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地下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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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地下古墓

 

暴雨如注,沈辞的符咒在雨中化作幽蓝的火焰,照亮岩壁上若隐若现的引路符文。林霜的手指死死扣住软剑,剑穗上的朱砂己经被雨水冲淡,而我掌心的陨铁匕首,不知何时渗出了暗红的锈迹 —— 那分明是干涸的血迹。

“到了。” 沈辞突然停在一面布满青苔的岩壁前。他的手掌抚过凹凸不平的石面,指腹按在某个凹陷处时,整面岩壁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林霜猛地将我往后拽,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鼻尖飞过,钉入身后的钟乳石,溅起阵阵白烟。

墓门缓缓升起,腐臭的瘴气扑面而来,像是千万具尸体在地下腐烂发酵的味道。我打开手电筒,冷白的光束刺破黑暗,照见满地散落的青铜残片 —— 那些扭曲的纹路,竟是法丘门弟子的腰牌。沈辞弯腰捡起一块,拇指着上面半朵莲花的图案:“这是当年围剿发丘门的战场。”

林霜的睫毛剧烈颤动:“也就是说,这里埋葬的……” 她的话被一声尖锐的猫叫打断。黑暗中,一双幽绿色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紧接着,数十只毛发倒竖的黑猫从角落里窜出,它们的瞳孔狭长如刀,脖颈间系着褪色的镇魂铃。

“是守墓灵猫!” 沈辞甩出符咒,金色的火焰将猫群逼退。我趁机照亮西周,发现墓道两侧的壁画正在缓缓剥落,露出底下用人血绘制的符咒。那些扭曲的线条组成一幅幅惨烈的画面:发丘门弟子被锁链贯穿琵琶骨,卸岭力士高举开山斧…… 而最中央的壁画上,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捧着漆黑的匣子,匣子里溢出的黑雾中,隐约可见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

“九幽匣。” 林霜的声音带着哭腔,“传说中能吞噬灵魂的邪物,发丘门初代掌门用自己的命……” 她的话被脚下的震动打断。沈辞突然抓住我们的手腕往后拽,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无数带着倒刺的铁链破土而出,在空中交织成死亡的罗网。

我挥出陨铁匕首,刀刃却被铁链缠住。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看见铁链上附着的尸油正在燃烧,照亮墙壁上新出现的文字 —— 那是用血写的警告:“擅入者,永镇九幽。” 沈辞的符咒在空中炸开,震断部分铁链,可更多的锁链从西面八方涌来,将我们逼向墓道深处。

转过一个拐角,手电筒的光束突然照见一具倚在石棺上的干尸。那具干尸身着发丘门的玄色长袍,胸口插着三支镇魂钉,手中却紧握着一个古朴的罗盘。林霜冲上前,软剑挑开干尸的手指,罗盘刚落到她掌心,所有的指针突然疯狂转动,指向墓道尽头一扇刻满恶鬼图腾的石门。

“不对劲。” 沈辞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他的眼罩下渗出暗红的液体,“这罗盘在引我们去……” 他的话被石门轰然开启的巨响淹没。黑雾从门内涌出,带着刺骨的寒意,我听见林霜的牙齿在打颤,而沈辞的符咒在黑雾中滋滋作响,瞬间熄灭。

地面开始剧烈震动,墓顶的钟乳石如雨点般坠落。我拽着林霜躲避,却看见干尸的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沈辞突然将我们推向石门:“快走!这些机关是按北斗七星阵排列的,子时一到……” 他的话被一声怒吼打断,青铜面具人带着卸岭旧部从墓道另一头杀来,手中的锁链卷起阵阵腥风。

林霜将罗盘塞进我怀里,软剑己经舞出银亮的剑花:“默哥,你带着罗盘先走!” 我握紧匕首,却发现手背上的神秘符号正在发烫,与罗盘产生共鸣。黑雾中,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混着低沉的呢喃,像是从九幽深处传来的召唤。而在我们身后,沈辞的眼罩彻底碎裂,露出的左眼竟是一枚燃烧着的符咒,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石门后的密室被幽蓝的磷火照亮,岩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泛着诡异的青光。我握着罗盘的手沁出冷汗,指针在刻满符咒的青铜台前来回摆动,最终停在两尊一模一样的玉印前 —— 那玉印三寸见方,顶部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螭龙,底部篆刻的 “发丘中郎将” 五个字,在磷火下忽明忽暗。

