轰鸣终于像被掐断的琴弦,“嗡”地一声消了音。

石窟里的焦糊味混着野菊香漫开,程砚拍了拍肩头的碎石,指尖沾着点雷劫留下的青黑痕迹,嘟囔道:“这玩意儿还挺管用。”他伸手去摸安燠肩头的雷隐披风边缘,粗糙指腹刚碰到那团暗纹,就像被烫了似的缩回来,“怎么像是活的一样?”

安燠正盯着自己发颤的指尖——方才雷劫最猛时,她分明看见披风里透出一缕幽光,像极了前世临终前,那杯被闺蜜掺了毒的桃花酿泛的涟漪。

闻言她猛地回神,低头凑近披风细看,果然发现暗纹下有极微弱的脉动,一下一下,比她吞雷时的心跳还慢半拍。

“活的?”她小声重复,鬼使神差地往披风里注入一丝妖力——系统猫说过“反向努力要掉东西”,但此刻她攥着程砚给的山杏核护身符,倒想赌一赌。

这丝妖力刚钻进去,披风突然“唰”地展开,在两人面前浮起幅半透明图卷。

程砚下意识把安燠往身后带了带,钉耙在掌心转了个圈又收回去——图卷里没有想象中的凶煞,倒像幅古早的神仙画卷:中央盘着条巨头蛇身的巨兽,红鳞金目,眉心一道雷纹亮得刺眼;周围九道身影或执剑或掐诀,脚下踩着歪歪扭扭的符印,活像九个醉汉在围殴条大蛇。

“烛阴!”安燠脱口而出。

她想起秘境里那尊裂成两半的石像,和图卷里的巨兽轮廓分毫不差。

“九印镇妖阵!”老参突然蹦起来,金须炸得像被雷劈过的扫帚。

他踉跄着扑到图卷前,枯枝似的手指戳向其中个穿月白道袍的身影,“这、这是清微仙门的玄玑长老!当年我在昆仑山药园当守卫时,见过他用这招‘万象锁灵印’——他说要种株千年冰蚕草,结果把整座药山的灵气都抽干了!”他越说越激动,金须抖得首扫程砚的钉耙齿,“原来当年封印烛阴的不是什么正义之师,是群偷天换日的贼!”

安燠感觉后颈发凉。

前世她被闺蜜推下悬崖前,那女人也说过类似的话:“你以为你是青丘遗孤?你不过是块引雷的破石头!”此刻图卷里的雷纹正随着她的心跳明灭,她突然想起系统猫提过的“隐藏传承”——莫不是这披风,根本就是烛阴留下的引雷器?

程砚伸手按住她发颤的手背。

他掌心还带着方才替她扛雷时的余温,像块焐热的蜜蜡,把她乱跳的心思慢慢焐平。

“夫人?”他轻声唤,见她抬头,又咧嘴笑了,“你方才吞雷时眼睛亮得像狐狸偷到鸡,现在倒像被雷劈懵的兔子。”

老参的金须突然蔫了半截。

他凑近烛阴的身影,喉结动了动:“烛阴...是上古雷神,能掌昼夜、司风雨。当年仙门说它祸乱三界,可这图卷里的符印……”他突然顿住,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这些符印的方向——是逆的!九印镇妖阵本应锁妖魂,他们却在抽烛阴的雷灵!”

安燠感觉有根线在识海里“啪”地绷断。

前世她总不明白,为何自己明明没嫁牛魔王,却被原著写成“玉面夫人”当替死鬼;为何雷劫总追着她劈,连系统签到都要挑“躺平”的时机。

此刻披风上的雷纹突然烫得灼人,她低头望去,正看见烛阴眉心的雷纹,和自己掌心那团小雷球的纹路,竟完全重合。

“程砚。”她声音发哑,“你说……这雷劫劈的到底是我,还是它?”她指了指图卷里的烛阴。

程砚没答话。

他盯着图卷里那个穿月白道袍的身影,钉耙在掌心捏得咔咔响——他记得三百年前巡山时,曾在清微仙门山脚下救过个被罚跪的小道童。

那孩子哭着说玄玑长老要拿他当药引,说的正是“抽灵养草”的话。

老参突然抓住安燠的手腕。

他指甲盖泛着病态的青,像株快枯死的老参:“当年玄玑长老说要去北境除妖,结果带回来块雷纹石。那石头……”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和你披风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洞外山风突然灌进来,卷着野菊的清香扑在图卷上。

