珐道长等人趁着天色尚早,便结伴去到了那座山旁的村庄里调查起来。
而张悯生二人在房间中正聊着夜叉的形态以及特征,顺便还聊了一些大道修行的体会。
可谓是找到知己般与白逑谈天说地了很久,白逑仰天大笑道:“你可不知这修行中能遇到的阻碍!”
张悯生闻言问道:“什么阻碍?”
白逑看了看张悯生说道:“我以过来人的视角告诉你,天神下凡一定是要渡过九九八十一难的。”
张悯生看了一眼白逑说道:“我知道我是天上下来的,常域道长找的那个老婆婆和我说过。”
白逑闻言继续说道:“所以呀!像咱们这种人必定是多灾多难的。”
张悯生突然再次看向白逑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说这个话意味深长啊。”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的很是愉快。
“悯生,你看啊!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八字,但是通过你的面相、你的手相你将来干的事儿一定非同小可。”
“是吗?我不这么觉得身为一个少爷,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将来又有多大的作为呢?”
“别这么说啊!悯生。命由己造,事在人为!道教是性命双修的,你要努力才是啊。”
“事到如今怎么努力啊?现在人人都视张家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把张家连根拔起。”
“正因如此,你现在是张家最后的独苗,就更应该扛起这副大旗。”
“虽然我今年才20多岁,但看过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不比你们这些道士看的多啊!”
“悯生,我知道有些误会是解不开的!但也要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这也是成为人唯一能够修行的地方。”
“白兄啊!你说的很对,但是你要知道每个人的命是不一样的,不能因为谁自己想要什么,又或者自己想被救赎就去强迫别人做圣贤或者皇帝!”
白逑看了看张悯生沉思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那刘邦呢?朱元璋呢?他们是怎么成了皇帝的?”
张悯生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刘邦,他有一群好兄弟!这是他日后成为帝王的基础标配。那么再来看朱元璋,朱元璋虽然是半路被人架马的当上了皇帝,但他有好下场吗?”
“确实没有好下场!”
“白兄!其实我知道你说这些话是何意,但是老子不是讲无为吗?”
“是啊!悯生,无为确实是老子讲的!”
“嗯,总之做自己觉得该做的,做自己觉得不该做的就好了。”
“也不能这么想!你知道老子说顺应本性,性是什么吗?”
白逑见张悯生不回答继续说道:“性为性格、性别、心性、性用、性识等等,并不是如何做事的手段!”
“做事的手段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善与恶、好与坏,这是我师父告诉我的。”
白逑看了一眼张悯生不吭气便继续说道:“一个人他做事采取成功的方式有很多,有的人靠偷奸耍滑、背信弃义、忘恩负义、陷害他人、诬陷好人。”
“这些都是不好的行为,很多人以为老子讲的顺其自然,顺应本性,顺应的是这些东西。其实这样理解是错的。”
张悯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白逑见状接着说道:“人们以为顺其自然就是为所欲为,把品德抛之脑后了。”
“真正品德不好的人其实是那些善用心计和手段去陷害人的人,捏造事实、散播他人不好的事给别人造成名誉受损这些都是品德的缺失。”
张悯生听罢冲白逑竖了个大拇指,没有吭气而是继续静静地听着白逑讲道。
“你知道修道之路上很多人会遇到诱惑,正因为他没有经得住诱惑才堕入到红尘当中。”
“要成为一个真正的道士并不容易,真正的道士与普通的修行者更是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
“所以你就要知道修士和道士是不一样的,道士是需要守戒律清规的,如果没有想清楚就不要去当道士。”
张悯生闻言插嘴说道:“怎样才是个好道士?那如果想成仙,成为道士是第一步吧?”
白逑闻言说道:“是的!成为道士就说明你己经步入人道了!”
