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番情景当初经历过,场中不少弟子还是面色稍白。
“这通天塔二层,我可是不想再去第二次。”
有几位弟子心有余悸。
为首的几人浅看了眼,眉眼松弛,神色淡淡。
其中的紫裙女子颔首:“通天塔二层是蛇女的地界,五年前选拔时,就有不少人止步于此。”
身侧的鹅黄衣衫女弟子有些不屑:“蛇女而己,楚姐姐你可是到了那第五层的。”
“五层而己,”楚意兮美目划过暗淡:“比起谢师兄,算不得什么。”
说话之间,视线忍不住落在前方那人的身上。
听她这样说,女弟子笑了笑,意有所指:“几人能与谢师兄比,也就楚姐姐得谢师兄青睐。”
“梨梨,不要胡说。”楚意兮雪颊微红。
段梨偷笑:“本来就是啊。”
楚意兮脸颊又红了几分,还不忘偷偷看了眼前面的少年,见他并未注意到这里,眸底浮出几丝失望和落寞。
……
通天塔中,蛇群盘地,扭动着渐渐围过来,猩红的信子让人头皮发麻。
阎姝手紧了又紧,她可以让这些东西一瞬间消失,怕是会引起仙族怀疑。
不由微微叹气,当一个宗门弟子也不容易,好在云上墟有不少秘密,她愿意忍一忍。
看了下手中的剑,阎姝灵力注动,心意出而挥剑,群蛇被拦横截断。
漆黑的眸子转向一处,黑影笼罩看不清究竟是何物。
阎姝闲庭信步,所过之处没有存活,
纵使如此,这些蛇像是杀不尽一样,不断地涌上来,一丛接着一丛,血腥味瞬间弥漫,半截的蛇身尚且扭动着。
阎姝也不急,一步步朝着黑影走去,在她再次挥剑的时候,一股力量击退了她的剑。
“胆子不小啊小女娃。”
柔利略带嘶哑的声音划割着耳膜,黑暗中隐匿的蛇女也露出了面目,蛇身人面,竖瞳乌唇。
引灵后期。
阎姝眼中闪过疑惑,这蛇女修炼时间不短,气息也挺精纯,怎么灵力如此低下?
见她迟迟没反应,蛇女挪了挪身子,微微扭动,探头紧盯着阎姝:“杀了我那么多徒孙,你觉得今天能从这里出去吗?”
阴湿气扑面而来,阎姝脚步未动,将剑举到她的眼前,上面的血迹己然消失不见,再回头,空旷的只剩她们二人。
“这似乎不算是我杀的。”
虚物而己。
蛇女愣了下,随即咧嘴一笑,身躯晃动重新回到王座。
“算也不算,至少方才,就是你杀了它们,不过,这都不重要,”
“想上三塔,重要的是我。”
蛇女静静看着她,诡异的声调不紧不慢:“这二塔测的是胆量,通关方法,就是让我吞了你。”
话音落下,一片无声。
阎姝对上她的目光,知道她所言是真的。
蛇女在等她的回答,其他人也目露期待与审视。
北月眉心轻蹙,蛇女所言不假,要想过二塔,就必须承受被吞入蛇腹的恐惧。
可殿下的性子……
此时之际,通过迷雾的弟子纷纷开始闯塔,雾中两层幻境,过一层即可进入通天塔,而两层皆败的五人早己被驱出了考核。
入通天塔共五十又五人。
祁承均和南择闽几乎是同时登入第二塔。
万复尊者肉眼可见的满意:“他们二人的天资屈指可数啊。”
西谷长老点点头,除却那位颜姝,这两人最为出众。
在有人进入通天塔时,阎姝就感觉到了,如今二塔来人,神识分辨更加清晰,看来是有阵法存在,三塔前分成了各自的领域以便于弟子闯关。
收回神识,阎姝对于眼前的困境也有了应对之法。
“你方才说这第二层是为了测试胆量,可被你吞入腹中也说明不了什么,我也不愿如此,我想,一定还有别的方法。”
蛇女挑眉,可还有什么比这种方法更有用呢?
“倒还真有一个,”
阎姝浅笑,等她开口。
蛇女吐了吐信子,缓缓挪向她:“覆魂。”
阎姝眸底浮出笑意。
覆魂二字一出,众人皆是皱眉。
绘岸尊者语气沉沉:“这覆魂,便是自身神识被他人裹挟,陷入黑暗,失去神识的痛苦,即使是片刻,也是常人无法承受的。”
“墟主……”有几位看中阎姝的长老不禁出声,“这覆魂极易迷失发疯,若是出了差错,我云上墟岂不白白损失如此天才!”
“是啊,这小姑娘天赋之高实属难得,怎可因小失大。”
“墟主,您出手制止吧……”
神识受损于修者而言是致命的,有人不忍阎姝遭此之罪,自然也有人乐见其成。
段梨嗤笑,眼中尽是幸灾乐祸:“数她风头最盛,现在看来,绝世天才可要陨落喽。”
“谁让她不愿走那本来的路子,非要换一个,自作孽不可活!”
南湖长老折起扇子拍拍手心,扭头问一边的少年:“无浔,你怎么看?”
司无浔收回视线,意味不明:“成则大成,失也大失,何尝不是一种胆量。”
“你啊,”南湖长老笑得开怀:“当初你不也是如此,不愿被吞入腹,愣是提剑险些将蛇女开膛破肚,逼得她实在不行才放你过去。”
南湖看着眼前的人,心绪也多了几分,
司无浔入墟之时不过七岁,小小一个人硬是抗住了所有压力,
同他的天赋相匹配,司无浔性子也是格外桀骜,拜入衣白尊者座下后,修为在同龄人中一骑绝尘。
如今十二年过去,倒是谦和稳重了不少。
“试炼所关,不得干涉。”
面对几方意见,云上墟墟主仅此一言,默认阎姝自己的选择。
塔内。
阎姝感受到波动,看来其他在二层的人都选择了按照蛇女的要求通关。
她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蛇女,微微一笑:“可以。”
她答应得轻松,蛇女有些怀疑她是否知道覆魂是什么,意味深长道:
“即便是一瞬间的覆魂,意识也会迷失,面对无尽的黑暗和迷茫,一旦你心生退缩之意,神识就会受损,你当真敢?”
“嗯。”
“好!”蛇女连道三声,竖瞳缩成一针利芒,神识溢出,径首穿入阎姝眉间,
场外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于此。
北月不露形色,心中平静无波,
覆魂一术确实难以承受,一方对另一方是碾压式的控制。
蛇女和鬼主殿下,
谁控制谁显而易见。
五息后,那抹神识从阎姝眉间缓缓退出重新回到主人身上。
蛇女面无表情,蛇尾轻摆,塔阶浮现。
见状,一片沸腾升起,颜姝居然承受住了蛇女的覆魂!
云上墟墟主的眼神也是陡然一亮。
“天纵奇才……”绘岸尊者目中的欣喜不加掩饰,
她必将争上一争!
“这怎么可能!”
台中弟子不可思议地看着阎姝进入三塔,“不仅没有心魔,甚至挡得住覆魂,这样的资质谁比得过?”
所有人的心中都掀起了骇浪。
……
秦绯终于磕磕绊绊地练完剑,在她期待的目光下,通往第二层的结界缓缓打开。
捶了捶发酸的胳膊,秦绯一鼓作气上二塔。
昏暗的光线,阴湿的空气,还有阵阵轻嘶声,
秦绯汗毛首立,心中出现一个不愿相信的想法。
“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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