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踩点和筹备
“这价格确实高了些。”杨辉皱着眉头说，“隔壁都是十五块一个月。这么贵的租金...”
林玉环眯着眼打量店面，阳光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的目光从店面扫到对面的惠民百货，又落在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
“二十五块，”她开口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要是同意就租这家，不同意就租第一家。”
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实人，穿着打着补丁的中山装，说话时总是搓着手。他考虑了两天后同意了，但要求一次性付一年房租。
签完三年合同，付完三百块租金，林玉环站在空荡荡的店铺里，口袋里只剩不到一百块钱了。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在地上画出一道道明亮的光带。
装修费用至少还需要四五百，她得想办法回笼资金。店铺里回荡着她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节奏上。
她先给顾建文打了电话，话筒里传来他爽朗的笑声。
“三嫂，你放心，我这就帮你找装修工人。咱们村里有几个手艺不错的，保证给你做得妥妥当当的。”
然后她联系周斌谈合作，电话那头传来沙沙的杂音。“现在开店的人越来越多，我觉得是个机会。我出人，你掏钱买建材，利润五五分。”
周斌很快答应下来，说这两天就来省城当面谈。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玉环，你这主意不错，我早就想找个机会跟你合作了。”
放下电话，林玉环直奔周秀兰家。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街道上飘来阵阵饭菜香。
周秀兰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看见林玉环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衣服。“妹子，吃了没？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秀兰姐，布料还剩多少？”林玉环直入主题。
“让我想想...”周秀兰掰着手指数，“六匹多混纺棉，还有十匹纯棉布。怎么，有买家了？”
林玉环盘算着，纯棉布现在紧俏，先卖五匹就能缓解资金压力。
“联系代理商，把一半棉布卖了吧。”她说。
周秀兰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放下手中的活计，关切地问：“妹子是不是缺钱？我只剩几百块存款...”
“不用，我还能应付。”林玉环笑着摇头，眼底却闪过一丝疲惫。
顾家这边，顾建文刚说完林玉环的事，全家人都很兴奋。饭桌上的气氛格外热闹，连平日里不爱说话的顾有福都多说了几句。
“正好农闲，能抽出人手。”顾有福放下筷子说，“浩民最近也没什么事。”
刘月敏抱着女儿，眼睛滴溜溜地转，“工钱谈好了吗？这活儿得多少钱一天？”
“三嫂说看活再定。”顾建文夹了一筷子青菜。
“那怎么行？”刘月敏撇嘴，“不谈好价钱，白出力？这年头谁不是为了赚钱？”
“一家人帮忙还谈什么钱？”顾建文皱眉，语气有些不悦。
“亲兄弟明算账，家里还有活要干呢！”刘月敏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韩巧云看不下去，放下碗筷，“没人逼你们去，不愿意就算了。又不是非要你们帮忙。”
“那要是能赚钱，浩民不去简直血亏啊？”刘月敏不依不饶。
韩巧云懒得理她，转头问顾建文，“什么时候过去？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这两天就行，那边有住处。”顾建文说着，给女儿夹了块肉。
顾有福点点头，“有住的地方就方便多了。省得来回跑，耽误工期。”
顾建业搓着手，脸上带着几分期待，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咱农村人出去打工就怕上当，不过小嫂子可是读过大学的高材生，见多识广，工钱的事肯定不用担心，到时候我带着小老四一起过去。”
徐小荷坐在炕边，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连忙说道：“我二哥可是个木工高手，手艺可好了，让我回去打探下情况？说不定他也想去。”说着，她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顾建文正端着碗喝汤，闻言放下碗，抹了抹嘴：“行，吃完饭我陪你回去。”他心里盘算着，二舅哥为人老实，带着确实放心。
“我大哥年轻时在建筑工地干过，手艺也不差。”刘月敏立刻插话，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她坐在炕角，眼睛不停地在众人脸上扫视，生怕错过任何反应。
顾浩民皱眉刚要开口，腿上突然挨了一脚，抬头对上媳妇警告的眼神，只得悻悻闭嘴，低头扒饭。炕桌下的脚还在隐隐作痛。
“怎么，就许四弟妹的兄弟去，我娘家兄弟就不行？”刘月敏冷哼一声，眼神里透着不满。她放下筷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徐小荷涨红了脸，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她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炕桌下的脚尖来回蹭着地面。
屋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只听见筷子碰到碗边的声响。顾建文看了看两个嫂子，轻咳一声打破沉默：“都是自家人，能干的就一起去。”
经过一番商议，人手很快定下来。除了顾家三兄弟，还有徐小荷的二哥徐钢柏、刘月敏的大哥赵大山，加上村里的郑九，一共六个人。
徐钢柏是个实在人，听说要去省城干活，立马答应下来。他蹲在院子里修理板凳，听完妹妹的话，抬起头擦了把额头的汗：“省城啊，正好让我见见世面。”
赵大山却显得有些犹豫，他站在自家门口，手里攥着烟卷：“工钱能保证吗？别到时候白干。”说这话时，眼睛却不停地往远处瞟，显然心里已经动了心。
临行前，顾建文给林玉环打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教室背景音，林玉环因为有课不能去接站，便安排了杨辉去接。
一群乡下人头回进城，一下火车就被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惊住了。站在火车站广场上，他们不停地东张西望，像是进了另一个世界。
“这要是没人接，准得迷路。”顾建强咧着嘴笑道，眼睛却在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生怕错过什么新鲜事物。
杨辉很快找到了他们，简单交代了住宿和伙食安排。赵大山一听说后面不管吃住，立刻不乐意了，脸色阴沉下来：“啥？后面不管吃住？这不是坑人吗？”
杨辉冷眼看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大团结：“二十块钱，够你来回路费，不想干现在就走。”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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