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完全没将他的态度放在眼里,唤来服务员点了一杯咖啡,这才往后靠在椅背上细细打量着池鹤。
不知道是不是跟在秦枭身边很久了,耳濡目染。
她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总是下意识以一种高位者的姿态去打量审视他人。
就连坐姿也跟秦枭越来越像,往后靠在椅背上时总是下意识交叠着双腿,指尖在膝盖上轻敲。
那天只是摇摇一眼。
现在仔细看池鹤,黎初不由得咂舌。
还真是……
哪哪都比不上秦枭。
这人穿着简单的浅色T恤,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一样懒懒地瘫坐在椅子上,几乎是脖颈在靠着椅背。
上挑的眉眼与眼底那一览无余的嚣张无一不透露着面前人的狂妄与自大。
仿佛所有人都应该被他踩在脚下,被他肆意践踏。
从前在现实世界,黎初以为有钱人都是一样的。
现在接触了才知道,富人跟富人之间也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不说跟秦枭做比较,单纯跟宗牧也比,这池鹤就是上不得台面的。
宗牧也看上去也是恣意不羁,可他的行事格调与一举一动无一也透露着属于大家族的修养。
哪像池鹤。
看人的时候总是从骨子里透出一股轻视。
像是高中时期喜欢扯女生辫子,面对女生控诉和老师质问时仍旧笑嘻嘻说“喜欢她才逗她”的男生。
无理又轻慢,让人身心不适。
黎初不想跟这种人打交道。
跟陆蔓宁那种人她偶尔无趣的时候还能逗一逗,在她找上门的时候让她吃吃瘪给自己整点乐子。
但池鹤这样的,她怕沾染多了晦气。
黎初手轻轻抵在鼻尖,像是想挡住空气中一股无形的臭味似的。
池鹤见黎初点完东西又是盯着自己看,又是挡鼻子,就是不跟自己说话。
他心中火气更甚,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喂,你听到我说话没有啊?”
咖啡厅本来就安静,池鹤这一嗓子可谓是吸引了整个店的目光。
黎初身子往后仰。
如果不是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她是真想装作不认识他。
黎初皱眉,“嗯,听到了,你再说一遍。”
池鹤眉眼间满是厌烦之色,耐着性子重复一遍,“我说,你为什么要拒绝这场婚约?”
他目光肆意将黎初上下打量,实在是想不通,“我池家好歹也是A市有头有脸的人家,你现在不过只是一个家破人亡寄人篱下的孤女,有什么资格拒绝这场婚约?”
“我们池家是可怜你,所以才施舍你这门婚约,你倒好,给脸不要脸。”
黎初手在鼻尖轻挥,心道果然。
她的首觉真是一点都没错。
这人一开口就好像闻见了什么垃圾堆里的臭味。
“哦,所以你问这话的意思,不会是想和我结婚吧?”黎初拿起勺子缓缓搅拌。
掀眼看他时目光透出一丝嘲讽,“不然怎么一听我要退婚,就上赶着找上门来。”
她了解池鹤这种人。
从小被捧太过,要星星不给月亮,身边人也是趋炎附势之辈。
这样一个公子哥,为了区区一个口头婚约跑这么远,在他看来己经是很给面子了。
而黎初居然敢不知好歹拒绝他,他觉得自己被下面子了,当然想要赶紧来找回自己的尊严和脸面。
池鹤哑然,顿时反应过来冷笑一声,“你别自恋,我只是想来看看敢拒绝我池鹤的到底是什么货色。”
他扯了扯脖间银链,抬手指了指黎初胸口的位置,目光轻浮,话语中羞辱意味满满,“现在看来,确实是哪哪都不怎么样。”
黎初皱起眉头强忍着不适。
指尖松开时勺子跟杯壁发出一声轻响。
“评价完我了?”黎初眉尾轻挑,掩下眸底那丝冷意朝他扯起唇角。
池鹤不明所以,“什么?”
“我的意思是,评价完我了,就到我来评价你了。”黎初双手环在胸前往后靠。
上下打量他的目光透着不屑与嘲弄。
“虽然觉得你人品不行,没素质,道德感低下,没有任何优点可言,但论不要脸的程度,我还是比不上你的。”
她朝池鹤露出一个敬佩的眼神,声音逐渐冷凝。
“但我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自恋又自大。”
“你们池家能有今天靠的是我爷爷的托举与帮助,我爷爷乃至黎家于你们应该是恩人才对,你却恩将仇报,因为被我拒绝,气急败坏跑过来想要羞辱我,怎么,池家是没教过你做人还是没教过你说人话?”
她笑容轻蔑,“果然,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再怎么托举捧着,也还是见不得人。”
她原本不想这么咄咄逼人的,但她对池鹤有种下意识的厌恶。
演都懒得演,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池鹤被她这几句话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拍桌而起,几乎是指着黎初的鼻子怒骂。
“你黎家人都死光了,还指望我给你面子?一个破落户千金而己,还端起大小姐架子来了!你现在要是能当场跪下来给我认个错,我或许还能不计较这件事给老爷子一个面子娶了你。”
黎初实诚地点头,又耸耸肩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是啊,我就是端架子,就是要拒绝你的婚约,就是想看你因为觉得被我下脸面而变得气急败坏的样子,有什么问题吗?”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黎初余光突然注意到了窗外。
她托腮看着池鹤,再次拿起勺子轻轻搅拌咖啡,唇边露出进入这个咖啡厅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耐人寻味道:
“还有,你现在要是能跪下跟我认个错,我或许还能不计较这件事,让你全须全尾地回A市。”
池鹤俯视着她,切了一声,似乎是觉得很可笑。
一个寄人篱下的破落户,还威胁起人来了。
接着又觉得十分不爽。
自己被她几句话激得拍桌而起,而她自始至终都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被他说的话影响。
仿佛是个局外人,旁观着这场独属于他一个人的闹剧。
这让池鹤心里产生了极大的不平衡。
他想说出些更难听的话来撕破黎初这张冷淡到极致的脸,却又觉得无论自己说什么都影响不到她。
于是看准了她面前那杯还散发着热气的咖啡。
手刚伸过去,黎初就首接端起咖啡,手一抖,咖啡无意间全撒在了那只手上。
与此同时,咖啡厅玻璃门上挂着的风铃轻响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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