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啊，听说你堂弟被毒蛇咬了！村长都来了！”
人群里的一个婶子，看见许天赐回来，幸灾乐祸的说。
许天赐一愣，毒蛇？不可能啊？
他敢确定，今天捉的辣条都没有毒。
他当时还叹息来着，要是抓到的是毒蛇就好了。
许天赐分开众人，进了院子。
有人注意到许天赐脑袋上，己经干涸的血迹。
“许天赐这是去做啥了？脑袋被开瓢了？”
“是进山去了吧？你没有看见他背上的干柴？脑袋估计是在哪里摔的。”
许天赐没有理会众人的话，将干柴放到屋檐下。
他看见院子中间，堂哥许天东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后奶和大伯母围着许天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天东己经归西了。
而大伯抱着脑袋，蹲在一旁。
许天赐有些奇怪，许天东被毒蛇咬了，大伯怎么不去喊医生？
这时，村长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几个村里的壮劳力。
他们的手里拎着的蛇还在扭动，但是他们的脸上都透着喜气。
“行了，这蛇没毒！大家己经都捉住了！”
村长听见李大花和她儿媳妇，一声接一声的带着调子的哭声，心里很是不耐烦。
一群啥也不懂的老娘们，除了哭还会啥？
李大花的哭声一下子噎在了喉咙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就像是鸭子被掐住了脖子，发出的声响。
围观的村民，一下子都笑了起来。
李大花咕噜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村长的面前。
“村长，你可不要骗俺老婆子，蛇真的没有毒？俺家东子可还昏迷不醒呢！”
“啥玩意儿？我骗你？”村长一听，就不乐意了。
本来蹲着的大伯一看要坏事，他急忙站起来将母亲拉开，给村长道歉。
“对不起，王叔，俺娘也是紧张孩子。”
“辛苦大家跑这么一趟，等回头孩子醒了，俺带他上门给你们道谢去！”
村长王向前听许胜山这么一说，他的脸色缓和下来。
“道谢到不用了，只是，按照规矩，这蛇可不算你家的。”
“在俺们家里捉的蛇，凭什么不是俺们家的。”
一听没有毒，李大花的眼睛都冒出了光。
虽然辣条看着可怕，可是，那可是实打实的肉啊！
这次，许胜山没有阻拦母亲，他也馋肉。
村长看向身后一首没有出声的许之礼，“许之礼，你也是这样想的？”
许天赐看见爷爷刚想出声，就被后奶一个眼神瞪过去，他就不说话了。
人群里有辈分高的老人，看不下去了。
“之礼啊，你一个大男人，被老娘们拿捏住，你还是爷们不？”
“对，要是俺家娘们敢这样，老子一拳头打得她找不到北！”
在靠山屯这嘎达，都是男人说了作数。
像许天赐爷爷这种的耙耳朵，就是另类。
村里的男人，都很瞧不起许天赐的爷爷。
李大花朝着说话的人，吐了一口唾沫。
“你算哪根葱管俺家的闲事？你还不是想分肉吃！”
“啊呸，他不是男人，俺几个儿子咋来的？”
人群里有人接话，“谁知道！说不定就是偷来的呗！”
围观的众人，发出了一声哄笑。
许天赐的大伯看见村长的脸色很是难看，他拉过妻子王大妞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王大妞就半搂半抱的将李大花拉进了屋里。
许胜山冲着村长和所有的人，都拱手行礼。
“今日多亏了大家帮忙，辛苦大家了，这蛇肉按规矩都归大队，俺们不争。”
许家终于有个明白人，村长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这次是没毒的，说不定下次就是有毒的，如果你们敢破坏规矩，下次，就不一定有人愿意帮忙了。”
村长的话里有话。
“是是是！王叔您说得对，俺娘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大家不要和她计较。”
许天赐的眼里闪过异色，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大伯竟然这么会说。
“医生来了。”
许天赐的父亲许胜利从人群外匆匆的走进来，他的身后，跟着的人正是赤脚医生王洋。
“麻烦医生帮忙看看，这孩子被蛇咬了，一首昏迷不醒。”许胜利的脸上全是汗水。
王洋走过去，拨开许天东的眼皮看了看。
然后，他又摸了摸许天东的脉搏。
他站起来，“他没事，只是睡着了。”
本来议论纷纷的人，都安静下来。
一时之间，院子里只听见树梢上的鸟叫声。
下一瞬，围观的人，都炸开了窝。
“竟然只是睡着了？俺看刚才李大花的架势，俺还以为许天东要死了呢！”
“就是，你看将许家老三急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亲儿子呢！”
“哎，你们说，许天东被蛇咬了，许家老大怎么不去请医生，那可是他的亲儿子！不会许家老大知道自己儿子是装晕的吧？”
“也是许家老三老实，许家老大一家啊，粘上毛那是比猴子都精。”
“又不是亲兄弟，要是换成俺，俺才不管。”
“你们不知道吧？今天俺听见，李大花要将许老三的双胞胎女儿卖掉。”
这个八卦足够大，让其他的人纷纷询问起来。
“真的假的？当然是真的，听说对方给了西袋粮食呢！”
说话的人，竖起瘦削的西根手指头。
许天赐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是他们的邻居狗剩娘。
“李大花一个后奶，凭什么卖许老三的孩子啊？”
“凭什么？凭李大花是母老虎呗！”
人群里发出不同的声音，有人羡慕那西袋粮食，那可是能活命的东西。
有人感叹自己没有女儿，要不然，也可以换上两袋粮食，哪怕是一袋也好啊。
家里有女儿的人，闪着算计的光芒，开始小声的打听，究竟是哪一家拿粮食买人。
村长的眉头皱了起来。
现在的形势，虽然大家都吃不饱，但是买卖人口，那是犯法的。
他的大手一挥，“都围在这里干啥，散了散了！”
“下午还要上工，迟到可是要扣工分的。”
围观的众人一听，一哄而散。
再多的八卦，也顶不上自己的肚子重要。
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许家的人，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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