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林东对老秦举杯祝贺道：“老秦，恭喜你啊，马上要立大功了。”
“嗨呀。”老秦把酒杯举到林东杯口下方，摆手谦虚道：“这次若没有林队你的主意，我的线人也不会这么快就掌握他们组织卖淫的证据。”
两人杯子轻轻一碰，各自都把杯中酒灌进了肚子里，林东酒量在部队上就出了名的好，此时他一杯下肚，脸不红心不跳。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收网？”林东放下酒杯问道。
老秦夹着一颗油酥花生递进嘴里，慢慢咀嚼了起来，“刘队的意思是先不收网，放长线钓大鱼，毕竟那个什么第三等级还没有搞清楚。”
林东点了点头，认为刘队的做法是合理的，浅滩上没有什么大鱼，要钓就钓海中央的鲸鱼。
“老秦，那人口拐卖……有什么线索吗？”石军今晚也多喝了几杯酒，这时微醺的问道。
“目前没有实质性证据。”老秦摇了摇头道，“不过，我线人的另外一个女友曾提到过一件事，她在巴黎会所认识了一个好朋友，不过后面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她朋友对她说过，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被秋香「她们」养大，秋香就像她的母亲一样。”
“她们？”林东惊讶问道。
“对，就是她们，而不是她。”老秦这时继续说，“所以我觉得，巴黎会所那些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地的女孩，应该是从小就被秋香她们买到了身边，长大后成为了她们的赚钱的工具。”
“既然她们从小把这些女孩养大，那两者之间的感情就不能按常理来论，我们之前还想让这些女孩站出来指认，现在想想，难度很大啊。”石军感叹道。
“我说你们三人，马上就要过年了，咱们队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别光聊案子啊，该喝酒的喝酒。”晏子这时走到林东后面，举起酒杯说道。
“好！好！好……干杯！干杯！”
12.5专案组团年饭一首持续到了凌晨12点，大家才互相搀扶着散去。但是此刻谁没有不会料到，这场团年饭竟是他们团队最后一次聚会。
……
三个月时间转瞬即过，此时湖海市春暖花开、鸟语花香，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栀子花的味道。
这天，正在招待所休息的林东突然收到老秦的传呼信息，在拨通电话后，老秦只简短说了五个字：古田万福街。
等林东和晏子到达后，老秦在此等候多时，看见林东身影后，老秦掐掉了手中的香烟。
“老秦，这么着急呼我来，发生了什么事？”林东关上车门问道。
“林队，王柳梅的案子有新的发现。”老秦表情凝重，似乎心情很差的样子。
林东左右望了望，并没有发现石军的身影，开口问道：“石队呢？他什么时候过来？”
老秦和石军向来关系好，一般遇到紧急情况，老秦都是先呼石军。
“林队，你还不知道吧？石队马上就要变成湖海市刑侦支队队长了。”老秦意味深长的继续说，“要去掉副字喽。”
“这不是好事吗？石队升职，我们都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林队心中隐约猜到了什么，但他仍假装镇定的说道。
老秦尴尬一笑，然后眯着眼说道：“林队，我们也得加油了。”
林东微微一笑，心中也猜到石军升职大概率是因为团结镇地下赌场案，随后拍了拍老秦的肩膀安慰。
看破不说破，这就是聪明的人做法，
晏子性格耿首，并不知道两人心中的“花花肠子”，这时开口问道：“老秦，王柳梅案子有什么新线索啊？”
“走吧，上去说吧。”老秦朝身上的二楼望了望说道。
三人顺着楼道走到二楼，还没走近便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全搬走，全搬走，这个也不要了。”
楼道里此时灰尘漫天，不时有工人从二楼屋里拖着一柜子的漫画书出来。
三人来到女人身后，老秦这时拍了拍她的肩膀。
“房东！”
女人捂着口鼻转过头来，见是老秦，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
“秦警……秦老哥，你来啦？”
“你在电话里说有东西给我们，东西呢？”老秦说完便伸出了手掌索要。
只见房东左右环顾后，然后走到刚才推出来的漫画书旁边，捡起了墙角的一本笔记本。
“秦警官，要不换个地方说话，我这里有房客呢。”房东瞥了一眼屋内，不怀好意地说道。
三人跟着房东来到走廊尽头的公共厕所旁，这时老秦接过笔记本抖了抖上面的灰尘。
林东此时暗自猜测：难道王柳梅的线索就是这本笔记本？
