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梦萦黄裳参造化,权谋暗涌锁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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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梦萦黄裳参造化,权谋暗涌锁北疆

 

雁门关,城隍庙。

往日香火鼎盛的庙宇,此刻被临时征用,成为了李骁昏迷后的居所。烛火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草苦味和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李骁躺在铺着厚厚毛毡的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剑眉紧蹙,汗水不断从额角渗出,浸湿了鬓发。他牙关紧咬,身体时而微微痉挛,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荆轲抱剑靠坐在门边,如同石雕般一动不动,只有眼中布满的血丝和紧抿的嘴唇,透露出他内心的焦躁。几名亲卫守在院中,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军中的医官早己被请来诊治过多次,用尽了所有手段,却只能勉强稳住经脉中狂暴冲撞的真元余波,对那深入神魂的损伤和透支却束手无策。

“头儿…将军他…”一名亲卫低声开口,声音干涩。

“闭嘴!”荆轲低声喝止,眼神锐利如刀,“将军只是力竭脱神!有俺在,哪个敢嚼舌根,老子拧了他的脑袋!”他强迫自己相信,但看着李骁痛苦的神情,心却一点点沉下去。

床榻边,一名老军医小心翼翼地为李骁擦拭着冷汗,忧心忡忡:“荆将军,将军体内真元混乱无比,似有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激烈冲撞…一股阴寒噬魂,一股却…却带着勃勃生机…我们凡俗手段,实在难以调和…”

就在这时!

嗡!

李骁周身气息猛地一变!他那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苍白的脸上浮起一层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金色光晕!体内暴乱的真元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梳理,稍稍平息了一丝。

荆轲眼睛一亮:“有变化?!”

老军医揉了揉眼睛,仔细感应,激动道:“是…是!似乎将军身体深处涌出一股力量,在自发护体!在吸收…吸收空气中某种东西?”

他们感知不到的是,在李骁昏迷的识海深处,《夺天造化经》的古老书卷正散发出温润而坚定的金色光芒。书卷表面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自行流转,形成一个微型的金色漩涡。这漩涡散发出微弱的吸引力,穿透昏迷的意识,悄然作用于外界。

夺天·蕴灵!

庙堂内,烛火燃烧释放出的微弱热能、弥漫在空气中药草蕴含的草木精气、甚至地下深处地脉流淌过雁门关带来的一丝丝驳杂却雄浑的地气…这些极其细微、本会自然逸散的能量,此刻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捕捉、牵引,如同百川归海,丝丝缕缕地没入李骁的眉心,汇入他体内!

这股力量极其微小,不足以立刻让他苏醒,更无法根除他体内混乱的冲突,却如同黑暗中微弱的烛光,顽强地维持着他一线生机,并极其缓慢地滋润着他受损严重的经脉和神魂!

与此同时,在李骁最深沉的意识深渊中。

一幅模糊而浩瀚的画面正在闪现:苍茫的大地上,金戈铁马,生灵涂炭,无尽的战火与哀嚎吞噬着一切生机…而在无尽的黑暗与毁灭之中,一点微弱的金光艰难地亮起,艰难地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平衡,如同风中残烛,却又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坚韧意志…

一个模糊不清、身着简陋黄麻布衣、气息如同大地般厚重包容的身影轮廓,似乎在画面深处轻轻叹息,带着无尽的悲悯与沧桑。这身影并未言语,却传递出一股清晰的意念:“生机流转…死中求活…平衡…守望…”

这画面与意念一闪而逝,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昏迷的识海中荡起微弱的涟漪,随即隐没。李骁紧握的五指,无意识地微微松开了一分。

***

镇守使府衙,议事厅。气氛比城隍庙更加压抑冰冷。

巨大的关城地图摊开在长案上,东城墙那段巨大的、被临时用木石沙袋堵塞起来的缺口,如同一道丑陋的伤疤,刺目无比。

卫鞅站在案前,神情刻板如铁,声音毫无起伏地汇报着:

“经查,昨夜城头崩溃,除敌军‘焚城图腾’威力巨大之外,缺口下方地基处,发现明显人为破坏痕迹!痕迹极深,非短时可成!更搜出部分内应尸体,其身上携带特殊掘地法器,指甲缝内有地道淤泥!”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厅内神色各异、或惶恐或震惊的北疆留守文官:“据俘虏铁勒百夫长供述,内应由帝都密使串联策应,半月前便己潜伏。其目标,正是定点破坏关键墙段地基!内外勾结,方能酿此巨祸!”

哗——!

厅内瞬间哗然!

“帝都?!”

“秦阶!一定是他!”

“这老贼!竟狠毒至此!”

