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甲甲和盛可期一前一后，往救援车的方向走，准备回宅子。
"盛可期。"姜甲甲叫住了前面的人，"你没有发现我有些奇怪吗？"
"奇怪？"盛可期摇摇头，"你一点都不奇怪。我倒觉得，你很特别。"
姜甲甲不语，她相信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是有感觉的，她现在的状态像一具能呼吸的尸体。
"嗯？"
盛可期停了下来，低头看着脚下。
"怎么了？"姜甲甲问。
"好像有什么东西给我绊了一下。"
"这里碎石是比较多。"姜甲甲提醒他注意安全。
"不，是活物。"盛可期还在黑暗中寻找刚刚绊到自己的东西。
姜甲甲以为是老鼠之类的小野兽，也好奇地弯腰摸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听到了碎石滚落的声音，还有微弱的呼吸声。
首到姜甲甲被什么东西扯了裤脚。
"你好……"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声音很小，却刚好传到了姜甲甲的耳朵里。
"小孩？"
姜甲甲蹲下身，一下抓住了那只拽着她裤脚的小手，离近了才看清是个小女孩。
"哪来的小孩？"盛可期问。
"我找爸爸妈妈。"女孩带着哭腔，眼里的泪光在闪，姜甲甲感到女孩被抓住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发现女孩只穿了一件单衣，手臂被冻得冰凉，赶紧脱下外套给她披上，盛可期见状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姜甲甲披上。
"先把这孩子带回去吧，一个小孩子在这里太危险了。"姜甲甲询问盛可期的意见。
盛可期自然是没意见，抱起那小孩，一同回了宅子。
回去才发现，这孩子身上穿的是救助站的衣服，衣服上全是泥垢，不知道她是怎么从救助站跑出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姜甲甲问。
"吕梓忆。"女孩抠着手指头，含糊不清地在嘴里嘟哝。
"你多大啦？"姜甲甲看这孩子应该还没到上学的年纪。
"……五岁。"女孩想了想，竖起五根手指。
盛可期也走到女孩身边，"我刚打电话问了救助站，今天确实有个小孩走丢了。"
他吩咐阿姨带小孩去洗澡，"明天早上我会把她送到救助站。"他对姜甲甲说。
楼上有人下来了，林子尘穿个睡衣吊儿郎当地就走下来了，"怎么回来了？"他手上拎着个水壶，不可置信地看了好几眼，"我怎么睡个觉的工夫，孩子都生出来了？"
他跑近了一看，"这不是上回那小孩吗？"
"你认识？"姜甲甲和盛可期几乎是异口同声。
"就上回和我哥找到的孩子，不是在救助站吗？怎么被你们带回来了？"
"找爸爸妈妈……"女孩扭捏地开口，好像是认出了眼前的人。
林子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窘迫地看着女孩。
"我先叫人带她去洗澡。"盛可期把女孩带走了。
林子尘看着姜甲甲面露难色。
"那孩子父母没了吧？你们那天见到了什么，说来听听呗。"姜甲甲问。
"当时废墟底下有那女孩和她母亲，刚找着时，她妈妈还有一口气，才刚把女孩救出来，妈妈就没了。爸爸没找着，应该是在别处埋着，大概也没了。"林子尘说完这段话，脸色煞白。
"这么小就没了父母……"姜甲甲可怜起那孩子。
"你们是在哪找着她的？"林子尘问。
姜甲甲复述了一下经过。
"这救助站心真大，这么小孩子都看不住。"林子尘狠狠吐槽。
"孩子在这先住一晚上吧，我还挺可怜她的。"姜甲甲准备去看看那孩子，"没啥事了，你回去接着睡吧。"
"不是，我也想关心一下啊。"林子尘还拎着水壶，想起自己下来是要接水来着。
再看到那孩子时，她刚洗完澡，被阿姨抱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脸蛋嫩的，没了一开始的惶恐无措，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地方。
"吕梓忆。"她轻抚女孩的额头，从阿姨手上接过女孩，"我带她去睡觉，和盛可期说一声，今晚让这孩子和我睡吧。"
姜甲甲带吕梓忆回了房间，吕梓忆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小姐姐，我想妈妈。"
"以前都是你妈妈带你睡觉吗？"姜甲甲把女孩抱到床上，自己也钻进了被窝。
女孩点点头，抓着被角揉着自己的脸蛋。
"今天早上爸爸妈妈来找我了……"吕梓忆说话时小嘴不停向下撇，像在抑制想哭的情绪，"他们说，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要听叔叔阿姨的话。"
姜甲甲知道，吕梓忆的妈妈在她被救出的那天就走了，所以今天早上吕梓忆看到的是还滞留在人间的鬼魂。
"可我好想他们，我就跑出去了，我怕他们不要我了。"女孩把脸埋在被子里，被子里传来抽抽搭搭的声音。
"他们不会不要你。"姜甲甲安慰女孩，"你的父母很爱你，只是他们现在可能没办法再陪你了，但总有一天你们会再见面的，在那之前你得好好活着，别让他们担心。"
姜甲甲不太会安慰人，她费尽心思尽量不去伤害到小女孩。
"小姐姐，我不想回救助站。"女孩露出两只眼睛，"那里没人陪我睡觉，我晚上害怕。"
"嗯，那就不回。"姜甲甲摸摸女孩的头。
"真的吗？"女孩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
"你想不想和姐姐走呀？"
"想！"女孩坐了起来，"小姐姐，你的味道像妈妈一样。"
姜甲甲没有说话，她对着女孩笑了笑，偷偷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
再起床时到了下午。
其他人听说姜甲甲要把吕梓忆留在身边时，都有点小吃惊，毕竟姜甲甲不像是那么爱管闲事的人。
在首西区也待了好些天，今天晚上是最后的收尾，明天便各回各家。
"妹妹，最后一天了，今天结束后有空吗？"出发前盛可期找了姜甲甲。
"嗯。"姜甲甲应下了。
"回去后我在餐厅等你。"
盛可期肉眼可见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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