“一真一假。” 沈辞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回荡,他破损的眼罩下,那只符咒状的左眼正渗出暗红液体,“真印镇压九幽匣,假印触发自毁机关。选错的话……” 他话音未落,林霜突然按住我的手腕,她小臂上的青黑毒斑己经蔓延至肩头,指尖却依旧稳稳指向左侧玉印:“默哥,看螭龙的爪子,真印应该是三爪,这尊……”

“未必。” 青铜面具人阴森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卸岭旧部不知何时冲破了沈辞设下的符咒屏障,黑纱女人手中的蛊虫在地面爬成诡异的阵图,锁链与兵器碰撞的声响震得岩壁簌簌落石。面具人缓缓摘下青铜面具,露出一张布满刀疤的脸,左眼处空荡荡的眼窝与沈辞形成诡异的呼应:“沈辞,你以为瞒得住我?当年亲手把你师父推进九幽匣的人……”

沈辞的瞳孔骤缩,符咒眼迸发出刺目的红光。我趁机拽着林霜冲向玉印,却见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无数带着倒刺的铁链破土而出。林霜的软剑舞出银亮的光圈,将缠向我的铁链斩断,而我手中的罗盘突然发烫,指针疯狂旋转着指向右侧玉印 —— 与林霜判断的完全相反。

“别信那罗盘!” 沈辞甩出符咒震退逼近的尸傀,“九幽匣的邪力会干扰占卜!林默,用你的血!发丘血脉能……” 他的话被黑纱女人尖锐的笑声打断,数十只血色蛊虫如箭雨般射来,在符咒上腐蚀出阵阵白烟。我咬牙割破掌心,鲜血滴在两尊玉印上的瞬间,左侧玉印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底部篆刻的文字渗出墨色液体。

“是假的!” 林霜的声音带着哭腔。可不等我们做出反应,右侧玉印竟也开始发烫,螭龙的眼睛泛起猩红的光。沈辞脸色大变,挥袖甩出三道镇魂符:“不好!有人暗中操控!这两尊都是……” 他的警告被剧烈的震动淹没,整个密室开始急速下沉,顶部的钟乳石如陨石般坠落。

青铜面具人趁机扑向玉印,他的锁链缠住我的脖颈,腐臭的气息喷在脸上:“发丘印是卸岭门的!你们这些杂种……” 林霜的软剑刺穿他的左肩,墨绿色的血液溅在玉印上,竟让两尊玉印同时爆发出刺目的强光。我听见沈辞在大喊 “闭眼”,可己经迟了 —— 强光中,我看见玉印底部浮现出截然不同的符文,一尊刻着镇魔咒,另一尊则是…… 召唤九幽匣的血契。

“分头拿!” 林霜将我推向右侧玉印,自己却伸手去抓左边那尊。就在指尖触及玉印的刹那,黑纱女人突然甩出蛊虫组成的锁链,缠住她的手腕。我挥刀斩断锁链,却见沈辞的符咒眼光芒大盛,整个人化作一道金光冲向两尊玉印:“我来拖住他们!你们快走!”

爆炸声震耳欲聋,密室的墙壁开始寸寸崩裂。我握紧手中发烫的玉印,却发现上面的符文正在与我手背上的神秘符号共鸣。林霜的软剑己经折断,她浑身是血地挡在我身前,而卸岭旧部在青铜面具人的嘶吼下,如潮水般再次涌来。沈辞的身影在金光中逐渐透明,他最后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玉印上,嘴唇微动,却被崩塌的巨响淹没。

“默哥,这玉印……” 林霜的话被一阵阴风吹散。我们脚下的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九幽匣的黑雾从地底升腾而起,而手中的玉印突然变得滚烫,仿佛要将我的手掌灼伤。在黑雾中,我听见无数冤魂的哀嚎,也听见青铜面具人得意的狂笑:“发丘印终究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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