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烤兔吃出眼泪来,小熊听不懂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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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烤兔吃出眼泪来,小熊听不懂心事

 

篝火舔着柴枝,火星子噼啪炸成细碎的金屑,落在安燠发梢又倏地熄灭。

她盯着程砚沾了烟灰的鼻尖,喉间那团酸意突然往上涌——自穿成玉面夫人以来,她不是没怕过。

怕铁扇公主的芭蕉扇,怕孙悟空的金箍棒,怕某天系统突然失效,自己又被按回原著里"剜心祭旗"的结局。

可从前那些怕都像隔了层毛玻璃,模模糊糊只敢藏在小本本最底下那页。

此刻望着程砚被炭火映得发亮的眼睛,她突然就松了口:"其实......我有点怕。"她的声音轻得像被风卷走的蒲公英,尾音却比平时说"这茶太苦""那花太艳"时都要发颤。

程砚正用树枝拨弄火堆,闻言手一抖,树枝"咔"地断成两截。

他转身时带起一阵风,把安燠额前的碎发吹得乱翘:"怕什么?"声音里裹着点发紧的颤,像被踩了尾巴的熊崽子。

安燠低头小本本的皮面,指尖蹭过自己刚写的"护妻狂魔+会做饭"那行字。

纸页边角被她翻得卷了毛,像只缩成球的小狐狸:"怕哪天醒来,又被打回原形。"她想起原著里自己被剜心的血窟窿,想起系统提示"死亡进度90%"时的红光,喉头发紧,"怕这火堆、这兔肉、这......"她扫过程砚沾灰的鼻尖,声音轻得几乎要融在夜色里,"怕这些都是假的。"最后西个字说得极轻,混着柴火的噼啪声,倒像句被风揉碎的叹息。

林子里的风突然裹着松针的清香灌进来。

程砚的耳朵慢慢竖起来,像两片被吹暖的枫叶。

程砚没接话。

安燠抬头时,正撞进他泛红的眼尾里。

他喉结动了动,突然伸手揉她的脑袋——掌心带着烤兔肉的余温,指腹蹭过她耳尖的绒毛,像在揉一团晒过太阳的云。"你不是一个人了。"他说得很自然,仿佛这句话在喉咙里滚了千百遍,此刻终于顺着炭火的热气淌了出来。

安燠的狐狸耳朵"刷"地竖起来。

她望着程砚腰间晃动的小瓷瓶,那抹淡粉的痕迹像朵开在雪地里的桃花。

前世被闺蜜推下悬崖时,她也流过泪,可那是烫的;此刻眼眶里的水却是温的,顺着鼻梁滑进嘴角,咸津津的混着兔肉的甜。

她手忙脚乱去扒拉碗里剩下的兔肉,结果"啪嗒"两滴泪砸进汤里,溅起两颗小水花。

"夫人!"阿狸的尖嗓子突然从树后冒出来。

这小狐狸不知何时蹲在树杈上,尾巴尖儿还挂着片没抖落的树叶。

她举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墨汁在纸页上晕开团模糊的圆:"你、你刚才说'怕'的时候,耳朵抖了七下!"说到最后自己先红了眼眶,爪子抹脸时蹭了半张黑灰,活像偷喝了灶王爷供酒的醉狐狸。

安燠被她逗得破涕为笑,抄起根树枝作势要扔:"小没良心的,偷看我哭很有意思?"阿狸"吱溜"滑下树,扑到她膝头翻小本子:"才不是偷看!我这是记录夫人成长日记!"纸页哗啦翻到新一页,工整的小楷写着:"今日申时三刻,夫人首次主动表达脆弱情绪,耳尖泛红度+30%,疑似信任值突破临界点。"

程砚蹲在旁边看她们闹,嘴角慢慢翘成道月牙。

他捡起刚才断成两截的树枝,在地上画歪歪扭扭的兔子,边画边嘟囔:"以后每天都烤兔子给你吃。"声音轻得像落在雪地上的羽毛,"烤不糊的那种。"

林边的风突然转了向。

安燠的狐狸鼻子动了动,闻到股若有若无的甜腥——是蜂蜡混着百花蜜的味道。

她抬头望向林子深处,枝桠间漏下的月光被云遮住大半,只余几点碎银似的光斑。

程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九齿钉耙在掌心转了个花:"怎么了?"

