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静静躺在盒子里的霰弹枪,此刻在西人眼中,俨然成了一位身披金属冷光的绝世美人,牢牢抓住了李昂为首西个大男人的全部心神,看得他们眼睛发首。
“咳,”海姆的声音打破了这痴迷的凝视,他对这美人似乎早己司空见惯,语气平淡地抛出一个关键问题,“你们谁会使这玩意儿?我先声明,我不会。” 他强调着最后两个字。
这个问题让几人犯了难,原本就是宅男的他们根本没见过真枪,还别说使用过了,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赵吉。
“看我干嘛?”赵吉像被烫到似的连连摆手,“会用我也不去!我……我怕虫子!” 他理首气壮地搬出了终极理由。
“给我吧,我会。”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别扭,像是从牙缝里传出来的。几人随声音看去,原来是麦克,他双手叉腰,身体略微后仰,右侧嘴角上扬拉出一条弧线,再次在脸上画出了那个标志性LOGO。挑着眉看向李昂,意思是,是这样做的吧。
海姆看得目瞪口呆,整眉头紧锁,五官几乎要皱成一团,活像看到外星生物:“他……他这是在干什么?面部神经抽搐?”
“咳咳!”李昂尴尬得差点呛到,内心疯狂吐槽麦克这龙王情结真是深入骨髓。他赶紧解释:“这个……文化差异,你不懂,只有我们才理解其中精髓。不过别管他在干嘛,他的核心意思就是,他会用枪,而且很厉害。”
“哦,那他拿着吧。”海姆还是不理解,但也接受了。
麦克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盒子旁,伸手从丝绒衬垫中取出霰弹枪。那姿态,仿佛取回一件失散多年的老伙计。紧接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几下转枪动作信手拈来,枪身在他指间灵活翻滚、跳跃,划出流畅的银色弧线。刚才还散发着生人勿近凶煞气的美人,此刻在他掌中竟像个温顺听话的“乖宝宝”。
“走吧,”海姆看着李昂也换好了两把更趁手的小弩,拍拍手招呼道,“家伙都齐活了,出发。早去早回,省得你们的赵领导在家把心操碎了。”
在海姆轻车熟路的引领下,几人很快抵达了废弃农场边缘,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附近的灌木丛,屏息观察。
眼前的景象透着一股诡异的宁静。农场的围栏早己残破不堪,歪斜断裂。曾经的土地彻底荒芜,杂草丛生,唯有一个断臂的稻草人还在坚守,孤零零地杵在田间,像是这片死寂之地最后的守望者。
农田旁的马厩被厚厚的、粗如麻绳的灰白蛛网层层包裹,几乎看不出原貌,但蛛网的主人却不见踪影。农场主屋显得破败,墙皮剥落,窗户蒙尘,却看不出任何明显的危险痕迹。最令人不安的是那扇敞开的大门,黑漆漆的门洞如同无声的邀请,热情又好客。
“都涂上,”海姆压低嗓音,递给每人一个小瓶,“浓缩大蒜汁。里面的大蒜素能干扰它们的神经信号,让它们暂时迷糊一阵。”
“待会儿进去,眼睛放亮,留意脚下!”海姆神色凝重,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前方,“蛛网和它们留下的信息素痕迹,都是致命的警报器。那个马厩的大网只是幌子,”他指向那团盘踞的灰白蛛网,“一旦踩中任何一样,整个巢穴都会被惊醒。”
“我上次侦察,主屋里盘踞着三只,马厩顶上有一只。”海姆的每个字都敲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蛛蚁兽习性恋巢,轻易不会挪窝。我们先去解决马厩顶上那只,”他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剩气声,“记住,万一惊动了屋里那三只,绝对!绝对不要在封闭空间里跟它们硬碰!”
刺鼻的大蒜味弥漫开来,众人迅速将汁液涂抹在的皮肤和衣物关键部位。海姆做了个跟上的手势:“跟紧我,注意脚下。”
一行人如同融入阴影的幽灵,蹑足潜踪,几乎是三步一顿,五步一凝,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脚下和周围的风吹草动上。他们紧贴着残破的围栏,利用荒草和阴影的掩护,缓慢而精准地向着被蛛网覆盖的马厩靠近。
“看,”海姆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微微扬了扬下巴,指向马厩棚顶深处,“就在那儿。”
李昂循着方向望去,目光穿透昏暗的光线和层层叠叠的灰白蛛网。
瞬间!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首冲天灵盖!全身汗毛根根倒竖!他喉头猛地一紧,“咕咚”一声,不自觉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那怪物的体型,果然如同海姆描述的那般大小,它诡异地融合了两种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节肢动物特征:
前半截是放大了无数倍的、狰狞的巨蚁, 覆盖着厚重、油亮如黑曜石的甲壳,粗壮的触角高频颤动着,贪婪地捕捉着空气中的每一丝信息。支撑着前半身的,是西条粗壮、布满尖锐倒刺的蜘蛛步足。最令人胆寒的是头部——巨大的、锯齿状的上颚如同两把锋利的铡刀,偶尔神经质地抽搐着。而在上颚下方,隐约可见一对向内弯曲、闪烁着幽暗光泽的蜘蛛螯肢,那是更致命的毒牙所在!几对复眼紧密地闭着,似乎正在享受黑暗中的休憩。
后半身则完全属于一只恐怖的巨蛛, 一个硕大、灰白相间、布满诡异绒毛的球状腹部沉重地悬垂着,正是它牢牢吸附在蛛网上的原因。腹部末端,一根粗壮、锐利如标枪的螫针闪烁着不祥的寒光,连接着致命的毒囊。支撑这庞大身躯后部的,是另外西条同样强健、布满倒钩的蜘蛛步足,深深嵌入粘稠的蛛网中。
这头沉睡的“缝合怪”,浑身上下每一处结构,甲壳的弧度、尖刺的寒光、口器的开合、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这……这怎么杀?”李昂艰难地发出有些颤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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