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湜妤和吴邪的接吻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两个人的身体都做出了最诚实的选择,但实际上经验不足这一点不是热情能够弥补的。
讲道理,吴邪深刻感觉自己的两片肺叶此刻正在进行史诗级罢工。
氧气?
那是什么?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亲了亲了亲了”和“阿妤的嘴唇好软”。
而另一位主角很快意识到这个场景并不适合卿卿我我。
“咳……”张湜妤偏过头轻咳一声,鼻尖蹭过了吴邪发烫的耳垂。
吴邪像被踩了电门似的松开,两人之间瞬间腾出半拳宽的空隙。
他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打破这该死的尴尬,比如“刚才其实我是想帮你整理一下衣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太假了,连三岁小孩都不信。
他喉结动了动,最后只憋出半句:“我、我们刚刚……?”
"明白明白。"张湜妤收敛笑着一本正经点头,"我们在练习人工呼吸。"
"谁要人工呼吸啊!"吴邪差点被气笑。
“那……是在干嘛呀?”张湜妤好整以暇发问。
吴邪耳尖更红了,红得几乎要滴血。
他手忙脚乱去摸面罩,结果摸到一半又顿住,望着张湜妤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她仰头看他。
他低声道:“我刚才……是不是不太熟练?”
张湜妤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她伸手把他的面罩往上提了提,指尖擦过他发烫的脸颊:“吴老板,这是第一次接吻吧?”
“你怎么知道?”他像被说中了心事似的,慌忙去捂她的嘴。
她顺势咬住他指尖,尝到了一点咸涩。
吴邪被她咬得缩了下,却没抽回手,反而轻轻回捏她的后颈:“阿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
“知道你什么?”她歪头看他。
他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知道我喜欢你。”
张湜妤仰起头,看着吴邪长长睫毛下那双微微泛红的眼,像浸了水的黑曜石,亮晶晶的,看得她心尖一颤。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他湿漉漉的眼睫毛。
她想,不管是以何种方式初遇,张湜妤都会喜欢上吴邪。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极致的纯粹感,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会有一种久违的平静,仿佛外界所有的纷纷扰扰都被隔绝开来。
他干净,他温暖,他偶尔的迷糊和小吐槽都可爱得要命。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内心深处默默向往的。
更何况,他不止于此。
张湜妤在心里无声地诘问自己,你爱他吗?
答案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很喜欢。”
张湜妤很喜欢吴邪。
但最好到喜欢为止。
她摸着吴邪后颈的碎发,当他的体温透过衣服传过来时,那些冰冷的任务倒计时数字也变得模糊起来。
“吴邪。”她轻声唤他。
“嗯?”
“我很喜欢很喜欢现在这样。”她把下巴搁在他肩窝,“但有些事……”
“我知道。”他打断她,手悄悄攥紧她的衣角,“你不用现在说。”
张湜妤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渐渐平缓,却在某个瞬间突然加快——他的手指轻轻勾住她的小拇指,像抓住根救命稻草似的。
她眨了眨眼,轻声说道:“但最重要的是,吴小狗,你是不是忘了,旁边还有个喘气的?”
吴邪:……
他当然没忘!
就是因为没忘,他意识到了自己像是被公开处刑的显眼包!
“小哥他,他应该没看见吧?”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张湜妤差点笑出来,赶紧捂住嘴,肩膀一耸一耸的:“我说吴邪,你是不是对你自己的目标大小有什么误解?就咱俩这动静,除非小哥他刚才渡劫飞升了,不然……啧啧。”
吴邪绝望地闭了闭眼,心想,完了,这下在小哥面前的形象是彻底崩了。
他以前至少还是个天真无邪求知欲旺盛的好青年,现在首接快进到帐篷下行苟且之事的好色之徒了。
“嘘——”张湜妤冲他眨了眨眼,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出于对咱们队友最基本的关爱,我们还是先保持安静吧。”
她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吹得他耳朵痒痒的:“晚安呀,吴小狗。”
然后,张湜妤摸索着拿起吴邪掉在一旁的面罩,细心地替他戴了上去,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也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吴邪的下巴自然而然地靠在了张湜妤的肩膀上,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说不清是什么但很好闻的馨香,他的手臂下意识地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他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地想,张湜妤喜欢他吗?
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每一次在他看过去时骤然发亮的眼神和毫不掩饰的灿烂笑容,都在清晰地表达着“在乎”二字。
但他的心底,总有一个微弱却固执的声音在低语:他留不住她。
她就像一阵风,一片绚烂的流云,会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从他的生命里悄然消失——尽管,那可能并非她的本意。
这种预感,像一根细密的针,时不时就刺痛他一下。
帐篷外的动静似乎小了一些,只剩下呜咽般的风声在耳边回荡。
黑暗中,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吴邪能感觉到张湜妤均匀的呼吸,她似乎真的睡着了。
他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她狡黠的笑,一会儿是她认真的眼神。
他知道张湜妤身上有很多秘密,她就像一个被层层迷雾包裹的谜团,吸引着他,却也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吴邪最后用下巴蹭了蹭她发顶。
他想起之前梦里看到的。
有个女孩蹲在沙漠里种树,阳光晒得她后颈发红。
她转头对他笑:"吴邪,要一起吗?"
现在他说出"好"了。只是...
他低头看着怀里闭着眼的人,又听见自己心里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 "她会走的。"
没关系呀。
他想,至少现在,她在我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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