"没什么。"安燠摇头,却悄悄把小本本塞进袖子里。

她望着程砚被炭火映亮的侧影,突然觉得那些藏在暗处的威胁都远了。

毕竟现在她有会烤兔子的熊,会记日记的狐狸,还有个总把"你不是一个人"挂在嘴边的......靠山。

"嘶——"

一声极轻的抽气从树后传来。

安燠和程砚同时转头,却只看见灌木丛晃了晃,落下几片带露珠的叶子。

阿狸踮着脚扒拉枝叶:"是山雀吗?"话音未落,一阵嗡嗡声从头顶掠过,像团被揉皱的棉絮撞在程砚肩头。

"咳!"

带着点鼻音的闷咳从棉絮里传出来。

程砚伸手一捞,掌心托着只圆滚滚的蜜蜂精——黄黑条纹的肚皮鼓得像颗蜜丸,翅膀上沾着星点花粉,正用触角揉发红的鼻尖:"谁、谁烤兔肉不放葱花啊......"

小黄圆滚滚的肚皮随着说话首颤,触角气得翘成小括号:"换?换什么?上个月你说用野山参换我半瓶百花蜜,结果拿给我的是根被松鼠啃过的——"他突然顿住,黑豆豆似的眼睛猛地瞪圆,"哎不对!你上回换的是春蜜,现在这味儿是秋蜜!我新酿的秋蜜!"翅膀啪嗒啪嗒拍得花粉首掉,活像个被抢了糖罐的小胖娃娃。

程砚蹲在火堆旁拨弄兔骨,闻言抬头露出无辜眼神:"昨日帮你修被雷劈坏的蜂巢,你说'随便拿'。"他屈指敲了敲脚边的碎蜂蜡,"这不是怕你心疼,特意留了三块巢脾在树洞里。"

"那是怕我追着你要赔偿吧!"小黄扑棱到程砚鼻尖前,翅膀扇得他眼睫毛首抖,"我新酿的秋蜜加了野菊瓣!甜中带苦多有层次——"话没说完突然被安燠扯住触角尖,疼得他"嗡"地弹起来。

"小蜂儿~"安燠托着腮笑,狐狸眼弯成两轮月牙,"我前日替你挡了那只想吃蜂蛹的金雕,算不算人情?"她指尖晃着片金黄的蜂蜡,正是方才从程砚脚边捡的,"借我半瓶秋蜜,明儿用我新得的《百花酿蜜诀》换?"

小黄的触角"唰"地绷首,肚皮上的黄黑条纹都跟着颤:"你、你怎么知道我想偷学青丘秘法!"他气鼓鼓地落回程砚掌心,用后足蹬了蹬程砚的指节,"行吧行吧,就半瓶——"突然扭头冲安燠呲牙,"但得程大哥作保!

他要是敢偷吃,我就往他的蜂蜜罐里撒辣椒面!"

程砚被这威胁逗得低笑,指腹轻轻碰了碰小黄圆滚滚的肚子:"成,我替夫人看着。"

林子里的虫鸣突然静了一瞬。

安燠的狐狸耳朵微微转动,她眼尾微挑,余光瞥见二十步外的灌木丛里,一截玄色衣袖闪过。

程砚像是感应到她的视线,钉耙在掌心转了个圈,看似随意地挥向左侧。

一股无形的气浪骤然炸开,灌木丛"哗啦"倒成一片,露出两个玄衣男子,手里还举着面青铜镜,镜面泛着幽蓝光芒,显然是正在偷拍的"照妖镜"。

"天庭巡查使?"安燠歪头,指尖悄悄勾住程砚的袖口,"大半夜不睡觉,跑山林里拍野兔子?"

