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同样是本地的,安分守己的农家妇女,没什么特别的。
关于对方为何这么多年没有升上去,资料里只有寥寥几句,大致意思是得罪了人。
章飞的视线在这里停留下来。
身边的徐光远看到,小声说道:“听说是得罪了刘文彩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别看庞九这人外表像个庄户老农。
但据我调查,此人幼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聪明孩子,读过六年私塾,还跟着当地的袍哥舵主练过,身手很是不错。
刘文彩在川渝是个什么名声,相信老大你也知道,具体好像是那人当时想要侮辱一个女学生。
庞九那时候刚刚当警察没多久,年龄也就二十多岁,心中热血上来,将对方打成了半死。”
徐光远的解释不仅没让章飞放松,反倒有了新的疑惑:“他既然没有背景,是怎么从刘文彩手里逃过一劫的!”
“这件事我去查了,是那个袍哥舵主出面保的他,不过对方的能力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所以老庞这些年,只能原地踏步,做个脚巡!”
“既然没问题,你去把他带来我见见!”章飞决定亲自观察一下此人。
一个小时后。
“你对当年的事情感到后悔吗?”章飞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沟壑的中年人,开口问道。
庞九的眼中闪过一抹愤怒和黯然,这一幕没有逃过章飞的视线。
看来这个人心里的火并没有熄灭。
庞九抬头看着他,勉强笑道:“长官,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还提他干什么,我现在过的挺好的!”
“真的很好嘛?我也不绕弯子,你愿不愿意来帮我?先别忙着拒绝,那些高尚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咱们现实一点,能多点收入改善家人的生活不好吗?”
章飞见他想要反驳,抬手阻止他。
确实是大实话,现在的山城,生活确实大不易,随着大批政府机构和难民涌入。
带来的就是物价居高不下,生活物资严重不足,就庞九那点收入,放在过去,可能能养家糊口,现在嘛,估计吃饱肚子都难。
庞九沉默了半晌,问道:“长官,我就是一个混日子的小警察,能帮你做什么呢?”
见他还拿起大来,站在章飞身后的徐光远不满,喊道:“我说老庞,组长看你是个人才,才想收你,你龟儿子别蹬鼻子上脸!”
庞九此刻没了往日的颓废与猥琐,脸上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章飞伸手阻止徐光远继续说下去,依旧带着笑容:“有什么要求?”
庞九笑了,这一笑像是对往事的释怀,又像是找了一种解脱,连脸上的皱纹看起来都散去不少。
“长官日后发达了,帮我宰了刘文山,可以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用力,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胸口起伏,明显不像表现的那样平静。
“老大,刘文山就是资料里说的那个人!”徐光远小声在章飞耳边提醒道。
章飞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给我一个理由,不要告诉我,就因为你们两个有仇,那会让我看不起你!”
庞九的眼中生出痛苦之色,话声带着颤抖:“那就是个畜生,您真的以为我只是因为一时意气,才会打伤他,记录上的东西都是给外人看的。
刘文山这个龟儿子简首不是人,这些年多少女孩被他祸害,我本以为拼死废了他,让他不能人道,就可以阻止他干坏事。
谁知道这个畜生越发变得疯狂,因为老舵爷护着我,他就变本加厉做恶,是我害了那些人啊!”
说到激动处,他顿足捶胸,痛哭流涕。
章飞差不多听懂了,没想到民国也有这种精神失常的变态,他的脸色阴沉,一股无形的杀气在房间内弥漫。
“好,我答应你!”
章飞缓缓吐出几个字,这不是他冲动,重活一世,有些事在他的心中变得通透起来,不能快意恩仇,难道还要像前世一样做个社畜吗?
那一世他没有这个能力,只能躲在屏幕后面无能狂吠,这一世既然掌控杀伐,有些事总要去做,免得留下遗憾。
不过,现在他还很弱小,此事必须从长计议,再说也不能只听庞九的一面之词。
庞九努力控制激动情绪,朝章飞深深一躬:“长官,从今天起,老九这条命就交给你,赴汤蹈火绝无二话!”
收下一个有能力的地头蛇,章飞觉得比得到外面那几十号人的支援还高兴。
“喊大家回来开会,重新讨论调查方案!对了,送庞九回去,别让其他人看到!”
章飞叮嘱道。
徐光远点点头,带着庞九从后门离去。
查军令部的人,需要谨慎小心,鉴于马云岫这些人经验还不足,章飞决定亲自带队。
常贵和他的人跟着章飞,至于熊西海,被他安排给陈若愚了。
对那人的监视不能有一丝松懈,章飞越来越觉得那人的嫌疑很大。
三天,章飞带人几乎将有机会接触布防图的几人背景全都查了一遍。
家庭情况,收入支出,人际关系,虽然在这么短时间做到面面俱到,但也足够将这几人的人生轨迹勾勒清楚。
这个过程中,常贵的表现很亮眼,此人经验老道,做事滴水不漏,最重要的八面玲珑,很多时候都是对方出面摆平那些复杂的关系,确实让章飞省心不少。
中山路31号,原本十几个人的资料,此时大部分被章飞丢到一边。
摆在他面前的只剩下两份,一个是当天负责大楼安保的警卫队队长,李毅。
就是他当天负责将军事布防图转移到机要室的。
另外一份资料是属于机要室保管员宋慧芳的。
这个女人是军令部机要室机要员,主要负责机密档案入库、出库管理,三把钥匙的第一把就在她的手里。
至于为什么章飞单单对这两个人感兴趣,因为他们的背后有无法解释的原由。
正常从作战处将资料送到机要室,来回需要五分钟,但是章飞他们查到,当天李毅送军事布防图去机要室的时间明显超过正常需要的时间,相差大概有足足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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