安燠看着烛阴那对金目,恍惚看见里面有雷光流转,像在对她说话。

程砚的手掌悄悄覆上她后心,熊毛蹭得她耳尖发痒——这是他的习惯,每次她要冒傻气往前冲,他就用这种方式把人往怀里带。

“看来你是被利用了。”程砚的声音突然沉下来。

他盯着图卷里的玄玑长老,钉耙尖在地上划出道深痕,“有人要借你的手,把烛阴的雷灵……”

安燠突然捂住他的嘴。

她望着老参发白的金须,又望着图卷里逐渐消散的烛阴身影,心跳快得像敲战鼓。

系统猫的声音在识海里炸响:【检测到隐藏剧情触发——宿主与烛阴的因果线己连接37%。】可她顾不上听,只盯着程砚发红的耳尖(被她捂嘴捂的),突然笑出声:“程大官人,你方才那副要拆了清微仙门的模样,活像被抢了蜂蜜的熊瞎子。”

程砚拍掉她的手,耳尖更红了:“我这不是怕你又……又被雷劈嘛。”他嘴上这么说,钉耙却悄悄往怀里拢了拢,活像藏着块要送人的蜜饯。

老参的金须突然剧烈抖动。

他望着安燠发顶若隐若现的九尾虚影,又望着图卷里逐渐淡去的九道身影,突然压低声音:“当年玄玑长老说,逆命者必遭天谴……可烛阴逆的是天命,你逆的……”

洞外传来山雀的啼鸣。

安燠摸了摸披风,发现图卷己经消失,只留下道极浅的雷纹,像道没擦干净的泪痕。

她转头看向程砚,他正弯腰替她捡脚边的山杏核——方才雷劫震荡,她揣在怀里的零嘴撒了满地。

“程砚。”她蹲下来和他并排捡,指尖碰在一起,“等会去山脚下买糖葫芦吧。我突然想吃甜的。”

程砚抬头,阳光透过石窟裂缝照在他脸上。

他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嘴角沾着点没拍干净的石粉:“买二十串!”他突然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不过先说好,等会你得把披风的秘密都讲给我听。”

安燠望着他发亮的眼睛,突然觉得前世那些阴谋诡计,都不如此刻脚边的野菊香。

她把山杏核揣回怀里,指尖轻轻碰了碰披风上的雷纹——秘密是多,但有个人愿意陪她慢慢挖,倒也不错。

老参突然咳嗽起来。

他背过身去拨弄野菊,金须却偷偷翘成小卷——他闻见了,风里有股蜜香,比当年昆仑山的百花酿还甜。

雷隐披风的暗纹突然泛起涟漪,程砚的话像颗石子投入安燠心湖。

她望着他钉耙尖在地上划出的深痕,喉间泛起股铁锈味——前世坠崖前闺蜜那句“你是引雷的破石头”,此刻竟和老参说的“雷纹石”严丝合缝。

原来不是她倒霉,是有人拿她当风筝线,扯着烛阴的雷灵往自己怀里拽。

“嗡——”披风突然抖了抖,半透明图卷重新展开。

这次画面没再停在围殴烛阴的九道身影,而是像被风吹动的绢帛,“唰”地翻到最后一页。

安燠的呼吸瞬间卡住——那上面站着个穿月白广袖裙的女子,正是她前世镜中见过的模样。

女子手中攥着枚青玉简,发间金步摇随着动作轻颤,明明是副柔弱模样,眼底却烧着团火,像要把整个天地都烧穿。

“是你!”老参的金须“刷”地竖成排,枯枝似的手指差点戳到图卷上,“当年玄玑长老说北境雷纹石认主,带回来个穿月白裙的姑娘——我在昆仑山脚见过你!你当时蹲在药园外,捡了块被扔掉的冰蚕草根,说要‘种回它该在的地方’!”他声音突然发哑,金须慢慢垂下来,“后来……后来药园的灵气就开始不对劲了。”

