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一直很高的秦淮了好一阵,觉得有些口渴,恰好遇见路边有小时候卖的那种冰糖水小摊,同样很大气的丢了一块钱,也不用对方找零,咕噜咕噜直接灌了一大杯下肚,舒服的打了一个长长的气嗝。
丢掉杯子双手插袋,继续吹着口哨欣赏着市井里的烟火气,只是走着走着,就感觉到不对劲,蒙汗药的感觉异常清晰,一只手撑着墙大口的喘着粗气,吃力的回头去看那个卖糖水的小商贩,同时下意识的打开天眼,这才发现周围已经有七八个形色各异的人在朝自已快速靠拢。
在心里骂了自已一句傻逼,迅速寻找机会在围过来之人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如同一道闪电从两个人之间的缝隙窜了出去。
在拼了命的奔逃时,秦淮体内蒙汗药的药效迅速渗透全身,终于在他找到一个自来水水龙头的时候,彻底将其身上的体力耗光。
就在秦淮吃力的将嘴放在水龙头下,想要通过大量饮水降低体内蒙汗药浓度时,对面巷弄里忽然走出来一个,穿着睡裙头顶圈着卷发棒的中年妇女,在她不由自主发出惊恐尖叫时,秦淮的鼻口再次被一块手帕捂住,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便不省人事被几名不同职业造型的大汉丢进了一辆黑色轿车里风驰电掣的离开了原地。
一名打着哈欠的巡警听见女人的尖叫声快速赶过来查看情况,刚好看见秦淮被塞进轿车,在他下意识想要拿出哨子想要吹响时,从旁经过的一名车夫直接将其撞翻倒地,不等其起身,车夫早已拉着洋车不知去向。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小巡警揉着生疼的后脑勺,打算去追车夫的时候,忽然想起师父给他说过的一些故事,在心里想了想,又看了一眼那个惊慌失措的妇女,故意弯腰拍了拍腿上没有灰尘的裤脚,跟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丝滑转身,快速消失在巷弄外的街角。
这世道,欺负一下小市民和“刚宁波”无关痛痒,若是欺负到了那些江湖帮派和各个阵营的特务,可就会吃不完兜着走,是自已在给自已找麻烦。
一个多小时后,秦玉琨和言卿云在汇山码头登上了一艘即将离港的邮轮,这艘邮轮从上海出发前往台湾,会在香港靠岸停留几个小时。
秦淮此时已经躺在一间豪华船舱里进入了深度睡眠,见孩子没有任何问题,言卿云不舍的摸了摸秦淮的脸颊,在秦玉琨的催促下红着眼依依不舍的下了船。
两人刚上车,言卿云的眼泪还没擦干,就听见那艘邮轮离港时拉响的船笛声,透过车窗,看着邮轮缓缓驶向入海口,言卿云泪流满面,心中酸楚,只有当过母亲的人才能体会得到。
“好了好了,船都开了,两天之后小六就会在香港登陆,我的人会一直陪着他在那边上学,所有手续都已经办好,你就放心吧,若是实在想念他了,等局势明朗一些,我再想办法送你去香港陪他一段时间。”
听见最后一句话,言卿云止住泪水,回过头看向秦玉琨:“咯,这是你自已说的,可不是我任性要撂下你和小梨园不管,你可答应我了,这么大年纪可不允许反悔。”
“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现在局势不稳,我们这些身份敏感的人和家属都不能离开上海滩,何况你手上还有事要做,暂时走不开,等过段时间,我再想办法送你过去。”
言卿云嗯了一声,重新看向越来越小的邮轮,颤声微叹一口气,抹干眼角的眼泪,伸手拍了拍秦玉琨的手柔声道:“回家吧,在外面久了不安全。”
随着两人乘坐的轿车启动,站在周围警卫的保镖迅速上车,头车和尾车将他们的座驾安全的保护在中间,快速的朝法租界武康路方向驶去。
与此同时,公共租界苏州河北岸唐家弄里的一栋公寓楼里,光着膀子的大金牙正在马桶上面目狰狞的努力着,刚有了一点效果,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叮铃铃的响个不停,好不容易出来了那么一点点,结果因为电话铃声给缩了回去,气的大金牙一把将手里的报纸撕成了个粉碎。
来不及提裤子,跌跌撞撞的冲到客厅,在电话铃响起最后一声即将消失的时候拿起了话筒。
“是我,有屁快放。”
“队长,不好了,我的人本来都要得手,结果让一群不知道哪来的硬点子全撂倒,我找过去的时候,手底下的弟兄一个活口都没留,全死在霞飞路了。”
“全死了?枪呢?不是有枪吗?”
“您...您说这事不能做的太绝,我就没让他们带枪...”
“废物...废物...我怎么就养了你们这么一群废物...真他妈丢军统的脸,那秦淮呢,人去哪儿了?”
“被那群人给掳走了,不知去向...”
“掳走了?不是保镖把他接回去了?”
“不是,我可以确定,是被掳走了,我看着那辆车往公租界去了,没有回武康路,那辆车的车牌我也查了,不是秦家的车,是一家闸北工厂的报废车牌。”
听见这个消息,大金牙有些惊疑,不是秦家保镖相救,也不是日本人,那就是其他势力干的,只是这些人为什么要掳走秦玉琨的小儿子呢,难不成是有什么旧仇?
不管对方是谁,大金牙这会儿是想明白了,他死了那么多属下还没把事情办成,这就不是他能力的问题了,汇报上去也不会有人怪罪他,至于是谁干的,他也不想多过问,如今的上海滩,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知道了,兄弟们的事情你负责善后,三天之内,我必须知道宋曼青的死活,你要是再办不好,就别在上海滩混了。”
“明...明白队长,三天之内,我一定给您查的一清二楚。”
大金牙冷哼一声,砰的挂掉电话,肚子又是一阵绞痛,那张丑陋油腻的脸瞬间扭曲,双手捂着的屁股,以极快的速度再次冲进卫生间,就像只要晚那么一秒,整个人就要炸开一般。
大半天后,驶往香港的邮轮上,清醒的秦淮坐在床上,一脸无奈的和那个卖他冰糖水的汉子干瞪眼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直到眼睛干涩的不行,秦淮才投降认输,揉着双眼好奇的问道:“所以,为了保护我,你卖了十几年冰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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