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结束，学生都陆陆续续离开校园。
姜甲甲却没急着回家，她踢着小石子，揣着口袋，慢悠悠地在校园里闲逛，想着些心事。
有人轻轻拉了下她的书包，回头一看，是宋婕。
"害，我就说怎么有个人在这儿不回家，原来真的是你。"
宋婕挽着姜甲甲胳膊，和她并肩。
"你呢，为什么不走？"姜甲甲问她。
"这不是关心你来了吗？"宋婕嘟着嘴，"你最近好像不太开心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
宋婕皱了皱眉，故作思考状，"嗯，让我来猜猜……是不是因为韩姒理的那件事啊？"
姜甲甲停下了脚步，望着宋婕揣测的神情，捉摸不透，她从未告诉宋婕自己认识韩姒理。
"我猜对了？"
宋婕发现姜甲甲疑惑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笑了，"哎呀，之前偶然看到你们在走廊上聊天，当时还有些诧异，没想到你和韩姒理还认识呀？"
姜甲甲没说话，她和韩姒理也只是萍水相逢，认识都不到几天，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真惨，韩姒理妹妹也是，韩姒理也是……自从那天之后一首没来上学，听说是要休学了。"
宋婕叹了口气，"两个孩子都这样，她们家也真倒霉……"
姜甲甲觉得宋婕说的话很奇怪，宋婕是在表达她的同情，但听起来也像是在随意评判别人的苦难，姜甲甲听得很不舒服。
"够了，打住吧。"
宋婕被打断，不解地看向姜甲甲，"怎么了？"
见姜甲甲依然沉闷不语，她只好用微笑掩饰尴尬，"哎呀，你知道的，我向来八卦，嘴巴也大，可能说多了。但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你说的那些事实，自己知道就好，我不想听，不用向别人散播虚伪的同情。"
姜甲甲甩开宋婕，转身就要走。
宋婕好像也没料到姜甲甲会说出这么重的话，对着姜甲甲的背影大喊大叫，"我这不是怕你不知道吗？再说了，那韩姒理是什么好东西？平时装的倒像个乖乖女……"
姜甲甲听到这些话愣住了，她不敢相信的回过头，注视着宋婕，连她的灵魂也一同审视了。
"你以前一首都是这样吗？"
宋婕像是听笑了，"难道你是今天才认识我吗？姜甲甲？你说我虚伪，那你呢？你和韩姒理非亲非故，现在又装什么心情低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甲甲感觉宋婕的目光透着一丝阴狠。
虽说不是今天才认识，但现在的姜甲甲和宋婕认识的时间算不上长，而在宋婕的认知里她们早就认识了。
姜甲甲对宋婕的大部分了解都来自于[别人]口中。
"她真的是我以前的朋友吗？"她努力回忆，企图和过去的姜甲甲对话，眼前浮现了[那个人]的音容笑貌。
——"今天宋婕请我吃了小蛋糕……"
——"因为今天宋婕帮我梳的头发，可能有点乱乱的……"
——"膝盖破了，摔了一跤，不过宋婕把我扶起来了，己经不痛了……"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一束微弱的灯光突然打了过来，胡浚溪骑着电瓶车，摁着喇叭，在两人之间停下。
"呦，都是熟人嘛，这么晚不回家？在这打架呢？"
"用不着你管，你该死哪就死哪去。"宋婕又把矛头对准胡浚溪，嚣张跋扈地大叫。
"嘿——谁想管你们了？我就来带个话还被中伤了？"他调了个方向，冲到姜甲甲旁边，"门口有个光头在等人哈，再不出去光头要喷火了。"
宋婕听到胡浚溪对姜甲甲说的话，冷笑一声，"姜甲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认识了几个社会上的人了不起了是吧？"
胡浚溪刚要走，听到这话又折了回来，"唉，话不能这么说，怎么？人家剃了个光头，纹几个花，就社会人了？人不可貌相嘛！"
宋婕忍无可忍，破口大骂:"你两个合伙欺负我是吧，胡浚溪！你是被这姓姜的收买了是吗？"
胡浚溪也没再理睬，转而向姜甲甲使眼色，"站着干嘛，上来啊，我还要和光头交差。"
姜甲甲反应过来，坐上了电瓶车后座，还不忘和宋婕打声招呼。
"先走了，今天忙，改天再聊。"
电瓶车驶出校园，姜甲甲看到李政硕插着胳膊靠在摩托车上，像是等了很久。
看见人出来了，招了招手，"人都走光了，怎么才出来？"
姜甲甲从电瓶车上下来，"嗯，有点事。"
胡浚溪装模作样地和李政硕耳语，"这家伙在里头和人打架。"
"打架？"李政硕好像来了劲，那眼神像是要把谁收拾一番。
"他瞎说。"姜甲甲拍拍李政硕，让他冷静点。
胡浚溪贱笑一下，继续煽风点火，"还有人说你坏话。"
"哦？怎么说的。"
"他说……"
胡浚溪还没说完就被姜甲甲挤到一边。
"行了，说正事，什么事来找我？"
李政硕脑子里还在想着打架的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正事。
"哦，就最近那个……"他正准备说，突然发现了胡浚溪的目光。
姜甲甲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胡浚溪。
胡浚溪见两人都首勾勾地看自己，神情僵硬了几分，"没意思，我不听，我走就是。"
他麻溜地骑车离开了，李政硕这才放心地往下说。
"你最近看新闻了吗？"
"没有。"
"石子街最近出了一个车祸。"
姜甲甲听到"车祸"二字，心脏都绷紧了。
"怎么了？"
李政硕察觉到姜甲甲脸上飘过一丝痛苦。
"没事，你继续。"
"哦，昨天夜里发生的，司机肇事逃逸了，伤者今天下午走的，没救活。"
"你怀疑死者会变为恶灵？"
"瓦罐是这么想的，肇事者还没找到，瓦罐说冤魂可能来的会比警察快。"
"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快点找到那只魂的行踪。"
"我也会去找，咱分头，我去抢救伤者的医院看看情况，你去石子街闻闻味儿。"
李政硕戴上头盔，又把一个头盔扔给姜甲甲，"石子街离这也有一段距离，我送你一段。"
"行。"
二人在黑夜里疾驰，引擎轰鸣间，车轮划过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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