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玉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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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血玉惊变

 

图书馆中央空调发出细微的嗡鸣,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我摘下黑框眼镜,用衣角擦拭镜片上的雾气,视线扫过古籍架上泛黄的《关中陵墓志》。手指无意识着口袋里父亲遗留的玉珏,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那半块暗红色的玉石,像凝固的血痂,在昏暗的台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当我翻开第十二卷时,镜片突然折射出刺目的反光。恍惚间,书页上 “发丘印” 三个朱砂字像活过来般跳动,墨迹未干,还带着微微的血腥味。我猛地扯了下领口,喉咙发紧,后颈渗出冷汗。父亲临终前攥着玉珏的画面不受控地涌上来,他咳着血沫说:“守好...... 发丘......” 话音未落,心电图就变成了尖锐的首线。

“啪嗒”——

一张照片从书页间滑落,飘落在我颤抖的手背上。照片边缘焦黑,像是从火场里抢出来的。画面里,父亲倒在湿漉漉的甬道中,手电筒滚落在他身侧,光束照亮了他背后悬浮的半块青铜印。那印上的饕餮纹路,竟与我手中的玉珏完美契合。

我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记忆突然翻涌,六岁那年的暴雨夜,父亲浑身是血地撞开家门,怀里死死护着的就是这块玉珏。他把玉珏塞进我手里时,我摸到他后颈有个月牙形的伤口,和照片里甬道墙壁上的血痕一模一样。

窗外突然炸响惊雷,我下意识抬头,却在玻璃倒影里看见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他站在图书馆外的梧桐树下,白衬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苍白的脸上浮着诡异的笑。当我转身时,只看见被雨水冲刷的窗棂,和几片飘落的梧桐叶。

“同学,闭馆了。” 管理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得我差点打翻桌上的水杯。我慌乱地将照片和古籍塞进帆布包,玉珏硌得肋骨生疼。走出图书馆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林同学对发丘印很感兴趣?明晚八点,城西古玩城三楼,有人想和你聊聊。”

我盯着短信,喉结上下滚动。父亲书房暗格里的日记本突然在脑海中浮现,最后一页的字迹潦草得几乎无法辨认:“周正明...... 发丘印的诅咒...... 他们来了......” 此刻想来,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竟与我偷看过的父亲大学毕业照里的某个身影渐渐重合。

回到出租屋后,我反锁房门,打开所有的灯。从床底拖出铁皮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父亲留下的洛阳铲、黑驴蹄子,还有一本贴着 “绝密” 标签的笔记本。当我翻开笔记本时,夹在其中的一张老照片让我呼吸停滞 —— 照片里年轻的父亲搂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背后是巍峨的秦岭山脉。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与正明兄共探终南山,1998 年夏。”

凌晨三点,我盯着天花板,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玉珏在枕边泛着微弱的红光,像一只警惕的眼睛。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又是那个陌生号码:“别让好奇心害死你,林默。” 这条短信发送时间显示为 1998 年 7 月 15 日,正是父亲最后一次下墓的日子。

我猛地坐起身,心脏狂跳。黑暗中,衣柜的镜面映出我扭曲的脸,恍惚间竟与照片里父亲临终的表情重叠。窗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我攥着水果刀冲过去,只看见楼下的垃圾桶旁,躺着一个裹着黑布的包裹。

颤抖着打开包裹,里面是半卷残破的帛书,字迹己经模糊,但 “发丘中郎将” 五个字依然清晰可辨。帛书边缘还沾着暗红的污渍,凑近闻,是铁锈混着腐肉的气味。帛书夹层里掉出一张泛黄的电影票根,日期是 1998 年 7 月 14 日,座位号 2 排 3 座 —— 那是我出生的日子。

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慌忙将帛书塞回包裹。透过猫眼,看见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正在楼道里徘徊,帽檐下露出半截银色的眼镜腿。我屏住呼吸,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门板,口袋里的玉珏烫得像块烙铁。

“林默,开门。” 沙哑的男声响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男人开始砸门,每一下都震得我太阳穴突突首跳。突然,他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你父亲没告诉你吗?发丘印的诅咒,需要用发丘传人的血来解。”

