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铁令惊魂催魔影,稚子含毒陷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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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铁令惊魂催魔影,稚子含毒陷死局

 

朔风卷过山口,青羊寨三角旗在杆顶猎猎作响。刀疤脸手中那面沉甸甸的“扶苏铁令”如同一块寒冰砸进众人心湖。

“扶苏大爷亲自签发的铁令在此!”刀疤脸粗哑的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威慑,黑沉铁牌上狰狞的公羊头和“扶苏”篆字在稀薄阳光下泛着冷光,“抗令者——视同魔教细作!格杀勿论!”

无形的寒气压得柳宗元喘不过气,死死护着箱子的指节捏得发白。

“格杀?”荆轲怒极反笑,拇指顶开腰间重剑吞口,寒铁剑刃冷光乍泄三寸,“老子倒要看看…”

“操!敬酒不吃吃罚酒!”刀疤脸猛地挥手,“老三!废什么话!动手!”

那名叫老三的喽啰早有准备,欺身抢步上前,铁蒺藜般的脚底板狠狠踹在柳宗元膝弯关节最脆弱处!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闷响!

柳宗元惨叫一声,整个人如同被抽了骨头的口袋,毫无缓冲地朝坚硬冰冷的冻土砸去!怀中紧抱的木箱再也握不住,啪嗒一声摔在地上,箱盖震开,里面泛黄的纸张、折叠的书稿、捆好的草药稀里哗啦倾泻一地!其中一本线装册子被老三满是泥泞的钉鞋一脚踩穿!污秽的鞋印正中封页题字——《江北水旱实录》!

“我的书——!!”柳宗元蜷缩在冰冷的泥雪里,手死死抠住碎裂的膝盖,骨头茬刺穿皮肉,鲜血瞬间染红裤管。他眼睛暴突,仿佛被踩碎的不是纸张,而是他的脊梁骨!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鸣!

一根被踩断的老山参混着泥土滚到李骁脚边。断须残破,沾满污雪,微弱的药气几乎被碾散。

止血!那是止血吊命的参!柳老不能死!

强烈的念头压过身体的极度虚弱!李骁眼底掠过一丝挣扎,随即便被一种近乎实验般的疯狂取代!他深吸一口气,不顾头脑撕裂般的剧痛,再次强行凝聚精神!

嗡!

眉心青光虚弱却异常专注地跳动!

造物!不是生长,是……激活封存!

他不再模仿祛秽丸的复杂构造,而是死死“盯”住那根断参内部的几缕未散尽的人参精粹!意念如同最精密的刻刀,不再试图修补损伤,而是粗暴地将溃散的药气强行“压缩”、“钉”在了几根最粗壮的断须核心!

榨干它!封存它!

嘎——!

脑海中仿佛有琴弦绷断!一股滚烫的逆血涌上喉头,被李骁强行咽下!眼前金花乱舞!但就在这一刹那!

那根平平无奇的老山参断口处,原本暗淡的纤维质地骤然泛起一丝蜡黄油光!仿佛被无形油脂瞬间浸润!几根断裂的须茬以极其诡异的状态紧密“靠拢”,核心深处的一点药力精粹被封存凝固数倍!品质提升了不止一层!如同一块被强行压榨凝实的药珀!

李骁眼前彻底一黑,整个人像失去支撑的软泥,向后重重撞在冰凉的岩石上才勉强稳住身形,后背被冷汗瞬间浸透。

“哼!给老子搜!纸片子都拿回去交给先生验!”刀疤脸看到箱子里散落的只是些破烂书卷和廉价草药,显然大失所望,烦躁地挥手。

几个喽啰闻言,不再对痛苦嘶鸣的柳宗元多加理会,狞笑着弯腰开始粗暴地抓起散落在地的书稿,胡乱塞进箱子。对他们来说,这些远不如金银实在。

就在此时——

“魔教!!是魔教暗桩!!”一声凄厉惊恐到破音的尖叫猛地从山口外传来!

犹如冷水泼入滚油!

所有人悚然一惊!

只见山口入口处,几个正准备过卡子的行脚商和小贩如同被火烧了屁股的猴子,连滚爬带推搡地掉头亡命奔逃!人群中,一个刚刚还正常递路引的精瘦汉子,此刻眼珠暴突,血丝密布,浑身剧烈抽搐着,皮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透出一股不祥的青灰色!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猛地撕开衣襟,露出胸口一个正在蠕动的、扭曲成獠牙状的乌黑刺青!

正是魔教外门最歹毒的控尸邪符!

“魔教入关!黑水邪法!跑啊——!”不知谁又喊了一嗓子!恐慌如同瘟疫瞬间炸开!

“操!点子扎手!”刀疤脸脸色骤变,再也没心思管柳宗元的破箱子!他一把抽出腰间的鬼头刀,嘶声吼叫:“弟兄们!抄家伙!放响箭!点烽火!快——!”

咻——!咻——!

两支带着凄厉哨音的赤红色火箭带着滚滚浓烟,尖啸着首射天穹!远处山巅的烽火台接到信号,很快就有浓烈的黑烟开始升腾!

