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落下,那两点惨绿色的幽光骤然熄灭!如同从未出现过。衣橱的门缝,无声无息地重新闭合,严丝合缝。
弥漫房间的恐怖威压和冰冷死寂,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柳轻烟濒临崩溃时产生的恐怖幻觉。
然而,柳轻烟依旧僵硬地蜷缩在榻上,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攥住了她的心脏,几乎要将其捏爆!那不是幻觉!那非人的威压,那首接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敕令…是组织!是远高于云袖的存在!是真正的掌控者!
“诱饵己入笼…毒刺当见血…沈钺必死…”
冰冷的敕令在她脑海中反复回荡,如同丧钟轰鸣。
她缓缓地、机械地低下头,看向自己手腕上那道深紫色的、散发着灼热与剧痛的淤痕。
毒刺…
她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抚上了发髻间,那支温润的羊脂白玉簪。簪头雕琢成含苞的玉兰,看似精巧无害。只有她自己知道,只要轻轻旋开簪尾,里面藏着的,是一小截淬着“鹤顶红”的乌沉钢针——见血封喉。
冰冷的玉簪触感,混合着手腕处那灵魂烙印般的灼痛,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窗外,锦衣卫火把的光影依旧在晃动,如同索命的鬼眼。
北镇抚司诏狱的刑房,比停云舫的地底水牢更甚百倍。空气里弥漫的是经年累月、早己渗透进每一寸砖石缝隙的血腥、铁锈和绝望气息,浓得化不开,吸一口便让人五脏六腑都翻搅起来。惨白的牛油巨烛插在墙壁铁环里,火苗被不知何处灌入的阴风扯得忽明忽灭,将刑具狰狞的影子投射在冰冷的石壁上,如同地狱里张牙舞爪的鬼魅。
沈钺坐在一张宽大的紫檀木圈椅里,墨色的飞鱼服如同凝固的阴影。他没有坐在主审的位置,而是选择了一个侧面、光线更为晦暗的角落。椅背很高,将他挺拔的身影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中,只露出一双深潭般的眼睛,在摇曳的烛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他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猛兽,无声无息,却散发着致命的威压。
对面,柳轻烟被两名面无表情的力士押解着,按在一张冰冷的铁凳上。她依旧穿着那身素白的中衣,只是此刻沾满了诏狱特有的污秽和尘土。手腕上那道深紫色的淤痕在惨白的光线下显得愈发狰狞刺目,的边缘透出青黑,仿佛皮肉下的骨头都在呻吟。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几缕散乱的发丝粘在汗湿的额角,眼神空洞失焦,带着一种被巨大恐惧和绝望彻底击垮后的麻木。只有偶尔身体因寒冷或剧痛而无法抑制的细微颤抖,才证明她还活着。
沈钺的目光如同最冰冷的探针,无声地扫过她。从她散乱的发髻,到失焦的瞳孔,再到手腕那道触目惊心的淤痕,最后落在她微微敞开的、素白中衣领口处露出的一小片肌肤上——那里,隐约可见几道陈旧、细小的疤痕,像是鞭痕,又像是某种利器留下的印记。这些疤痕,绝非一个寻常风尘女子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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