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11月30日凌晨01点，一名醉醺醺的男子闯入了湖海市古田区江阳街道派出所。
他站在警局神色惊恐，对着民警大喊：“杀人啦！杀人啦！”
一名值班的民警闻声赶来，立即控制了这名男子，询问道：“哪里杀人了？”
满身酒气的男人打了一个嗝，回答说：“警官，快去，巴黎会所死人啦。”
值班民警迅速响应，他们跟着报案人前往巴黎会所，果然在会所后门不远处的小巷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民警小心翼翼的走近查看，当手电筒照在死者身上的时候，他被吓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死者身体微微扭曲，脸部朝地，全身赤裸的倒在血泊中，后脑勺彷佛遭受过重击，导致颅骨碎裂，脑部组织西处散落在周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此外。
地面上还有一条明显的拖拽痕迹，痕迹宽约50厘米，长约三米，痕迹边缘沾满了血迹和碎屑。
派出所民警立即封锁现场，等待刑侦部门的到来。
凌晨一点的寒冬，这突如其来的惨案给漆黑的小巷增添了一丝诡异的色彩。
凌晨两点，古田区刑侦大队老秦和法医人员来到现场。
法医初步检测后推断，死者遇害时间有两小时了，考虑到尸体在低温环境中暴露，死亡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三个小时。
孔法医从尸体旁站起身来，他脱下手套对着身后的老秦说道：“老秦，死者身上没有其他致命伤口，死因是钝器工具连续重击后脑勺导致的颅内失血性死亡。”
老秦是个大小眼，还留着八撇胡，他单手摸着下巴，眼睛贼溜溜的一转，像极了古代衙门里的师爷。
“老孔，作案工具能判断出来吗？”
“伤口有挫裂创，且边缘不平整，应该是一种锤型状工具。”孔法医回答。
“嗯？”老秦下意识脱口而出，“锤子？”
见老秦眉头紧锁，自言自语，孔法医好奇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感觉有点耳熟。”老秦表面上对老孔打着哈哈，实际上他心中早己惊涛骇浪。
老秦与石军是老熟人了，去年两人聚过一次，石军就曾对他详细说过龚晓琴的案子，后脑勺被砸碎，作案凶器也是一把锤子。
因此，当老秦看到尸体死状时，就隐约觉得与龚晓琴的死亡方式相似。
当老孔确定凶器为锤子时，老秦更加坚信这不是一起普通的谋杀案，或许是一起连环案。
听见老秦说耳熟，老孔开起了玩笑，“啊？你可别吓我啊，这案子该不会是个连环案吧？”
老秦惊讶地看了老孔一眼，心中暗骂他乌鸦嘴，但表面依旧打着马虎眼，“老孔，你一干法医的，啥场面没有见过，还有什么事能把你吓住？”
“当然有，就比如你穿着白衣服往这里一站，然后用手电筒从下巴往上打个光，隔壁家寡妇都能被你吓跑。”
老秦白了他一眼，然后裹紧了棉衣朝周围走去。
这个笑话太冷了。
就在此时，老秦挠了挠头，向其他刑警问道：“死者的衣服去哪里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死者的衣物竟然不在现场。
小巷没有路灯，刚才进入案发现场后，刑警大队便分成了两组，一组勘察案发现场，一组去巴黎会所内找寻线索。
谁都没有注意，漆黑的小巷中到底有没有死者的衣物？
“进来的时候你们谁看到过周围有衣服吗？”老秦再次询问道。
“太黑了，没有注意。”一名年轻刑警摇了摇头，回答。
这就奇怪了，死者赤裸死在小巷子，衣服却不翼而飞。
难道是被凶手带走了？
老秦下意识判断，死者衣服上可能有证明凶手身份的证据。
就在老秦沉思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刑警从巴黎会所后门走了出来，旁边还有一个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浓妆艳抹，穿着暴露，她就是巴黎会所的店长秋香。
此时尸体己经被白布盖着，只留下了脸部位置露在外面，年轻刑警把店长带到尸体旁指认，询问她是否认识。
当秋香来到白布跟前时，突然惊呼了一声。
“溜溜妹！”
老秦快步走了过去，用大小眼瞪着秋香，询问道：“你认识她？”
秋香惊恐地点了点头，声音略微有点颤抖，“她叫王柳梅，我们都叫她溜溜妹，是我们会所的按摩小妹。”
“她今天几点下班的？”老秦追问。
“他们的班都是我排的，溜溜妹今天是早班，没上钟的话是十二点下班。”秋香如实说道。
老秦摸了摸八撇胡，不怀好意地盯着秋香，“你确定吗？”
“警官，非常确定。”秋香点了点头，“前台有她们下班打卡记录，时间和签字都有。”
老秦朝一旁的年轻刑警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立刻朝会所跑去，不一会儿便拿着一个本子返回。
老秦迅速翻到最新的一页查看，果然上面有王柳梅的签字。
时间是0:15分。
报案人是凌晨01:00到公安局报的案，从巴黎会所走到街道派出所需要10分钟，这说明溜溜妹死亡时间是在0:15分到0:50分之间。
为了再次精确时间，老秦把报案人也叫到了跟前。
报案人是一个中年人，脸色通红，浑身散发着酒气。
老秦看着报案人，语气不容置喙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报案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吞吞吐吐地回答说：“昨晚……我……我喝完酒回家，经过这里……这里的时候准备进来撒泡尿，刚尿完我就看见远处好像躺了个人。
我……当时……当时以为她喝醉了，借着酒劲上来看看，可还没走近就看到地上到处都是血，她的头……血淋淋的，吓的我赶紧往外跑。”
“确定没有说谎？说假话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老秦在刑警界混了二十多年，什么样的人物他没有见过，看见报案人眼神躲闪，他便猜测，这人多半有撒谎的嫌疑。
不知是心虚，还是被老秦吓住了，报案人甩了甩头，尴尬地回答说：“这个……这个……我……说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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