安燠踉跄半步,后腰撞在程砚结实的胸膛上。

他的手立刻环过来,掌心抵着她心口,像在给受惊的小鹿顺毛:“夫人?”她能听见他心跳声盖过洞外山风,一下一下,比她的稳当十倍。

“我……我前世根本不记得这些。”她攥紧程砚的袖口,指甲几乎要掐进布料里,“我只记得被推下悬崖时,她(闺蜜)说我是青丘弃子,说我活该当垫脚石。可现在……”她抬头看程砚,眼尾泛红,“原来我不是弃子,是块被人攥在手心的雷引。”

程砚喉结动了动,没接话。

他低头盯着图卷里那个攥玉简的安燠,钉耙杆在掌心磨出红印——三百年前他救的小道童,此刻突然和这画面叠在一起。

那孩子哭着说玄玑长老“要抽干活人的灵养药”,而图卷里的安燠,分明是站在九印阵眼中央,被抽的那个“活人”。

老参突然蹲下来,金须扫过安燠脚边的山杏核。

他摸出片泛黄的参叶,轻轻盖在山杏核上:“当年我守药园,总觉得玄玑长老的‘除妖’像偷东西。现在才明白……他偷的是烛阴的雷灵,是你的命。”他抬头看安燠,浑浊的眼睛里竟有泪光,“小燠,你前世捡的冰蚕草根,后来我偷偷种在药园最阴的角落。它活了,去年还开了花。”

洞外传来野雉扑棱翅膀的响。

安燠望着图卷里自己前世的眼睛,突然笑了:“所以我现在穿成玉面夫人被雷劈,是因为那雷根本要劈的是烛阴的雷灵?而我这具身体……是雷灵的容器?”她转头看程砚,“就像你说的,有人要借我的手,把雷灵……”

“收进他们的口袋。”程砚替她说完,钉耙“当”地砸在地上,震得洞顶落了两粒碎石,“清微仙门、玄玑长老,还有你那前世闺蜜——他们早就算计好了。雷劫是催命符,也是钥匙,等雷灵攒够了,他们就来摘果子。”他突然弯腰把安燠打横抱起来,披风被带得翻卷,“现在说这些没用,先活着出去。你还有什么没说的?”

安燠被他抱得发懵,耳尖瞬间红透:“程砚你放我下来!我腿又没断——”她突然顿住,盯着他发顶的熊毛,抿唇一笑,“比如……我知道下一个雷劫什么时候来。”

程砚脚步一滞,低头看她:“什么时候?”

“明天卯时三刻。”安燠摸出系统猫偷偷塞给她的“躺赢进度条”,上面红杠刚爬到37%,“系统说隐藏剧情要连签七七西十九天雷劫地,才能触发烛阴传承。之前我怕被劈成焦炭,没敢说实话。”她戳了戳程砚的胸口,“不过现在有你扛雷,我突然觉得……这进度条也不是不能刷。”

老参的金须“唰”地抖起来:“胡闹!雷劫劈的是烛阴雷灵,你当是喝蜂蜜水呢——”

“嘘。”安燠突然按住他的嘴,目光落在自己掌心。

那里的小雷球正随着披风暗纹脉动,和前世图卷里烛阴眉心的雷纹,正一下一下对频。

她又摸了摸怀里的玉简,方才还温凉的玉突然烫起来,像块刚从蜜罐里捞出来的枣,“老参爷爷,你说前世我捡冰蚕草根要种回该在的地方……现在,或许该我把雷灵种回该在的地方了。”

程砚突然把她抱得更紧。

他下巴蹭着她发顶,声音闷得像熊瞎子啃蜂蜜:“要种一起种,要劈一起劈。大不了我把不周山的雷符全搬来,看谁劈得过谁。”

洞外的山风突然变了方向。

安燠望着石窟裂缝外的天空,原本晴蓝的天幕正慢慢聚起乌云,像谁在天上撒了把碎墨。

更诡异的是,雷云中心有团模糊的影子,像个人形,又像条盘着的巨蛇。

她攥紧程砚的衣襟,感觉怀里的玉简烫得几乎要烧穿布料——看来,有些秘密,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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