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荣那张和善的脸凑近了些，【迷迭】会所吧台柔和的灯光在他镜片上反射出诡异的光点。“宏达兄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有野心的人。可惜啊，”黄锦荣慢悠悠地说，像是在点评一道陈年旧菜，“在【天平计划】里，聪明和野心，有时候……会变成催命符。尤其是在他不该伸手的东西上，动了心思。”
江见夏擦杯子的手没停，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黄老狗这话什么意思？暗示她爹不是单纯的受害者，而是因为动了不该动的奶酪才被踢出局，甚至……灭口？老爹，你这剧本拿的是卧底还是反派啊？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吧！
“黄董说笑了，”江见夏放下杯子，脸上是职业化的微笑，“家父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了，细节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个调酒的，对那些商业上的打打杀杀没兴趣。”
“哦？是吗？”黄锦荣拿起那杯清水，轻轻晃动，“可我怎么听说，江小姐不仅酒调得好，对某些‘老物件’也很有研究？比如……袖扣？”
果然，这老狐狸什么都知道。
江见夏心里警铃大作，面上不动声色：“黄董消息真灵通。家父遗物里确实有些小玩意儿，不值钱，留个念想罢了。”
“念想是好东西。”黄锦荣话锋一转，“就像我刚才说的‘曼哈顿’，名字有意思，像个‘节点’。宏达兄当年，也很喜欢在一些特别的‘节点’，跟我讨论计划的细节。”
曼哈顿？节点？
江见夏脑子里“嗡”地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她猛地想起不久前，顾承舟在车里那句半开玩笑的话：“江律师的曼哈顿，兑了七分谎言，剩下三分是冰块和酒精。”
当时她只当是调侃，现在被黄锦荣这么一提……
老爹！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不会连调个酒都在打暗号吧？“曼哈顿”不是酒名，是代号？某个关键的地点？或者……人？
她强压下心头的震动，挂上更甜美的笑容：“是吗？看来黄董跟我父亲是老相识了。下次有机会，一定请黄董尝尝我调的‘曼哈顿’，看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黄锦荣笑了笑，没再多说，喝完清水便起身离开了。他前脚刚走，江见夏立刻拿起加密通讯器。
“顾承舟！紧急情况！黄锦荣刚才来找我了，提到了‘曼哈顿’和‘节点’！我怀疑‘曼哈顿’不是酒，是特么的暗号！你之前说我调的曼哈顿兑了谎言，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通讯那头沉默了几秒，顾承舟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我的AI刚刚分析了‘曼哈顿’这个词在十二年前的关联数据。结果显示，除了是一款鸡尾酒，它在某个极小的匿名金融圈子里，被用作一个秘密会议地点，或者……某个核心参与者的代号。”
“我靠！”江见夏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所以当年那帮大佬开黑不是在五星级酒店，是约在某个叫‘曼哈顿’的地方碰头？还是说，有个代号叫‘曼哈顿’的大佬？”
这信息量有点大，她需要物理挖掘一下。
结束通话，江见夏像一阵风似的冲回了那个堆满老爹遗物的仓库。她现在看这些破烂玩意儿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感觉每个旧键盘、每个奖杯底下都可能藏着惊天秘密。
“老爹啊老爹，你到底还有多少马甲没掉？”她一边念叨，一边把一个装满旧图纸和速写本的箱子翻了个底朝天。
就在她快被灰尘呛晕过去的时候，一本边缘磨损的速写本掉了出来，摔在地上，摊开了一页。上面是一张用铅笔画的、极其潦草的地图，线条歪歪扭扭，标注也鬼画符一样。
这画风……幼儿园小朋友看了都得嫌弃吧？
但江见夏的注意力被地图角落一个用星号标记的地点吸引了。旁边用几乎看不清的字迹写着几个字母：【MHTN Bar】。
MHTN？曼哈顿？Bar？酒吧？
老爹，你管一个酒吧叫“节点”？还用缩写？你这加密方式是怕敌人看不懂还是怕自己人看懂啊？
她立刻把地图拍下来发给顾承舟：“看这个！我爹的‘藏宝图’！MHTN Bar，曼哈顿酒吧？这地方存在吗？”
几乎是同时，顾承舟那边也传来了新消息，语气带着几分急促：“AI监测到黄锦荣的资金正在加速向开曼群岛转移，同时，我们周围的物理和网络监控等级都提升了。他好像要跑路，或者……收网前清理障碍。”
“跑路？他舍得他那地产帝国？”江见夏觉得不像，“更像是要把【天平计划】最后的果实吞掉，然后把所有知情人都变成‘障碍’清理掉！”
“他可能不只是想吞掉果实，”顾承舟补充道，“AI分析了他和罗斯柴尔德代理人之间一条极其隐蔽的通讯记录。频率不高，但内容加密等级极高。他们不像盟友，更像是在互相算计，都想把对方当枪使。”
好家伙，内斗都玩出花来了。
江见夏看着手机上的地图，又想到黄锦荣的动作和顾承舟的情报，一个计划迅速成型。
“监控升级了是吧？老娘陪他玩玩！”她调出【迷迭】会所的内部监控系统布线图和网络拓扑图，“黄老狗以为他在大气层，姐姐我首接反监控到他姥姥家！”
她手指在平板上飞快操作，利用几个监控死角和备用线路，设置了几个虚假的信号源和活动记录，故意引导对方的注意力到几个无关紧要的地方。
“搞定！让他们对着空气斗智斗勇去吧。”江见夏拍拍手，“现在，我们去探探这个‘曼哈顿酒吧’。AI能查到这个地方的具置吗？”
“己定位。”顾承舟的AI效率很高，“位于旧城区边缘，一家十二年前就己废弃的酒吧，当年据说是某些金融圈人士私下聚会的场所。地图记录显示，该区域即将进行拆迁改造。”
拆迁？这时间点也太巧了。
“走！”江见夏抓起车钥匙，“去晚了，线索可能就变成挖掘机底下的一抔黄土了！”
半小时后，顾承舟的车停在了旧城区一条昏暗破败的小巷尽头。眼前是一栋两层小楼，墙皮剥落，窗户破损，招牌上的字迹早己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nhattan Bar】的字样。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腐朽的味道。
“这地方……真是大佬们谈几个亿项目的地方？”江见夏看着眼前的废墟，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我还以为至少得是个私人会所级别的呢。”
顾承舟没说话，他走到紧闭的木门前。门上没有传统的锁孔，只有一个不起眼的金属面板，上面没有任何按钮或插槽。
“电子锁？”江见夏凑近观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顾承舟示意AI进行扫描分析。几秒后，AI报告：“检测到低功耗射频识别场。需要特定频率的密钥才能激活。频率……与【U盘数据-加密区段B-频率标记734.Hz】吻合。”
两人对视一眼。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江见夏拿出那个藏着微缩胶卷的袖扣，“现在的问题是，怎么用这个……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发出那个该死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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