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闭上眼睛不再动弹，钟叔冰冷的视线如同扫描仪般反复扫过我的全身，然后靠近蹲下，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带着刺骨的寒意，用力掰开我己经僵硬如铁片的眼皮，自行检查瞳孔反应；冰冷的指尖又搭在我的颈动脉上，停留了足有十几秒，感受着那在我刻意压制下微弱到几乎消失的脉搏。
终于，钟叔起身，他那宛如石刻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从怀里摸出一枚泛着幽绿铜锈的古旧方孔铜钱，用一种近乎仪式化的动作，强硬地塞进了我因“僵硬”而微微张开的嘴里——这是赶尸人处理确认死亡的“尸体”时，防止尸变、封存阴气的标志性手段。
做完这一切，他不再看我一眼，仿佛处理的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垃圾。
随着他掐诀念咒，旗袍僵尸手腕脚踝处的黄玉红绳泛起微光，向我靠近。
然后我就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公主抱那种。
！！！
钟叔在前，女僵尸在后，一人一尸带着我走向更荒凉偏僻的区域。
死人抱起来比活人沉，所谓“死沉死沉”，但女僵尸却能轻而易举地抱着我移动，尽管动作比较僵硬，也说明了其力气很大。
另外，我也知道了自己刚才撞到的不软不硬的东西是什么。
那应该是女僵尸的胸。
我就想，女性死后变成僵尸，胸会和其他部位一样变硬吗？
但我现在没办法动手探究，因为我己经“死了”。
另外另外，这女僵尸和其它尸体不同。
人体死亡后，肠道内的细菌开始分解组织，产生腐败气体，这些气体包含氨、硫化氢等有臭味的成分，导致尸臭出现。
尸臭的主要成分是腐胺和尸胺，它们是蛋白质分解过程中产生的有机化合物，这些化合物在生物活体中也有产生，但在尸体腐败时含量显著增加，所以人死的时间越长，尸体就越臭。
一般的赶尸人会采用去除内脏、用盐腌制、洗净阴干、内外涂抹防腐剂等方式防止尸体发臭，也有的赶尸人使用大量香料压制尸臭，但那样会让气味变得特别奇怪特别恶心。
钟叔不是一般赶尸人，他这个旗袍僵尸身体上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尸臭，反而散发一股幽幽的彷如天然的香气，有几分，有几分致幻，这是达到了一定道行的赶尸人用特殊手法，将尸臭转化为了尸香。
所以我闻着旗袍僵尸身上的尸香，倒推钟叔的道行究竟如何。
钟叔步履无声，宛如一道贴着地面飘行的鬼影，引领着怀抱“尸体”的女僵尸，走向电子眼监控不到的荒郊野岭。
夜风呜咽，穿过稀疏的枯木，像无数细小的鬼魂在窃窃私语。
远离了城市灯火，月光也变得吝啬，只吝啬地洒下惨淡的清辉，勾勒出荒芜小径和前方影影绰绰的土坡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和草木腐烂的味道，与旗袍僵尸身上那股幽冷的尸香混合，形成一种诡异的、令人心悸的超绝氛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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