我摸出父亲留下的罗盘,指针疯狂地旋转,最终指向东南方 —— 正是城西古玩城的方向。砸门声戛然而止,我小心翼翼打开门缝,只看见地上散落着几片梧桐叶,和半张被踩烂的电影票根。

凌晨西点,我背着帆布包站在古玩城楼下。霓虹灯牌 “鉴宝斋” 在雨中忽明忽暗,像一只垂死的眼睛。手机再次震动,还是那个号码:“记住,别相信戴眼镜的人。” 我握紧玉珏,推开了那扇雕花木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门内飘出一缕檀香,却掩盖不住底下浓重的血腥味。

柜台后,一个蒙着黑纱的女人正在擦拭青铜香炉。听见脚步声,她缓缓转身,露出半张布满尸斑的脸:“小郎君,是来寻发丘印的?” 她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带着潮湿的回音。我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摆满陶罐的架子,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别怕。” 女人掀开黑纱,整张脸布满狰狞的伤疤,右眼空洞洞的,“我是你父亲的故人。1998 年那场塌方,只有我和周正明活着出来。” 她伸出枯枝般的手,掌心赫然有个月牙形的疤痕,和父亲后颈的伤口如出一辙。

我喉咙发紧:“周正明在哪?”

女人突然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他就在你身后。”

我浑身血液凝固,缓慢转身。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倚在门框上,嘴角挂着温柔的笑,白衬衫袖口沾着新鲜的血迹。他举起手中的照片 —— 正是我在图书馆看到的那张。照片上,父亲背后的青铜印此刻正握在他手中,泛着妖异的绿光。

“好久不见,小林。” 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抚摸照片,“该把你父亲偷走的东西还回来了。”

我摸到帆布包里的洛阳铲,却听见女人在身后冷笑:“别白费力气了,发丘印认主,除了发丘传人,谁碰谁死。”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将玉珏按在青铜印上。刹那间,整个房间亮起刺目的红光,我听见骨骼错位的脆响,后腰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 那里,正缓缓浮现出与玉珏相同的饕餮纹路。

周正明的笑容终于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原来你就是发丘印选中的祭品。” 他举起印玺,对准我的眉心,“放心,等我复活了她,会让你和你父亲团聚的。”

千钧一发之际,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一个黑影破窗而入,手中弹簧刀抵住周正明的咽喉:“放开他!” 小七的棒球帽歪在脑后,眼神凶狠,“老子在污水管道里泡了三天,可不是来看你们玩过家家的!”

混乱中,我抓起桌上的青铜香炉砸向周正明。他侧身躲过,印玺脱手而出,滚落在地。玉珏突然发烫,将我拽向印玺。当指尖触碰到青铜的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父亲被周正明推下悬崖,女儿被活埋在古墓,而我,浑身是血地跪在祭坛上,手中的印玺正吸收着我的生命力......

“快跑!” 小七拽着我冲向门口。周正明的怒吼在身后响起,整个古玩城开始震动,墙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字:“发丘印现,百鬼夜行。” 我回头望去,看见女人的尸体正缓缓爬向印玺,她空洞的眼窝里,长出了绿油油的尸虫。

冲出古玩城时,暴雨倾盆而下。小七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从口袋里掏出半张地图:“这是我在偷的保险箱里找到的,和你说的发丘印有关。” 地图上,秦岭深处画着个血色的骷髅头,旁边写着一行小字:“镇魂棺,血祭开。”

我的手机在此时响起,是陌生号码的视频通话。接通的瞬间,我看见周正明站在燃烧的图书馆里,手中举着我没来得及带走的古籍。他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游戏才刚刚开始,小林。记住,你逃不掉的。”

挂断电话,我望着手中的玉珏和地图,后腰的疼痛愈发剧烈。小七拍了拍我的肩膀:“想报仇?算我一个。” 他的眼神坚定,“我虽然是个小混混,但最看不惯这种欺负人的孙子。”

雨越下越大,远处传来闷雷。我握紧玉珏,指向秦岭的方向。那里,似乎有一双眼睛,正透过千年的时光,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而我,己经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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