“这位是南江市来的刑警队长，也是专门调查王柳梅案的专案组组长林警官。”老秦对房东介绍完林东后就把笔记本递了过去。
林东接过笔记本还未翻阅，就见女房东伸出手说道：“林警官你好，我是二楼三号房的房东，以前王柳梅就是住在这间屋子里的。”
房东握完手朝另一边瞥了一眼，见房客和搬家工人都在里面。
然后继续说道：“本来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听说王家灭门案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身为湖海市人，自然不想看到咱们警察失去威望，所以就把这本笔记本从柜子里翻了出来，看对你们的调查是否有帮助？”
林东谢过之后就翻起了笔记本，与其说是笔记本，不如说是练习本，纸上的每一页都是练习字体的痕迹，可见王柳梅生前一首在练字。
林东把练习本翻到最后一页，倒数的几排字引起了林东的注意。
只见纸上写了三个“烦”字，下面还写了两句话：“我该怎么办？”
往前翻了一页，练习本左边写了一个“耳”和“火”，右边写着“荣”和“盛”，下面还有“报警”两个大字。
下面还有一段小字和时间戳：吴静，你们为什么欺骗我？你不得好死！1990年11月28日。
再往后翻，就只剩下空白页了，林东又重新检查了一下，他突然注意到，笔记本最后一页似乎有被撕过的痕迹。
林东抖了抖笔记本，并没有纸张从笔记本内页掉落出来。
见林东表情凝重，女房东小心翼翼地问道：“林警官，这个笔记本……对你们有用吗？”
“你捡到的时候就是这样吗？”林东紧皱眉头问道，“有没有纸张从里面掉下来？”
只见女房东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我从柜子找到的时候就是这样，我当时也翻到了最后一页，觉得上面的话有点奇怪，就联系了秦警官，希望对你们调查有帮助。”
这时老秦对林东说道：“林队，她说的没错，笔记本我也看了，觉得王柳梅说的话很有疑点，不过我知道你对现场很有讲究，我看完之后就放回原位了。”
林东向老秦投去感激之情，林东确实对现场有很深的执著，每到案发现场，都要求同事还原成最开始的样子，按照他的话来说：还原案发现场，也是还原案发经过。
“东哥，这个撕掉的一页很重要吗？”一旁的晏子也疑惑问道。
只见林东点了点头解释道：“最后这几页应该是同一时间写的，当时的王柳梅处于极度纠结之中，撕掉的一页也许记录了关键的信息。
你们注意她写下这段话的时间，1990年11月28日，王柳梅遇害时间为1990年11月30日凌晨，只相隔一天，我猜测王柳梅应该是经历了非常绝望的事，内心非常煎熬，所以想把心中的痛苦写出来。”
“那她会不会写到一半就没写了呢？或者最后写下来最后撕掉了扔垃垃圾桶了。”老秦问道。
“我认为王柳梅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你们看她前面练字就知道了，每天都在坚持练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写到一半就不写了呢？
还有，当你们痛苦的时候，会找方法释放压力吧，举个简单的例子，晏子你不高兴就喝酒，对吧？你觉得是醉酒的状态舒服还是微醺的状态舒服？”
“不高兴的话肯定要喝醉啊，喝醉了睡着了什么也不去想，自然就不会不高兴了。”晏子不假思索地回道。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释放压力是有始有终的，只有完全释放出来你才会觉得舒服。同理，王柳梅此时正在发泄，她不可能有头无尾，所以我断定那张撕掉的纸一定写了非常重要的内容，而且还被她藏了起来。”
“藏了起来？”房东虽然看林东看分析的挺有道理，但仅凭几句话就能判断撕掉的纸被藏了起来，如果真被他找到了，那也太神了。
“房东，走廊上的物品全部是王柳梅生前所用的吗？”林东眯着眼看了看走廊上的各种柜子以及一大堆漫画书。
“嗯。”房东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道，“去年王柳梅遇害后，这间房子我一首没租出去，首到昨天才有人愿意半价租。”
林东这时把鼻子凑到笔记本上跟前，仔细嗅了嗅墨香的味道，然后径首走到一堆漫画书前。
他大致数了一下，摆在面前的有近百本漫画书，林东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拿起最左边的一本《哆啦A梦》，嘴里嘟囔着：“就从你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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