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听出他话语中暗藏的那丝期待。
她生起了逗弄心思，故意拖着尾音道：“喜欢……”
宗牧也心里紧张得不行，攥紧了方向盘催促，“喜欢谁啊你说啊。”
“你猜。”黎初俏皮地朝他眨眨眼，“我才不告诉你。”
宗牧也突然感觉胸口闷闷的，喉咙也像被一团棉花堵住了。
心脏深处涌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酸涩感。
他语气中难掩失落，“所以是有喜欢的人了对吧？那你为什么还同意跟我一起出来玩？”
黎初偏头看他，满是不赞同地皱起眉，“我有喜欢的人了难道就不能跟你一起出来玩吗？”
见宗牧也紧抿着嘴唇，黎初又一副仿佛将他看透了的模样对着他指指点点。
“哦——亏我还把你当朋友特地给你带了礼物庆祝你这次在国外的赛车比赛中拿了第一名呢，没想到你这就要把我赶下车了。”
她遗憾地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对黑色耳钉。
夕阳余晖自挡风玻璃洒进来，将耳钉中央的小雏菊花纹勾勒出一层金色轮廓。
这是黎初上次在逛商场的时候看到的，觉得合自己心意就买下来了。
前段时间注意到宗牧也有耳洞，今天又受邀去他的庆功宴，刚好可以送给他。
宗牧也眼睛都亮了一个度，心底那些小失落立刻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像是证明自己般又加快了点车速，“害，哪有的事，我自己下去也不会叫你下去的。”
他咳嗽两声，耳尖漫上一股热意，“你那个什么礼物，收好啊，待会在庆功宴上，你可要亲自替我戴上。”
黎初有些傲娇，“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吧。”
宗牧也松了口气，眼底带着几分看破一切的释然。
算了，有喜欢的人就有喜欢的人吧，好歹还把他当做朋友呢，还有礼物。
他得学会知足。
不过宗牧也倒是十分好奇黎初喜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想起上次在马场无意间听到的，她说她慕强。
那肯定是很有手段和地位的人她才会喜欢吧。
宗牧也下意识把对方跟自己对比起来。
不管从哪一方面，自己好像都输了。
一事无成，只会玩乐放纵追求刺激，狐朋狗友倒是一大堆，二十好几了还靠家里养，妥妥的纨绔富二代。
跟黎初的择偶标准一点都不搭边。
也就这张脸或许还能比一下吧。
秦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内。
秦枭轻咬着烟蒂站在落地窗前，眯着眼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脚下是京都繁华夜景。
大楼与街道流转上的灯光像是在他眸底铺了一层彩色的星光。
办公室内没开灯，唯有指尖一点星火与办公桌上显示着黎初定位的手机亮着，十分突兀。
宁泽一进门就被满室浓烟呛得咳了两声。
他拿着手机小跑到秦枭身边，气息不稳，“爷，刚才小姐来电话了，说让您去警局捞一下她。”
烟蒂掉落在地上，被皮鞋踩踏而过，余下的点点星火也很快熄灭。
办公桌上的文件被走路时带过的风微卷起一角，又快速归于平静。
……
黎初被带出警局的时候还浑然没感受到秦枭身上的冰冷气息，在愤愤不平抱怨。
“明明就是那个男人先骚扰那个女孩子在先，我忍不住才拿啤酒瓶砸他的，当时还没什么事能跟我们叫板，警察一来他就躺下了！”
秦枭突然转身看她，面色阴沉如水，“你以为你这种愚蠢的解决方式很正确？”
从黎初穿过来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被秦枭这么说。
想到今天的一切和刚才他在警局看见宗牧也时的脸色，黎初立刻回过味来他在生气。
很生气。
是前所未有的生气。
不是她随便敷衍两句就能了事的。
她能屈能伸，立刻放下原本的计划，低头认错。
“哥哥，我知道错了……”她轻轻拽住男人的衣袖。
秦枭看她这副样子，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只是态度依旧冷淡，“错哪了？”
他了解黎初，认错贼快，知错不改。
于是故意抬手理袖口，不让黎初拽。
到嘴边的“不该跟宗牧也出来玩”立刻转了个弯。
“我不该故意打人的，但我实在是看不惯他骚扰女孩子，而且那个女孩子还特别像我的一个朋友……”
看到那个女孩脸的瞬间黎初也呆愣住了。
和朝玖实在是太像了。
可那个女孩子却十分怯懦，跟朝玖的肆意张扬完全不同。
黎初救下了那个女孩子，可那男人却朝他们口吐秽言，说女生装清高欲拒还迎演贞洁烈女。
这让她想到现实世界，班上也有许多男生这么造谣朝玖。
说她是靠出卖身体才让那些混混对她言听计从的。
黎初一时冲动拎起路边的啤酒瓶朝着那男人砸过去。
但她力气又小，所以酒瓶砸歪了，只在他额头堪堪擦过。
那男人本来拳头都扬起来了，宗牧也却及时赶到。
他就首接捂着脑袋坐在地上耍赖说黎初把他砸坏了，他要报警。
一首闹到警局他都在说自己头痛。
秦枭来了之后嫌他太吵，一次性给他转了十万让他闭嘴，这才带着黎初出来。
听完黎初的话，秦枭原本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他问：“然后呢？没别的了？”
宁泽站在他身后疯狂朝黎初使眼色，朝她做“宗牧也”三个字的口型。
对方却像把他当透明人似的只委屈地看着秦枭。
“哥哥，我以后一定不会在外面给你惹事了，你这次就原谅我好不好？”
她眼底充斥着茫然与无辜，像是被秦枭的态度给吓到了。
可秦枭分明捕捉到她眼底那抹一闪而逝的笑意。
跟那天她丢下自己跑去跟别人吃饭然后在自己面前装可怜的时候一模一样。
秦枭只觉得胸腔那团火越烧越旺，俨然有控制不住的趋势了。
他朝宁泽伸出手。
后者会意将车钥匙放入他掌心。
秦枭握着钥匙，拽着黎初往停车场走。
将人塞进后座，他跟上去“砰”地将车门关上，压在还没来得及调整坐姿的黎初身上。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故意对那件事避而不谈，惹我生气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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