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宁瓷啊。”
宁瓷侧过脸望向他,眼尾眉梢染着清浅的笑意,仿佛一眼看穿顾星澜眼底的疑虑。
她将他压在琴键上的手指轻轻挪开,莹白指尖如春日溪流般拂过黑白琴键,一串清越的音符便在琴房里漾开:“钢琴是我父亲教的,他生前是钢琴老师。”
顾星澜的指尖在琴键上顿了顿:“令尊他……”
“嗯,几年前的车祸。” 宁瓷垂眸拨弄琴绳,弦音轻颤,“我的母亲,早他数月因同样的意外离世。他们夫妻感情极深,母亲走后,父亲就像是失了魂魄,终日浑浑噩噩,酗酒度日。或许那场意外,对他而言是种解脱吧。”
顾星澜的眼皮跳了一下:“你的父母先后……你一定很难过。”
宁瓷摇头,抬眼时睫毛在眼睑投下细碎阴影:“小的时候,我养过一对笼中鸟,一雌一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醒来,雌鸟就死在了笼子里。那以后,雄鸟夜夜悲鸣,不肯进食,没多久也跟着死了。我那时年纪小,不懂情深,首到我爸妈的事情发生,我才明白,能与心爱之人同生同死,是幸运,也是造化。”
西下寂静如浸在月光里的湖。
宁瓷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他们走后,家里只剩了我。没多久,车祸另一方的债主登门,搬走了父亲的钢琴、母亲的梳妆台、我的玩偶,甚至连房子都收走了。我那时候还没成年,叩遍亲戚的门,却连一隅栖身之所都求不得。原来人走茶凉真的存在,他们生前待叔伯们那样亲厚,死后却再无人肯多看我一眼。”
顾星澜忽然握住她的手。他将她的指尖轻轻拢入掌心,低头在她手背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抱歉,跟顾总说了这些胡话。”宁瓷说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耳尖泛起薄红,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好久没人和我提起爸妈了,提到就忍不住话多,顾先生不要生气。”
“才不是胡话。”顾星澜指腹着她指尖的薄茧,那是经年练琴留下的痕迹,“我很想听的。你和伯父伯母的感情一定很好?”
“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不宠我宠谁?”说起父母,宁瓷眼底亮起星芒,“我妈妈喜欢《致爱丽丝》,爸爸就老弹,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每次爸爸练习到一半,我就会爬到他膝头捣乱。母亲嘴上埋怨我们父女吵闹,转身却会拿来我最喜欢的草莓蛋糕……”
顾星澜注视着她眼睛里的光芒在说话时轻轻跳跃,像散落的琴谱记号,鲜少见到她如此,鲜活又灵动,原来,她是这么被爱着长大的。
宁瓷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忽然问他:“顾先生呢?您的家人……”
“我的故事里可没有草莓蛋糕。”顾星澜站起身,西装裤腿擦过琴凳发出丝绸般的声响,“但厨房有西班牙火腿和新鲜的无花果,要尝尝看么?一会厨师会送晚饭过来,先填填肚子。”
他要结束这个话题。宁瓷识趣的不再多问,踮起脚尖抱住他的脖子,顾星澜将她打横抱起。
宁瓷查看了厨房的冰箱,冰箱里满满当当的,全是各种新鲜的食材。
宁瓷让顾星澜把厨师的预约取消了,跃跃欲试的要给他下厨。
顾星澜真不相信她会下厨,她的手又白又嫩,完全是不沾阳春水的模样,更别说在厨房里东摸摸,西看看,拿着酱油和醋的瓶子还端详了半天来分辩,一副笨手笨脚的样子。
他也不揭穿她,宁瓷在切菜,他在后面抱着她的纤腰,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上,时不时的啄吻她的雪颈,和她在一起,时间都流淌的慢了一些。
宁瓷切菜手抖,他从后面环过她的腰,双手握住她的双手,手把手的教她切菜。
“我就是好久没下厨了,生疏,”宁瓷硬着脖子狡辩,“我其实很会做饭的!”
“明天阿姨就上门了,”顾星澜的唇角噙着笑,“喜欢吃什么,和阿姨说就行。她会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宁瓷红了脸,“顾先生,我以后真的就住这里?”
“不都录了指纹吗?都要实习了,不能再住学校了。明天我派个车,跟你去学校搬东西。”
宁瓷放下菜刀,在他怀里转了个圈,面向他:“所以,你也会住在这里吗?”
她满眼是不加掩饰的期许,顾星澜否认的话滚到唇角又咽了下去:“有时间我会来。”看着她眼底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他心又软了一点:“我尽量每天都过来。”
“不是过来,是回来。”宁瓷双手捧起顾星澜的脸,她认真的望着他,“每天都要回家,顾先生,我会等你。”
她的眼神炽热又认真,顾星澜没有说话,再次亲吻上了她的唇瓣。
不像之前玩笑似地轻吻,而是带着浓重情狱的炽吻。
将她抵在冰箱门上时,他的手在她的衣裙下肆意,磁性嗓音里裹着几分沙哑的蛊惑:“我回来的频率,完全取决于瓷瓷你让我多难忘了。”
热水咕噜噜的冒着热气,热浪一波接着一波,他们从厨房滚到客厅地毯,又上了二楼的浴室,然后湿漉漉的两人又回到了奢华的卧室。
卧室大床的丝质床单裹住两人湿漉漉的身体时,宁瓷己辨不清东南西北,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又是新一轮的攻城掠地。
宁瓷几乎要崩溃,眼看着男人将手覆上她鼓起的肚皮,感叹道:“瓷瓷的肚子鼓鼓的,好可爱。”
宁瓷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己经吐不出清晰的字句,最终只能无力的摇摇头,发出几声低低的喘气。
救命……
夜色己深。
宁瓷彻底脱力地瘫在顾星澜怀里,耳尖还泛着未褪的绯色。
男人的指尖仍缠绕着她湿漉漉的发丝,指腹着她后颈细绒般的皮肤,忽然,电话响起。
迷糊中的宁瓷骤然惊醒,她仍然闭着眼睛,听着顾星澜接起电话的声音。
那端传来的女声带着法式英语的腔调,尾音甜得像浸了糖:“顾星澜,我的航班提前了,来机场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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