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杨云致连忙抢过话解释，表忠心道，“我喜欢你，我才不会把你让给杨明舒，两辈子都不会，上辈子也没有，她做梦呢！你以后也不许再多看她，我讨厌她，我喜欢你！”
“但是你还是不愿意入宫，”豫昭帝刘庄却渐渐对杨云致这一套没那么受用了，只冷冷重复道：“你不要朕，也不要建儿、乐儿、衡儿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知道错了，”杨云致连忙踮脚去吻豫昭帝刘庄冷冷抿起的唇，哀求道，“我喜欢你，你不要对我生气好不好，你一生气我心里就很难受，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你是最重要的，他们什么人都没有比重要，你最好了，最喜欢你，你和孩子们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杨云致翻来覆去地保证了很多遍，豫昭帝刘庄的脸色这才算稍微缓和了。
杨云致心里微微发苦，隐约觉得刘庄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虽然确实是自己错了……但这事感觉能被他念叨一辈子，以后任何吵架的时候都能翻出来，自己怕是再也吵不赢了！
杨云致一想到这里，心里一时都有些泱泱了，只觉生无可恋。
只是豫昭帝刘庄的脸色虽然稍微缓和了，心底的气却并没有全消，也可能一辈子都消不了，他挑了挑眉，却是问了杨云致一个非常刁钻的问题：“所以是朕最重要，还是孩子们最重要？”
杨云致大窘。
迎着豫昭帝刘庄不依不饶的脸色，杨云致也只有闭上眼硬着头皮保证道：“你重要，你永远最重要，你比孩子们都重要……”
——反正现在孩子们都还没个影儿呢，也听不到，只有先哄难哄的孩子他爹了……
“枝枝，你最好好好记住自己今天这话，”豫昭帝刘庄轻轻捧起杨云致的脸，神色柔和，语气也很冷静，是一种能叫心虚的人心底发凉的冷静，“朕说过，事不过三，这是朕给你的最后的一次机会……你不要叫朕逮到你违背誓言的时候。”
杨云致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想说什么话就首说，”豫昭帝刘庄淡淡道，“朕也不至于强势到叫你只能作个哑巴摆设。”
“我要是都做到了，那陛下呢？”杨云致轻轻地，有些委屈地嘀咕道，“……虽然确实是我先做错了，没资格跟你谈条件，但是，但是要是我真的都做到了，陛下总不能连句漂亮话都不愿意给我吧？”
——一首是自己在承诺，自己在反复道歉，一遍又一遍地保证自己只喜欢他一个……可是刘庄呢？
虽然杨云致心底也觉得刘庄肯定也是喜欢自己的，他是一个皇帝啊，要是不喜欢杨云致跟她在这里废话这么久做什么……可是他为什么不愿意说呢？
刘庄不说，自己上辈子怎么敢赌去他的真心呢？怎么敢以为，他一个三宫六院的皇帝，真能那么果断地为了自己拒绝杨明舒……
怎么会怕到只想远远逃离长安这个伤心地、再不想入宫呢？
杨云致觉得，自己当时的选择确实没有顾及三个孩子，如果刘建因此被伤害到而怨怪自己这个狠心舍弃他的母亲，她心里是认的，但豫昭帝刘庄……杨云致有些委屈地想，自己不想再入宫，这锅他们夫妻俩得分一分一起背，刘庄至少要帮她分担两成。
“漂亮话朕可以说，但有什么用？”豫昭帝刘庄却很实际，语气平静道，“毕竟，朕知道你一心想要嫁到太原王氏去时，也不可能靠你上辈子给朕的那些甜言蜜语就等得你回心转意……朕现在也可以学着你当初，什么不要钱的甜言蜜语都说个遍，可是朕说了，你就会信吗？”
只要一提到当初不愿意入宫而非要嫁到王家的事，杨云致自觉便矮上三分，不敢多言，她心底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刘庄打算靠这件事吃自己一辈子了……
“事在人为，凡事要靠自己争取，”豫昭帝刘庄轻哂道，“朕是可以给你许多甜言蜜语，甚至朕能比你更强些，把那些话都一一做到了……可朕为你谋划的，终究只是朕帮你做的，你自己的以后，还是要靠你自己立起来。”
豫昭帝刘庄淡淡地想：先帝难道不够爱明德太后吗？他为了明德太后终身再没有别的女人，顶着太皇太后崔氏的压力也要过继侄子而不立皇太弟，明知自己时日无多也还在呕心沥血地为明德太后一一谋划……恐怕在世人眼里，先帝对明德太后，远比自己待杨云致要深情得多。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先帝薨后，明德太后不过艰难维持了两年，就追随先帝而去了。
——时人很多风言风语，谣传是太皇太后崔氏狠心毒死了这个跟自己争权的儿媳妇，但豫昭帝刘庄很清楚地知道不是，明德太后是抑郁而终。
明德太后眼睁睁地看着儿子、丈夫一个个死在自己前面，早己心神俱碎、悲恸得难以自持，早无生意。
先帝当时把一个八岁的娃娃皇帝留给明德太后，又苦心积虑地安排她垂帘听政，也未尝不是猜到了明德太后的性子，这才故意留些事情来给她做，好叫她振作起来主持大局，顺便分散心神，不至于整日都沉浸在夫死子亡的悲恸情绪中，再做了多余的傻事。
可明德太后终究还是太软弱了，她也到底是对刘庄这个别人家的孩子没什么感情，诚然固称不上苛待，作为继母的明德太后甚至很温柔耐心、妥帖细致了……但到底不可能为了刘庄而愿意勉强自己再继续坚持痛苦地活下去。
在豫昭帝刘庄看来，明德太后算得上是殉情。
——只不过是迫于先帝生前想要她好好活下去的殷切期待，勉强自己多支撑了两年而己。
这固然也并非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圆满，但刘庄清楚，这不是先帝想要的，也不会是刘庄设想中自己倘若有朝一日出了什么意外，杨云致会做的选择。
只是杨云致偏偏就非想要听“漂亮话”，豫昭帝刘庄想了想，还是给了。
“你乖乖把建儿顺利生下来，”豫昭帝刘庄抚了抚杨云致的小腹，淡淡承诺道，“朕提前封你做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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