寨丁们顾不上柳宗元和李骁等人,乱哄哄地举着刀剑,紧张地结成一个混乱的半圆阵型,警惕地盯着那仍在原地剧烈抽搐、皮肤青黑不断加剧的“魔教徒”!他们知道,只要那邪符完全催动,被控制者顷刻间就会化为力大无穷但毫无理智的毒人傀儡!

“走!”荆轲反应最快!一把扯起瘫在地上的柳宗元甩到背上!另一只手抓住箱子合上扔给李惊鸿!“此地不宜久留!先闪!”

李惊鸿二话不说接过箱子,另一手架住几近虚脱的李骁胳膊。三人踉跄着,在荆轲的掩护下冲向侧翼山道的一片密林!身后传来刀枪碰撞声、呼喝咒骂声、还有那“魔教徒”骨骼开始扭曲变形的恐怖咯吱声!

冲入密林深处,暂时甩掉喧嚣。荆轲将柳宗元小心放在一块背风的山石下。李惊鸿迅速从散开的箱子里找到那根泛着奇异油光的断山参,又扯下几块相对干净的里衣布条。

“姐…这参…”李骁靠在树旁喘息,低声道,想点明自己刚刚的“杰作”。

李惊鸿没说话,动作麻利地用小刀削掉最脏污的部分,将那断须处泛着油光的核心部分狠狠一刀切断,露出内里微微透红的紧密参肉。一股比之前浓郁精纯数倍的药香瞬间逸散出来!

李惊鸿动作微顿,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这明显异于寻常的老参断面,又深深瞥了一眼脸色灰败的弟弟。她没多问,将参片塞进柳宗元口中含住止血,同时迅速将布条勒紧在其血肉模糊的膝盖上止血包扎。柳宗元痛苦的呻吟终于微弱下来。

趁着荆轲在旁警戒,李惊鸿走到刚才混乱中捡起的那半张黑铁面具旁。那面具带着滴血獠牙标记。她翻看内衬——果然!在贴近脸颊的柔软皮革层上,赫然用极细的银色丝线绣着一小片极其隐晦的图案!

一片指甲盖大小的、形似狼爪的云纹!爪尖染着一点猩红朱砂!

狼头暗徽!扶苏麾下核心亲卫“血狼营”的标记!

李惊鸿眼底寒光如冰河乍裂!之前青羊寨刀疤脸亮出的扶苏铁令是威慑,这个血狼营标记才是铁证!魔教徒脸上缝着血狼营标记?死斗?分明是监守自盗的贼喊捉贼!一场精心策划的灭口和混淆视听的嫁祸!

她把面具碎片在荆轲眼前一晃。

荆轲看清那标记,先是一愣,随即脸上豪放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阴沉如水,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姓苏的…好手段!拿魔教当刀使,用兄弟们的血染他袍子…行!这账老子记下了!”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将刻骨的恨意暂时压下,“走!此地不能待了!”

穿过密林,一条通往山下镇甸的崎岖山路出现在眼前。西人沿着山路艰难下行。刚刚经历混乱与奔逃,气氛凝滞如冰。荆轲沉默在前开路,李惊鸿一手扶着虚弱脚步飘浮的李骁,一手提着箱子,目光冰冷警惕地扫视着前方山道的每一处拐角和阴影。

“娘…我饿…”一个极其微弱、带着颤抖哭腔的童声突然从道旁一处枯黄的荒草丛中传来。

草丛簌簌抖动了几下,钻出来一个瘦骨伶仃的孩子,约莫只有七八岁。小脸冻得青紫,嘴唇干裂渗血,赤着脚踩在冰冷的碎石地上,身上只裹着一件破洞透风、根本不合体的脏污单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如同风中秋叶。他枯瘦如柴的小手捧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破碗,一双本该天真的大眼睛里只剩下惊恐麻木,眼巴巴地望着荆轲:“大侠…大侠行行好…给…给口吃的吧…”

孩子的生命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却清晰地透出一股极其不协调的、带着浓郁阴森死气的…浊毒印记!那味道…和刚才山口那即将化为毒人的魔教徒身上散发出的“邪符”气息,如出一辙!

李骁眉心那点沉寂的青光应激般猛地一跳!强烈的警兆如同毒蛇噬心!他脱口嘶喊:“荆大哥!别碰他!!有毒!!”

话音未落!

那孩童麻木的眼神骤然变得如同恶鬼般怨毒!裂开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属于人间的、扭曲到极致的诡笑!

“一起…一起死!”沙哑的嘶吼从孩子喉咙深处爆发!

他手中的破碗猛地向荆轲脚前狠狠砸下!

“哗啦——!”

碗碎的刹那,一片浓郁如墨、带着刺鼻腥甜气味的诡异黑紫色粉尘骤然弥漫开来!

瞬间覆盖了荆轲、李惊鸿、李骁、以及倒地未起的柳宗元!

血雾!剧毒的血肉傀儡!魔教真正的杀招!

山道之上,死局骤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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