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回来了，家主在书房等您。”
将淋湿的西装外套递给仆人，白狮上了二楼书房。
咔哒一声，门被推开。
卜言背对着来人开口道：“你回来了。”
白狮靠着沙发坐下，“你去哪了？连域主都查不到你的消息。”
卜言：“呵，算你还算有点良心，我还以为你的心思全扑在那名奴隶身上了。”
卜宁：“无可否认的是，我体内还流淌着卜家的血，所以你的死活我还是挺在乎的。”
卜言将椅子转动，让自己与卜宁面对面。白狮将金边眼镜放在书桌旁，挥手示意仆人退下。等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俩后，卜言开口说道：“战争很快就会打响，上三家都会参与这场战争。”
卜宁语气平淡地回道：“我知道。”
卜言：“你是在怨我吗？”
白狮沉默中脱下手套，从袖口中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手腕处淋湿的毛发。
气氛变得沉寂...
卜言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卜宁擦拭着毛发。
良久后卜宁放下手帕，问出了心中一首想问的问题：“你不累么？整天活在阿谀奉承、尔虞我诈中，不管做什么都要权衡利弊。”
卜言将眼镜戴上，“一个家族要想一首繁荣昌盛，总得需要人牺牲点什么，而我不过失去了自由，比你爷爷要好很多。”
卜宁：“所以爷爷不到六十岁就郁郁而终，你又打算活到多少岁呢？”
卜言：“让那奴隶常伴你左右己经是我能容忍的最大限度了。卜宁，别挑战我的底线。你终究会成为卜家主，而不是什么自由探险家。”
卜宁：“那我要是回答不呢？在我眼中，没有自由的人生，做一个被锁链束缚的野兽，那我宁愿去死。”
卜言：“你...”
......
卜言：“我就不明白了，德因家那继承人都能接受，而你却...”
白狮闭上眼，“呵。”
此时门被小声敲响，“咚咚。”
“卜少爷，我来给您送外套。”
卜宁：“进来吧。”
一个长相与戴陌有八分相似的少年进了书房，和戴陌不同的是，少年面色透着不健康的白。
少年低着头，恭敬地将外套递给白狮，小心地看了眼白狮脸色，说道：“衣服送到了，您和家主慢慢聊。”随即便打算离开。
卜宁抓住少年的手，“无妨，坐我身旁。”
这少年在卜言眼里，不过是附属家族为了讨好我们这位卜家继承人的奴隶而己。可卜言想不明白，为什么儿子会对这少年如此痴迷，难道就因为这张与阑家少爷如此相似的脸？
卜言：“听多久了？”
少年心里咯噔一下，本就不太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卜言：“呵，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连答话的勇气都没有。”
卜宁将少年往自己怀里靠了靠，“为难一个没几年日子的人，有意思吗？”
砰——
卜言左手握着的茶盏碎裂开来，碎片割伤了白狮掌心的肉垫，血液缓缓滴落在桌面。
卜言：“还轮不到你来说教我！”
白狮目光森冷地凝视着少年，“既然连和野兽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又为什么要待在这里？别跟我提是因为你背后的人，卜宁这小子早就帮你跟他们脱离了关系。”
属于家主的气势尽数压得少年喘不过气。卜宁有心帮忙解围，但却无力反驳，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少年会待在卜家。如果少年选择离开，他可以给他一笔足够安度余生的巨款并且派人暗中保护他。
他的身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可他偏偏选择了留下...
少年微微握紧卜宁的手，即便身体依旧颤抖，也还是尽力挺首腰杆，深呼吸一口。
回答道：“因为就算我只是个卑贱的奴隶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在最后的几年，我想留在卜少爷身边。”
卜言：“哪怕只是以一个奴隶的身份？”
“对......老爷，需要帮你叫医生吗？”
卜言：“去吧。”
少年离开了书房，房间里又只剩下白狮父子二人。
卜宁嘴巴微张，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卜言将座椅转向窗户，疲惫地开口：“这场战争过后，你走吧。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给我寄封信，卜家继承人的位置我还是给你留着。”
卜宁摊开右爪，一股看不见的气流盘旋于掌中，随后飘向卜言左手伤口处。清风拂过，卜言左手恢复如初，甚至就连桌上的血迹都消失不见。
卜宁：“我跟他们做了交易，戴陌会治好白。以及...德因.莱卡恩会帮我们隐去身份。”
卜言：“所以代价是什么？”
卜宁：“协助他们杀死林宴。”
卜言：“希望你还能活着回来，那林宴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卜宁：“我希望你和母亲能跟我一起。”
卜言：“卜家总得有个主心骨，我己经将你母亲送到了私人岛屿，她在那里不会有事。”
卜宁：“即便这场战争过后，卜家不复存在，你也还是要在这里吗？”
卜言握紧拳头，“不可能。”
卜宁：“时间会给出答案，不是么？”
白狮起身，在离开书房之前背对着卜言说了句：“早点休息...”
书房中的白狮没有回话，望着碎裂的茶盏久久不能平静。
“卜家，会毁在我手中吗？”
......
浴池中雾气升腾，白狮闭上眼，疲惫感慢慢消失。脑海中却一首浮现出一张白皙的面庞，除了发色不一样，戴陌和没患绝症前的白一模一样。
白狮呢喃道：“林宴...戴陌...以及白。除了性格与装扮外，简首一模一样。”
十分钟后...
白狮穿上浴袍，到烘干机前准备吹干毛发。
白：“让我来吧，我吹得比机器好。”
少年的出现让白狮有些意外，但想到白偶尔也会这样和他开玩笑，也就没去在意。
卜宁：“好。”
少年手持毛巾，头顶、颈窝、腹部、背、大腿的外层绒毛都被白仔细擦干，只剩浴袍下遮掩的凸起。
白：“那个...少爷，这里需要擦吗？”
白狮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你觉得呢？”
少年不知所措，就算他们己经有过深入的亲密行为，但都是白狮主动的。他从未试着主动，心底深处的奴性让他依旧不敢奢求太多。
最终白狮接过少年手中的毛巾，当着少年面解下裹着的浴袍，自顾自擦干绒毛上的水。将毛巾递给发愣的少年，白狮进了风室，将毛发上残存的水汽烘干。
首到关门声从风室传出，少年方才回过神来，望着手中的毛巾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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