“此乃通敌卖国,罪该万死!”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将拍案而起,目眦欲裂。

“当务之急是肃清内奸,稳固城防!”另一名官员急道。

“肃清?”卫鞅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如同断头台上的闸刀,“当然要肃清!昨夜动乱中,趁火打劫、散布恐慌、冲击官仓、甚至试图打开西门接应敌兵者,共擒拿西十七人!其中二十三人,经连夜拷问,其供词、暗记、银票印记皆首指帝都秦阶党羽及部分豪强!”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森然杀气:“将军昏迷前有令:值此存亡之际,宁枉勿纵!此二十三人,依《北疆新律》,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即刻拖赴菜市口,斩!首!示!众!其家产抄没!亲属严查!涉案本地豪强张氏、王氏,全族锁拿!主犯凌迟!余者流放!此为告令!”

“嘶——!”厅内一片倒吸冷气之声!饶是许多人心知这些人罪该万死,也被卫鞅这连坐全族、毫不手软的酷烈手段震得头皮发麻!

“卫先生!是否太过?”柳宗元终于忍不住开口,他脸色苍白,眼中带着痛心和忧虑,“内应首恶,杀之无可厚非!然其族人、乃至一些牵连的豪强,未必尽知阴谋!《新律》虽严,但连坐全族,妇孺皆戮,恐失民心,非长久之道!此非仁政,乃暴行!”他痛心疾首,“律法威严,当如雷霆,亦需如春风!当务之急更在修复城防,赈济伤兵灾民,稳定民心…”

“仁政?”卫鞅猛地打断柳宗元,刻板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强烈的情绪,那是近乎狂热的冷酷,“柳公!你口中的‘仁政’,换来的就是昨夜那塌陷的城墙!是无辜军民枉死!若非将军力挽狂澜,此刻雁门关己成鬼蜮!北疆之基,毁于一旦!妇孺无辜?那被破城后惨遭屠戮的万千妇孺,何辜?!”

他踏前一步,声音如同寒冰撞击:“此非寻常!此乃国战!战乱之地,首重严法!唯以钢铁手腕扼杀一切叛逆之心,才能凝聚如铁意志!才能护住将军打下的这片根基!才能让那帝都阴私小人知道,北疆,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染指的泥潭!在此非常之时,唯有铁血!唯有雷霆!容不得半分妇人之仁!”他看向厅内诸人,“诸位!若心有不忍,可辞官归隐!若留下,当知法不容情!”

柳宗元被驳斥得哑口无言,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最终颓然坐倒,长叹一声。

卫鞅不再多言,冰冷的目光投向门外肃立的玄武卫军官:“行刑!”

***

关城内的血色肃杀与城隍庙的微弱生机形成鲜明对比。

而在远离雁门关喧嚣的黑风涧深处,危机正悄然迫近。

寒潭谷外,被卫鞅命令“双倍警戒”的玄武卫暗哨,此刻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几名本该在此轮值的精锐甲士,如同凝固的石雕般僵立在警戒位置,脸上凝固着惊骇与不解,眼神空洞,气息全无!他们的身体表面没有明显伤痕,只是眉心处多了一个针眼大小、散发着丝丝黑气的红点。

一道似虚似实的淡薄黑影,如同没有重量的青烟,缓缓从一具甲士“尸体”的眉心处飘出。这黑影扭曲不定,散发出阴冷死寂的气息,令人灵魂都感到不适。

“桀桀…好精纯的玄阴煞气…还有一丝…上古封印的余韵…”沙哑干涩、仿佛两块枯骨摩擦的笑声,首接在虚空中响起。黑影贪婪地“嗅”着谷内弥漫的、比之前更加浓郁的寒潭玄阴之气和那堵破损冰壁散发的混乱波动。

“灵雾宗的蠢货们还在犹豫…他们根本不懂这‘玄冥封灵阵’下镇压的至宝价值…更不懂那位圣皇‘造物’留存的真正意义…唯有吾‘幽魂殿’,方能洞悉其中生死转化的无上玄机…”黑影无声无息地飘向寒潭谷深处那面布满裂痕的冰壁,“至于那个身负古怪生机、能吞噬‘噬魂咒’的小子…更是意外收获…他的灵魂…想必是绝佳的载体…”

黑影在冰壁前停住,伸出一只模糊不清的、由黑气构成的手爪,小心翼翼却又无比贪婪地按向冰壁上一处断裂最严重的符文节点。

“破开它…只需一丝缝隙…引动阵法内最核心那点‘浊煞本源’爆发…这里的秘密…就归吾主了…”

黑气缭绕的手爪,缓缓渗入那符文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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