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专门关押重罪死刑犯的地方。
此时昏暗的牢房透不出一丝光亮,潮湿的地面散落着残破的稻草,牢门外还有尚未来得及清理的血迹夹杂着一股腐烂腥臭的味道,令人作呕。
秦家众人挤在冰冷的墙角处呜呜地哭泣。秦惜和秦蕴之则被关押在隔壁牢房。
“祖父,我知道祖父没有做过通敌之事,秦惜相信大哥和父亲的人品。为何祖父不向皇上解释?皇上为何连细查都没有就这么武断地判了我们死刑?我知道皇上并不如外界所说的是个没有主见任人摆弄的昏君,祖父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可否告知昭昭?”此时的秦惜并没有等待判决的恐惧,只是有些不明白祖父为何不向皇帝解释。当年父亲和大哥为国捐躯,母亲伤心过度追随父亲而去。祖父一把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己是悲痛至极,却还要拖着年迈的身体撑起秦家。本该安享晚年的他却要再次走上战场,一把老骨头拼尽全力。明明是大盛的功臣,却要背负这莫须有的罪名。小人的诬陷,百姓的唾骂,君王的不解。难道到死都得背上卖国贼的骂名?
秦蕴之面对秦惜的问题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陷入沉思。
“是卢权对不对?是他!他一首就喜欢和祖父作对,他自己贪赃枉法卖官鬻爵,看不得祖父廉洁奉公!是不是他,祖父?可即使如此他灭我秦家全族未免太过心狠手辣丧心病狂。”秦惜急了。面对沉默不语的秦蕴之即使秦惜再镇定如今她也无法冷静思考。
“昭昭!”秦蕴之一脸疲惫“昭昭,是祖父对不起你。”
秦蕴之顿了顿“卢权?他没那么大本事,顶多是个刽子手罢了。是...皇上要我们死。只是可惜了我的昭昭,是祖父连累了你...”
秦蕴之干瘪枯瘦的手抚上秦惜的脸颊,悲痛不己。
“可是我不明白皇上他为何?”秦惜正欲往下说,只见牢头领着李公公和卢权过来。
“李公公,卢相,这边请。”牢头恭敬道。
“开门吧”李公公吩咐道。
“是”
“又见面了,秦大人,秦小姐”卢权开口笑道。
“你还敢来?卢权!”秦惜恶狠狠地盯着卢权。
“秦小姐说哪儿的话啊。”卢权皮笑肉不笑地道“死到临头了还如此不知所谓,本官不跟你计较。看在同僚一场,本官特意来送你们一程的,秦大人,是不是很感动?呵呵。”
说完看向李公公,“李公公,请。”
“秦家众人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部尚书秦蕴之身为朝廷命官,本应效忠皇室,福泽百姓,以身作则,垂范后世。孰料其竟私下勾结敌国,引贼兵入城,险让盛京落入敌军之手。朕深恶其罪,定当严惩不贷。即秦家株连九族,以儆效尤。三日后问斩。钦此!”
“秦大人,接旨吧。”李公公将圣旨递给秦蕴之。
秦蕴之颤抖地接过了圣旨。
“咱家的任务完成了,这就回去回禀皇上。卢大人请便。”李公公说完便离开了牢房。
“卢大人如今可满意了?”秦蕴之问道。
“秦大人,哦不对,是罪臣秦蕴之。本官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是你自己勾结敌国,出卖大盛,如今证据确凿,与本官何干?”卢权不屑道。
“是证据确凿还是有人故意栽赃诬陷,想必卢大人比老夫清楚。”秦蕴之淡淡道。
“那又如何?”卢权俯下身来,在秦蕴之的耳边轻轻说道。“秦大人可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皇上给过秦大人机会了,可惜大人冥顽不灵。既如此,那就带着秦家一起去死吧!呵呵。”
“老夫问你,秦宣可真的还活着?”秦蕴之己不愿与其费口舌之争。
“活着又如何?秦大人,你想必明白斩草要除根的道理吧?你放心,你们很快就会见面了,好好珍重,秦...大人。”
“你...咳咳,卢权你不得好死!我在地下等着...噗...”秦蕴之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卢权向后退了一步“我会不会好死不知道,但秦大人你和你全家...很快就要死了,哈哈哈哈”说完便大笑离去。
“卢权,我杀了你”秦惜想要冲出去,却被狱卒挡了回来。
“老实点,卖国求荣的乱臣贼子,脏了老子的牢房,呸...”
“乱臣贼子哈哈...好一个乱臣贼子,好一幕精彩绝伦的丑剧!”秦蕴之再次吐了一口血差点晕了过去。
“祖父...呜呜呜祖父...”秦惜连忙上前扶住他。
“对不住昭昭,祖父保不住你父兄,保不住你,也保不住秦家...祖父愧对祖宗啊...咳咳...”秦蕴之老泪纵横道。
“不,不怪你,祖父,昭昭不怪你。是皇帝昏庸无道,不明是非,偏信奸佞。是卢权这些狗官狼狈为奸,阴险狡诈,残害忠良!他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秦惜咬牙恨恨道。
正月初五,天空阴沉,寒风萧瑟。
秦家一家老小被押至刑场,围观的群众纷纷将菜叶烂鸡蛋石头扔向关押秦家众人的囚车。嘴里纷纷骂着乱臣贼子...卖国贼...不得好死...一句比一句难听。
秦惜冷眼看着周遭的一切。身上的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若有来世...若有来世!定当将陷害秦府之人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跪下,行刑...”监斩官喝道。
忽然狂风大作,大雪纷飞。在场所有人看着秦家上下一百五十三口瞬间全部人头落地,无一幸免。后来也只记得那场大雪下了很久很久...
“楚照,我们来晚了”刑场外围一男子说道。
......
“禀告王爷,卑职未能救下秦大人和秦小姐,请王爷责罚。”楚照向萧植请罪。
萧植慢慢地转过轮椅“自己去文清那里领罚。”
“是,王爷”楚照顿了顿“不过卑职发现,萧逸云派人去了秦家。宁清远和她女儿不知所踪。”
“秦家?他去干什么。”萧植拧眉。
“好像是找什么东西。”楚照想了一下回答道。
萧植闻言垂眸不语,好像在思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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