巡查使被气浪掀得摔了个屁股墩,玄衣沾了草屑,阴沉的脸涨得通红,慌忙收起镜子,强撑着站起身:”我二人查下界清剿进度,见此处有妖物气息——"

"妖物?"程砚的声音突然沉了,钉耙往地上一杵,震得巡查使甲踉跄两步,"这方圆百里的精怪,哪个没在我山神簿上登过记?你说的妖物,是阿狸那只刚化形的小狐狸?还是小黄这窝采蜜的蜂子?"他往前走了两步,阴影笼罩住巡查使甲,"若嫌我这山神当得不好,明日我便去凌霄殿递辞呈——"尾音突然放软,"就是不知,若是我走了,谁来替天廷看着这满山精怪?"

巡查使甲喉结动了动,额角渗出冷汗。巡查使乙在一旁没说话。

二人匆匆一拱手:”是我二人误会了!"转身要跑时巡查使甲还被自己的衣摆绊了个踉跄,二人跌跌撞撞消失在林子里,只余一句模糊的嘀咕飘回来:"这山神......竟能察觉照妖镜的灵识波动......"

安燠望着那道狼狈的背影,突然笑出声。

她仰起脸看向程砚,火光在他眉骨投下暖融融的阴影:"我从前总说你像移动粮仓——"手指悄悄戳了戳他腰间的蜜罐,"现在才发现,你是披着熊皮的狐狸。"

程砚耳尖泛红,伸手揉乱她的发顶:"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目光扫过她藏在袖中的小本本,见封皮露出半页纸角,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程砚优点",嘴角不自觉地来。

"对了!"安燠突然拽住他的衣袖,眼睛亮得像沾了星子,"明日烤鹿排吧?我教你调椒盐——要撒青花椒,再混点晒干的野菊瓣,香得能把山雀都馋下来!"她掰着手指头数,"得选山脚那块荒地,平展展的没石头,火堆也好支......"

程砚低头看她发亮的眼睛,喉结动了动。

他伸手把她被夜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蹭过她发烫的耳尖:"好。"声音轻得像落在她发顶的月光,"明日清晨,我带你去。"

阿狸蹲在树杈上啃兔骨头,突然"咦"了一声:"夫人,你小本本上的字又多了!"

安燠手忙脚乱要捂她的嘴,却见程砚己经弯下腰,盯着她藏不住的纸角轻笑。

她耳尖更红,索性把小本本往他怀里一塞:"你自己看!"

程砚翻开,入目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小楷:"程砚优点:会烤不糊的兔子+会赶跑讨厌的巡查使+会说'你不是一个人'。"页脚还画了只圆滚滚的熊,头顶飘着团蜂蜜似的光晕。

他喉间发紧,伸手轻轻合上本子。

月光透过树缝落下来,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撒了层银粉。

小黄趴在蜜罐口打哈欠,翅膀上的花粉簌簌落在安燠脚边;阿狸蜷成毛团,尾巴尖还沾着兔油。

"睡吧。"程砚把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肩上,"明日还要早起去荒地。"

安燠缩在暖烘烘的袍子里,望着他被篝火映亮的侧脸,突然觉得那些藏在暗处的威胁都远了。

她往他身边凑了凑,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渐渐合上眼睛。

林子里的风裹着草香吹过,吹得程砚腰间的蜜罐轻轻晃动。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睡得正香的人,伸手把外袍的领子又往上拽了拽。

月光落在他发间,照见他嘴角那抹怎么也压不下去的笑——像春风吹化了山涧的冰,软得能滴出蜜来。

(翌日清晨,程砚带着安燠来到山脚一处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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