张悯生听罢继续说道:“修行不易啊!我看到你给我的那本书中有写“心猿意马”西个字。”
白逑闻言说道:“是啊!等你什么时候能真正的把我给你的那本书中的东西全部悟透了,珐道长就会教你别的东西了。”
“如此!那我更应该精进修行才是啊!”张悯生回答道。
就此二人谈天说地又聊到了深夜,“不知不觉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啊!”张悯生看着月光说道。
“是啊!和你聊天真的很开心。”白逑回答道。
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接着说道:“也不知道你师父回来没有!咱们得出去瞧瞧。”
说完将张悯生从凳子上拽了起来,并出了屋。
隐约看见白逑掐指算着什么,只见身体一沉说道:“还好人应该没事儿!”
“咱们还是去珐道长屋里看看吧!”张悯生说道。
于是二人前后脚的走到了珐道长的屋门前停了下来。
咚~咚咚咚
白逑敲响了珐道长的屋门,并问道:“师爷,你回来了吗?”
等了一会儿见,屋里没动静眼又掐指算道:“不对啊……人还没回来呢!还在山上。”
“这当如何?不如咱们两个上山寻去吧?”张悯生闻言问道。
白逑看了张悯生接话说道:“那可不成!现在道观就咱们两个,如果咱们离开了,他们正好回来怎么办?”
张悯生听罢想了想在理便说道:“也是!那咱们坐在大殿楼梯上等他们回来,反正我是睡不着!”
“也好!正好刚刚还没跟你聊完呢!”白逑一边回答一边拽着张悯生朝大殿方向走去。
二人坐到大殿门口的台阶上双双望着月光,“听说你会作诗?而且喜欢写月光?不如现场来一首吧。”白逑说道。
“你听谁说的?月光不好写啊,再说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月光?”
“不知道!说来听听呗。”
“我每次只有伤情的时候才会望向月亮,自古月亮都是别情思乡的寄托。”
“这个嘛……不过我师父说你写的诗很好的。”
“常域道长?我还真没当过他的面写过诗,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似乎跟文学很有缘。”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二人说完互相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行了,赶紧吧!别扫了这美景的兴!”
“嗯,我要是做的不好你可别嫌弃啊!”
“不嫌弃!”
于是张悯生看了一眼月光洒在道观的夜景,酝酿了一会儿作诗道:“华月悬空映封峦,瓦上波澜悠仙人。两两别影下南堂,夜挽于心了无情!”
白逑一听愣了一下说道:“不错呀!两两别影说的是我和你吗?”
张悯生闻言笑了笑说道:“是啊!”说完看向白逑。
“你挺会比喻啊!不愧是我师爷看上的人。”白逑喜出望外地说道。
张悯生闻言说道:“希望没有献丑吧!”
“没有!哪有的事儿啊,我喜欢你做的诗。”白逑看向张悯生微笑着说道。
张悯生一听白逑喜欢他写的诗也是有些欣喜若狂,便看着白逑说道:“世上知己难寻!想必你就是我苦苦寻找的知己吧?”
“知己不敢说,但可以称之为友人了!”白逑抚了抚自己道袍的衣袖说道。
张悯生见状有些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便说道:“以前我总是讲给一个人听我作的诗,可惜以前听我作诗的人不在了。”
“能有一个听你倾诉的人己经很不错了,不是吗?”白逑见状说道。
张悯生看了一眼高悬于空的月亮,突然有些伤感地说道:“我失去了这辈子最重要的伙伴!他给了我所有的快乐,却就那么走了。”
“哎!你会看开这一切相信我!”白逑一边讲一边把胳膊搭在了张悯生的肩膀上带着些许安慰之意。
张悯生强忍泪水不让自己哭出来,因为他也想起了妖王的话“你是个男孩子!能不能别总和个女孩子一样哭哭唧唧的?”
就因妖王的这一句话,张悯生硬生生把己经充斥在眼眶里的泪水憋了回去。
就在二人都沉浸在伤感之中时,珐道长以及其他道士从道观门外回来了。
珐道人远远的看见二人坐在大殿门口,便喊着问道:“你们两个毛小子坐在大殿门口干嘛呢?”
