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330 妹夫的请教
南宫离不知道钱馨是怎么说通南宫啇的，第二天，南宫啇和钱馨一道来接她出去。
好些日子没见面，南宫啇整个人气质都变了，眼睛乌沉，薄唇紧抿，浑身上下透着冷肃和疏离，往日温和可亲的样子半点都没有了。
小葱和慈姑看到南宫啇的第一眼，都不由得露出畏惧的神情，那是身为弱小的本能流露。
南宫啇却很受用，微抬着下巴，并不看他们，只盯着南宫离，“你大嫂说，你日日待在府里怪闷的，不若与我们一同出去，散散心。”
南宫离，“我不去。”
慈姑劝道，“少主去吧，整日闷在屋里，人瞧着没精打采的，出去透透气也好。”
钱馨笑着牵南宫离的手，“今日我家送二妹妹出嫁，席面是顶顶好的，听说特意从崇阳请了厨子过来，做的都是有名的大菜。你大哥知道你贪嘴，特意让你去尝尝，别辜负他一番好意。”
南宫离偷偷看南宫啇一眼，后者面容还是冷的，但眼里漾起了浅浅笑意。
南宫离默了一会儿，终是轻轻点了头。
南宫啇伸手来牵她，被南宫离冷着脸避开，“我自己会走。”
慈姑心一惊，生怕南宫啇当场发作，打乱计划，好在钱馨机灵，立刻挽住南宫离的手臂，“等等大嫂，我肚子沉，走不快。”
南宫离放慢了步子，三人这才并肩而行，南宫啇脸上的愠色也淡了些。
三人前脚出了大门，小葱后脚就化藤跟了上去。
钱家办宴席，素来喜欢排场，虽是送嫁宴席，也在庭院里开了数十桌流水席，但凡是来祝贺的，不送礼金，坐下便吃，要的是久聚不散的热闹。
自家人则在后院另开了席面，因着人不多，也没有男女分桌，都坐在一起。酒菜自然不是前院能比的，名厨烹制，光是食材就大有讲究。
其中最出名的一道菜叫金齑玉鲙。选用雪山冰川融汇的溪水中捕捞的野生石首鱼，此鱼用冰水养着可活数日，待送至云溪，名厨身穿白袍，广袖用红丝绳绑住，手起刀落间，衣袖翻飞，洁白如玉的鱼肉被削成薄片，飞至盘中，盘以冰镇衬底，薄如蝉翼的鱼片飞叠成花状，用玉碗中的金齑蘸着吃，其味无与伦比的鲜美。
南宫离先是被名厨削鱼生的风姿所吸引，看得眼睛一眨不眨，又被钱馨劝着尝了一口，顿觉从前自己吃过的那些美味，在这道名菜面前，皆黯然失色。
南宫啇见她喜欢，把盛金齑的玉碗往她面前推了推，“蘸点酱，这里头除了姜蒜橘皮，还有熟粟，白梅肉，橙齑和海盐，用以去腥提鲜，只是毕竟是鱼生，也不能多吃。”
他眉目冷清，语气却温和，南宫离嗯了一声，将鱼生往玉碗里多蘸了蘸。
南宫啇见她乖顺，心里也高兴起来，不时替她夹菜。
钱老爷便笑，“南宫少主威名在外，谁见了不得拱手问声好，也就是大公子，还把少主当成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事无巨细的照顾，兄妹感情可见一斑。”
“是呀，”钱夫人也笑着道，“大公子的人品在云溪城是出了名的好，孝顺长辈，疼爱弟妹，等阿馨肚里的孩儿出世，也定是位好父亲。”
南宫啇淡然笑了笑，替钱馨舀了碗汤放在面前，钱夫人一见，更笑得眼睛都弯了，“也是我家阿馨有福气，嫁了大公子这样的夫君，不晓得云溪城里多少姑娘眼红呐。”
钱馨心中苦涩，脸上强颜欢笑，殷勤的替南宫啇布菜。
远道而来的新郎倌叫莫林甫，出自汀下洲数一数二的莫林宗门。他从前也瞧不起落破的南宫宗门，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与南宫宗门的大公子成了连襟，偏偏岳父一家很是瞧得上南宫啇，让莫林甫心里不太舒服。
他端了酒杯敬酒，“岳父岳母请放心，阿芳嫁过去，小婿定会好好照顾她，断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钱老爷很高兴，接了他的酒喝了，“有你这句话，我与夫人便放心了。”
一旁的钱家二叔开玩笑，“阿甫，你若敢让阿芳受委屈，便让她姐夫去寻你说道说道。”
莫林甫本来瞧不上南宫啇，听二叔这样说，便也笑了，朝南宫啇揖手，“听闻姐夫都已经汇通生元了，待会可否指点指点妹夫。”
钱老爷有意让二女婿看看大女婿的厉害，极力促成此事，“阿啇，你就应了他，随意指点一二就是。”
南宫啇隐隐有些不快，桌子底下，钱馨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她在央求他。
看钱馨的面子，南宫啇点了点头，“好。”
因着这声好，罢了饭，莫林甫真的同南宫啇请教起功法来。
南宫啇心有旁鹜，时不时便要看一眼南宫离，一分神，被莫林甫推了个趔趄。
莫林甫心中暗喜，却故意道，“姐夫与我过招，总看大姐做什么？莫不是瞧不上我，不愿真心指点？”
南宫啇看的不是钱馨，而是与钱馨在一处的南宫离。
钱老爷以为南宫啇牵挂钱馨怀了身孕，说道，“大公子不必担心阿馨，那头有她阿娘照应着，无事，你便认真指点阿甫两招吧。”
南宫啇见南宫离与钱馨坐在花厅那头吃甜点，钱夫人也在，几个人有说有笑，聊得挺愉快，看不出任何异常。
他放了心，便认真同莫林甫过招。
他在莫林甫眼里看到了一丝轻蔑，有心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是以并不拿汇通生元的力量来压制他，而是以招法相逼，如踩凌波之上，微步错开，不以力长，而以技擅。
月光下，只见他素袍翻飞，身姿飘逸，宛若惊鸿，翩若游龙，一步步将莫林甫逼退。
反观莫林甫，却是脸色涨红，额头冒汗，喘气如牛，招架得手忙脚乱。
南宫啇见他慌乱起来，便抽空往花厅那头瞟了一眼。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钱馨和钱夫人半个身影，坐在钱馨另一边的南宫啇却被大树遮住，透过枝叶能看到一点模糊的身影。
南宫啇见钱馨依旧笑语盎然，不时侧头，似乎在与南宫离说话，便没在意，一掌拍出，直接把莫林甫拍得贴在了墙上，方结束了比试。
莫林甫脸色青白，朝南宫啇拱手，“姐夫当真是好本事，我输得心服口服。”
南宫啇笑了下，“你也不错，还能在我手下走上几招。”
这话还不如不说，莫林甫的脸色又青了两分，但他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可反驳的，只是他见南宫啇往前走了几步，脸色突然难看起来，一个纵身往花厅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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