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金泽羽歪着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姜甲甲。
"六号来的，叫什么假假。"赵一笑抢先一步发言了。
"我是姜甲甲，六号抓魂队的成员。我是慕名而来的，金泽羽姐。"姜甲甲挤开赵一笑，手在衣服上用力地蹭了蹭，就要和金泽羽握手。
"哎，你刚刚对我怎么不是这个态度？"赵一笑突然被人挤开，心里很是不爽，拐杖一横，把姜甲甲拦下，"看不起老爷子我吗？"
金泽羽一把拉过姜甲甲，挡在她身前，"和孩子计较什么？"
赵一笑在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夸张地叹了口气，"看来是我老喽，配不上哦，配不上……"他拄着拐杖，使劲地戳着地，摇头晃脑，摆着手走了。
那个面颊凹陷的男人收了伞，也走过来，想必就是那个叫顾佳佟的。
他看看金泽羽，又看看姜甲甲，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认真地问，"请问，我配吗？"
姜甲甲不知道他是在问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她用余光瞄了眼金泽羽，金泽羽没有任何表示，倒像是在等姜甲甲发话。
姜甲甲不太明白眼前这个人是怎么回事，阴差阳错下，她迟疑地摇了摇头。
顾佳佟看上去很失落，恍惚间像失了神——倒不如说他一首都给人一种失神的状态，义无反顾地跑着去追赵一笑，"赵老师，等等我，我也不配。"
金泽羽摸摸鼻子，像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没事，他俩人就是这样，不用太在意。"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商场，蒋凡像是想起了什么，也走过来，向着金泽羽礼貌地微微欠身，"多谢金小姐刚刚出手相助。给你介绍一下，这孩子说她是来学本事的。"
蒋凡和姜甲甲眼神示意，姜甲甲连忙接过话，"是的，姐，我听瓦罐提起过您。我知道山外有山的道理，所以出来见见世面。"
"我以前从未见过你，你成为抓魂师有多久了？"金泽羽问。
姜甲甲想了想，"差不多三年。"
"嗯，时间不算长，你也应该知道，抓魂师这个职业比较特殊，它很考验天赋，并不是靠后天努力就能提升的。"金泽羽不太能认同姜甲甲通过[修行]来提高自己实力的方法。
在金泽羽的记忆里，抓魂师的能力大小似乎都是在一开始就己成定数。这和每个人的感知力、悟性，乃至每个人不同的[桥]来决定。
真要加强的话，也是加强自己的身段，提高身体灵活性，这才是能够改变的。
而且据她所知，抓魂师中前期弱，后期强的角色几乎没有。
毕竟抓魂师这个职业根本不需要竞争，也不需要内卷，不管是强是弱，每个人的待遇都相当。
姜甲甲了解了金泽羽的想法，毕竟在金泽羽身上体现更多的是天赋。但她认为金泽羽想法有些片面了。
"我不否认天赋的重要性，但是金姐，您或许不知道，我也不是天生的抓魂师，我能成为抓魂师也完全是因为一个意外。我连抓魂的所谓[天赋]都是后天得来，所以我相信后天。"
金泽羽看着面前这孩子认真的表情，觉得这孩子很特别。让人格外留意的是她的眼神，像刀子一般刚硬，但好像又藏着几分彷徨和动摇，就像是笼罩着雾气的湖面。
金泽羽知道一时半会是改变不了这孩子的想法了，也是无可奈何。
虽然不理解这孩子为何执着于提升能力，但这孩子简单的小要求，金泽羽大抵还是能够满足的。
蒋凡在一旁看她们争论也插不上不上话，但看上去，也是向着姜甲甲的。
"所以你刚刚说什么，想让我收你为徒？"金泽羽问。
"是。但也不至于真的把我当作徒弟培养，我无非也就是想见见您的本事，哪怕学点鸡毛，都够了。"
"说实话。"金泽羽说，"我也没想过要收徒，也没觉得自己多有实力，只是掌握了一点技巧，如果你真心想学，我可以把这点技巧全都告诉你，但你能不能参悟就不是我要问的了。"
"多谢金姐。"见金泽羽答应下来，姜甲甲赶紧接话，"您也只管教给我便好，我一定会全部掌握，我有信心。"
金泽羽始终觉得反常，这孩子的眼神中并没有多少坚定，但语气里尽是坚定。
"……好，明天上午十点，我还会在这个商场等你。"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斜挎包，"告辞。"她说。
偌大的商场里，只剩下姜甲甲和蒋凡两个人。
"那个……我们也回去吧。"蒋凡见姜甲甲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小声地提出建议。
姜甲甲像是没听见，对着蒋凡身后的魂发呆。
"那个……"
"好，走吧。"姜甲甲终于回过了神。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任何交流。
姜甲甲想说，但不知道该不该说。蒋凡也想说，但不知道该怎么说。
首到抵达住所，姜甲甲跟在蒋凡身后，确切地说，是跟在蒋凡的[妻子]身后，还是没忍住开口了。
"蒋叔。"她说，"还有一个问题，刚刚就有点想问。"
蒋凡回过头，"啊，你尽管问。"
"你的夫人……"她迟疑地说，"生前是做什么的？"
蒋凡似乎也没想到姜甲甲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了，"我妻子是一位很优秀的导游。"
姜甲甲望着蒋凡身后的魂，眼前却浮现了一个人的影子。那个扎着马尾辫、带着红色鸭舌帽的女人，举着小旗子，站在大巴车最前端，笑得如阳光般明媚。
"原来我曾经见过你。"
"什么？"蒋凡没有听懂姜甲甲在说什么。
那只魂却好像听懂了，慢慢向姜甲甲的方向飘过来。姜甲甲反应过来，退后了一步，"等等，你不能靠近我。"
蒋凡又在状况之外，但也没去干涉。
那只魂也没再向前移，在姜甲甲面前不远处站定了，它的内核光芒渐强又渐弱，一闪一闪，像在回应姜甲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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