这一声呼喊将二人一下就从情绪中拽了出来。
“师父回来了?!”张悯生听到珐道人的声音,瞬间将头抬了起来看向门口并说道。
也不顾我坐在一旁的白逑,就首接跑到了珐道长的跟前跪了下来,并抱着法道长的身体哭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我的宝啊!”珐道长见状一边说一边想将张悯生扶起来,可是看见跪在地上的张悯生反倒一把抱住了他。
远处的白逑走到近前,准备上前安慰张悯生,却被珐道长打断道:“你小子是不是欺负他了?”
白逑见状有些懵说道:“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呀?他是……想人了。”
也不顾法道人的训斥反而蹲在了张悯生的身边拍着他的后背说道:“师兄啊!别哭了,你一哭整得我也想哭了。”
珐道人见状看了白逑一眼表情非常复杂的说道:“你要是想哭也一起哭,今晚就哭个够吧!”
说完随后冲着白逑伸出了胳膊示意白逑上前抱住他。
白逑见状抬头看了一眼珐道长,不知怎的眼泪竟然也开始在眼睛中打转。
胳膊不由自主的上前抱住了法道长,白逑嘴里小声喃喃道:“师爷……我想……我想师父了!我每天都在想他……”
二人抱着珐道长哭着,而其身后驻足站着几位道士表情也是非常复杂的看着这一幕。
珐道长缓缓低下了头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漠视着看向了倾洒在道观大殿之上屋顶的月光。
月光的皎洁穿过了黑云照到道观里,三人和众道友的身影开始有些忽隐忽现了起来。
清晨太阳初升,张悯生顶着肿泡眼早起练功。
在白逑的陪伴下,张悯生的气越发稳固了起来,基本功也渐渐扎实了。
几天下来,珐道长对待张悯生的严格程度也越发厉害了,不断在细节上反复纠正。
有时候甚至首接拿着戒尺抽打在张悯生的身上,但是这并未让张悯生放弃只是比原来更加用功了。
有时候自己晚上起来就开始练习和巩固,这些举动被珐道人尽收眼底,但面上未流露出对张悯生努力的认可。
“怎么还练功啊?先吃饭吧!”白逑端着饭对着张悯生说道。
张悯生只是瞥了一眼白逑手里的饭菜淡淡地说道:“谢谢啊!放餐厅吧,一会儿我自己过去吃。”
白逑笑了一下干脆利落地说道:“好!”
过了一会儿张悯生大汗淋漓回屋换了一身衣服,便来到餐厅吃饭了。
餐厅中珐道人似乎在等着张悯生到来,说道:“快吃饭吧!饭要凉了!”
张悯生随意的坐到了珐道人的对面拿起碗筷就准备吃饭,这个法道人用筷子将餐具打在了地上。
被打掉的筷子夹菜的那一头正正好好的接触到了地面,但是另一头却以90度靠在了餐厅的桌子腿上。
“捡起来!”
张悯生闻言有些奇怪,但也只好将地上的筷子重新捡起来,看着筷子那头上沾些许脏东西,便想起身重新拿一副筷子。
却被珐道人出言阻拦说道:“我说坐下继续吃饭!”
张悯生有些奇怪便说道:“可是筷子脏了……”
珐道人继续说道:“我说叫你继续坐下吃饭,我是听不懂吗?”
张悯生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将筷子那头沾有脏物的地方用衣服擦了擦,便想继续吃饭。
谁曾想又被珐道人用筷子阻拦着并说道:“沾有脏物的东西你擦在道袍上?回去换衣服去!”
张悯生被这一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也不敢起身便思考了一会儿,将道袍拖在了一旁的餐椅上。
珐道人见状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怎样,有些生气地看着张悯生说道:“就把道袍那么一扔?让你回去换道袍,你听不懂吗?”
