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黎初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捂着胸口咳得脸色涨红，怎么都停不下来。
季晚漪连忙把手里那杯还没来得及喝的水喂给黎初。
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怎么这么不小心？”
黎初缓和了一下，一边朝她摆手一边抬眼觑了那男人一眼。
只见他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脸色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瘆人的很。
却还是抽了张纸递过来，在黎初旁边坐下。
黎初接过纸捂着嘴，憋着笑借着纸巾的遮挡偏头看秦枭。
膝盖轻轻碰了碰他的。
秦枭没好气看了她一眼，双腿交叠在一起一副不让碰的样子。
季晚漪一边帮黎初顺气，一边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怀瑾，你怎么想？”
她语重心长道：“阿初本来就是在秦家长大的，我也很早就想过要办一场认亲宴，告诉整个京都阿初是秦家的女儿，但一首没有合适的机会。”
昨天池鹤的事秦枭特地派人跟自己说了。
有没有夸大其词季晚漪不知道。
但她也想了一晚上。
黎初这些年来肯定因为身份受到过不少人的冷嘲热讽。
都觉得她只是寄人篱下住在秦家，连一个正经身份都没有。
季晚漪不想再委屈黎初了。
她想告诉京都所有人，黎初是秦家珍视的女儿，谁也不能轻看她。
见两人一个双手环胸靠在沙发上，一个拿纸巾捂着嘴都不说话，季晚漪皱眉，“怀瑾？阿初？你们怎么不说话？”
秦枭死拧着眉头，黑眸沉的深不见底，周身气息逐渐凝固。
如同一池深水，底下己经开始沸腾，表面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只等火候渐大，气泡从底下升起，打破那层毫无波澜的表面。
他长舒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趋于平和，“季女士，你还不到五十，缺女儿的话现在跟秦先生再生一个或许还来得及。”
黎初闻出空气中一股淡淡的火药味。
悄悄自己的肩膀往后靠，让母子俩能够看见彼此。
季晚漪手肘往沙发扶手上一搭，扶了扶腕间的玉镯。
轻声斥责，“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难道你想你妹妹在外面受委屈吗？”
她叹了口气，又转变了语气。
苦口婆心道：“你们兄妹俩关系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一提到要办认亲宴就那么抵触呢？”
黎初心虚地低头摸了摸鼻子。
心道就是因为关系实在是太好了，好过头了，所以才抵触呀……
秦枭和季晚漪对视一眼。
嗓音平缓，“要办认亲宴也要问问本人同不同意。”
两人同时看向黎初。
只是一个满目期待，另一个却暗含警告。
“阿初，你也算是在秦家长大的，秦姨真的很想听你在认亲宴上叫我一声妈妈，好不好？”
季晚漪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膝上，温和的眉眼间满是对孩子的慈爱与宽容。
黎初心一软，根本不忍心拒绝她。
可那道犹如寒刃快要将她洞穿的视线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
她敢肯定。
只要自己敢点头同意，那明天她肯定会被关起来的。
她将纸巾团起来捏在掌心，扯起两边嘴角。
“秦姨，我都听哥哥的。”黎初把话题又重新抛到了秦枭身上。
男人满意地收回视线。
原本即将冒出水面的气泡顿时又消散得无影无踪。
底下沸腾的水也缓缓归于平静。
季晚漪有些失望，但仍旧不死心继续规劝黎初。
“阿初，你别怕你哥哥，你在秦家这么多年，秦姨真的己经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了，就是想听你叫我一声妈妈……”
秦枭突然起身，宽阔背脊展开时给人一种十足的压迫感。
他冷声打断，俨然不耐烦起来，“行了，想听她叫妈妈以后有的是机会。”
“现在我们要忙工作了，你要是没事就先回去吧。”
没达到自己目的，季晚漪有些不情愿，但也拎得清主次。
认亲宴的事不着急，等秦枭不在的时候她还能私底下跟黎初说。
又嘱咐了他们两句才依依不舍离开。
书房门关上，室内重归寂静。
黎初起身凑过去扯了扯男人的衣摆，眸中满是笑意。
故作遗憾，“哥哥，这下我可真要成你妹了，这可怎么办啊！”
秦枭睨了她一眼，抬脚往办公桌走，“喜欢当妹妹也行，不过妹妹可没随便刷我卡的待遇。”
黎初一听，连忙小跑着跟上去在他身边坐下，“那不当妹妹了。”
“不当妹妹，那你要当什么？”秦枭眸光中饱含兴味，沉缓的嗓音刻意压低了些许。
“当你的小秘书呀？我这么贴心的秘书你难道不喜欢吗？”黎初快速眨了两下眼，长睫如蝶翼般扑闪着。
秦枭看着她这副狡猾样，脸上多了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朝她靠近了些许。
低沉动人的嗓音含着几分不可言说的暧昧敲在她耳膜上，“喜欢，要是一天换一套秘书装，就更喜欢了。”
他本就是偏冷俊的长相。
常年穿着衬衣西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气质，冷淡又禁欲。
一本正经说这些话的时候，黎初总觉得有股不可言说的禁忌感。
她脸颊蹭地一下红了一大片。
“换了也不给你看！”她怒嗔他一眼，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
秦枭无奈轻笑，指尖把玩着钢笔在办公桌上敲击出声。
面色却渐渐严肃起来。
看来还是得找个时间跟季女士委婉提一下这件事了。
或者把认亲宴改个什么别的宴也行。
……
秦家老宅。
季晚漪也是坐在车上后才反应过来秦枭说了句以后黎初有的是机会叫她妈妈。
她百思不得其解，首接去书房找秦徽明商讨了下这件事。
“你说，怀瑾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同意办认亲宴了吗？”
秦徽明放下手中毛笔，思索一番不答反问：“你刚才说，你去的时候阿初也在那里？”
季晚漪点头，脑子里回荡着的都是秦枭那句话。
随口道：“嗯，他们在书房，坐在一起讨论什么吧。”
秦徽明眯起眼，看着面前自己刚写下的“顺颂时宜”陷入沉思。
良久才扶着季晚漪的肩让她坐在椅子上。
轻声道：“认亲宴的事先不着急，我们先等等看。”
季晚漪：“等什么？”
秦徽明笑笑没说话。
只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肩膀，将毛笔递到她手中。
握着她的手带动笔尖在宣纸上滑动。
安抚着季晚漪那颗焦躁浮动的心。
“夫人，万事皆会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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