张悯生没理会而是将脏了的筷子反了过来,用起了干净的另一头吃起了饭。
珐道长见状停顿了一会儿,见张悯生的饭碗里的饭下去了一半儿,语气稍微有些缓和起来说道:“好了!你应该不饿了,道袍脏了怎么办呢?”
张悯生闻言停下了吃饭的动作,见珐道长神情恢复了一些,说道:“那我去换啊!”
珐道长见状那一刻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你去哪儿啊?给我坐下。”
张悯生一见这进退两难,便再次看向珐道长,却被法道长扇了一个逼斗说道:“看我干嘛?给我换道袍去!”
张悯生闻言突然转念一想,法道长身上不就穿着道袍吗?
于是他心生一大胆的想法既然如此,不如……
便一个箭步上前准备将自己师父身上的道袍脱下来,这时候珐道长表情微妙但依然紧锁眉头说道:“大胆!”
这一个大胆一出吓得张悯生立刻就跪在了地上,说道:“那您让我如何做呢?我进也不对,我退也不对!”
珐道长依然闭着双眼不看张悯生只是淡淡地说道:“去换道袍!”
张悯生一听心中有些委屈了,便说道:“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珐道长见状说道:“你是不听我的话吗?去把你脱下来的道袍穿上!”
张悯生被这反反复复地折磨下,心情有些崩溃了眼中带了些许泪花说道:“您就告诉我吧!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说完将放在一旁凳子上的道袍穿上了,并又跪在了珐道长跟前。
此时刚好白逑进入到餐厅里,看到这一幕好像知道些什么?
到了张悯生近前首接说道:“脱我衣服吧,我跟你换!”
坐在餐厅椅子上的珐道长,依然表情严肃地紧闭着双眼。
突然珐道长神情一悦说道:“你可以脱他的衣服啊!这样你不就有新的道袍穿了?”
张悯生看着这一幕有些左右为难了起来说道:“我不能!”
珐道长接着皱起了眉说道:“那你就敢脱我的道袍?”
张悯生听罢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说道:“师父我错了!”
珐道长舒展了一下眉头继续说道:“那好!去把你师兄的道袍脱下来换上!”
张悯生看了一眼白逑,说道:“不能!己所不欲,勿施于这个道理我懂的!”
珐道长见状眉头依然微微皱起,但神色平静了许多说道:“那你道袍脏了怎么办?”
张悯生闻言说道:“接着穿啊!”
珐道长回答道:“那你不嫌脏吗?”
“不嫌啊!”张悯生回答道。
珐道长闻言说道:“那好吧!你继续穿吧。”
随后便起身出了餐厅留下了白逑和张悯生二人。
白逑见珐道人走后说道:“我说让你把我衣服扒下来,你为什么不扒啊?”
“我不是说了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张悯生说道。
“我知道啊!但是你把我衣服扒下来穿上,他就不会为难你了。”白逑一脸平静的看着张悯生说道。
“我真的很奇怪!他为什么今天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张悯生闻言说道。
但是此刻白逑好像更关心张悯生为什么不愿意将他的道袍扒下来穿在自己身上。
“你给我讲讲,你为什么会想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吗?”白逑接着问道。
张悯生从地上站起来,坐到了餐椅上说道:“因为我觉得这样不对,我自己都没有衣服穿,如果我借了你的衣服的话,日后若无法归还,该当何罪?”
白逑笑了笑说道:“一件衣服不需要还不还吧。”
“可是我两袖清风,我又怎么去帮你?这情分让我难以释怀。”张悯生回答道。
“我知道你重情义!”白逑说道。
说完白逑坐在了张悯生旁边的餐椅上,接着安慰着说道:“好了,好了!”
随后便把自己身上的道袍披在了张悯生的身上。
并将张悯生脏了的道袍放在了餐厅的桌子上扬长而去。
(http://www.yinghuaxs.com/book/cjcfia-46.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yinghua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