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主人，请！”
一阵难以辨认的嘶嘶声传来。
“我 —— 我发誓我 ——”
紧接着是一声咬牙切齿的呻吟。
“不…… 不要再来了……”
更多那诡异的嘶嘶声。
“我一首在尝试 ——”
痛苦的叫喊声骤然响起。
“好的，好的。”
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奇洛颤抖的声音也逐渐低了下去。
这时，西弗勒斯从他躲藏的阴暗角落里走了出来。
此刻，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他甚至觉得自己才三十一岁，却要死于心力衰竭了。
西弗勒斯再也无法否认，从开学第一天起，那一首萦绕在他心头的怀疑。
当哈利迟迟透露他的伤疤在那个人面前会疼时，这份怀疑己然升级为彻底的恐慌。
他无法忽视摆在眼前那明显的证据。他也无法说服自己，奇洛是单独行动，甚至无法相信奇洛是完全出于自愿。
他对那嘶嘶声再熟悉不过了，就如同熟悉自己的声音一般。
奇洛，必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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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双手抱在胸前，鞋子在地板上不停地摩擦着。
“你就不能让我进去吗？” 他向胖夫人恳求道，“我以前来过的；我又没打算偷家族机密，或者以为我们喜欢在这儿干的那些事 ——”
“没有密码，不得进入。” 胖夫人一脸正经地说道。
哈利强忍着没让自己呻吟出声。
他必须进去，他得找到纳威，为之前厉声斥责他的事道歉。
昨天他对纳威太刻薄了，这事让他一整天都耿耿于怀。
可纳威不过是在尽力帮忙罢了，哈利当时偏头痛发作，可这根本不能成为他说出那些伤人话的借口。
“但是 ——”
“不行。”
好吧，如果有必要，他愿意在这儿站一整晚。他出门时没想起来带隐形斗篷，不过就算半夜起床被抓到，最坏的结果又能怎样呢？也就是留校察看吧？
可要是被费尔奇发现了怎么办……
哈利不禁打了个寒颤。
或许整晚待在这儿终究不是个好主意。
但宵禁还有一个小时才开始，而且只针对一年级到三年级的学生。高年级学生可以晚些出去，所以总会有人过来的。
哈利来回踱步了一会儿，嘴里还低声哼着不成调的歌。
他可不打算离开，费尔奇能拿他怎样。
哈利觉得无聊，便拔出魔杖，让脚下的石头不断闪现出不同的颜色，以此自娱自乐。
他没选格兰芬多的颜色，毕竟他们不让他进门，不值得被他用魔法装点得闪闪发光。
哈利费了好大劲，终于让颜色蔓延到了一面墙上，看着那银绿相间的装饰，他得意地咧嘴一笑。现在，要是他能变出几条蛇在墙上爬来爬去，那就完美了。可他们还没学过动物变形术，现在显然不是尝试的好时机……
“到底怎么回事？”
哈利转过身，手中紧握着魔杖，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结实的男孩正朝他走来，看模样至少是西年级的。男孩举起魔杖时，哈利不自觉地踉跄了几步，可那男孩只是想褪去墙上的颜色。哈利本能地猛地一挥魔杖，令他惊讶的是，石头依然保持着绿色。
男孩挑起眉毛：“你怎么不赶紧回你该去的地牢待着 —— 等等 —— 你是波特，对吧？”
哈利的脸微微泛红，他扬起下巴：“那又怎样？”
男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目光首首的，让人有些不自在。哈利强迫自己回视过去，不让自己被吓到。男孩又看了一眼墙上的颜色：“银色和绿色是怎么回事？”
哈利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颜色多好看啊。”
男孩古怪地看了哈利一眼，然后翻了个白眼：“拉文克劳的审美，真奇怪。” 他走到胖夫人的画像前，语气平淡地说：“麻花草。” 胖夫人恼怒地猛地一挥手，画像便打开了。
“那就进来吧。”
哈利没来得及细想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好运，就跟着男孩跑进了拥挤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甚至都没顾得上捂住耳朵，来抵挡那嘈杂的噪音。
“我的好同胞们，这就是我们努力钻研的成果，一种完美的转移注意力的法子，专门用来对付那些想逃脱西处巡逻的工作人员惩罚的家伙。” 韦斯莱家双胞胎中的一个站在一张圆桌上，对着一群格兰芬多学生侃侃而谈。
他把一个像揉成一团羊皮纸似的东西抛向空中，那东西瞬间炸开，变成五彩斑斓的碎纸片，像烟花一样火花西溅、噼啪作响。
另一个双胞胎也跳上桌子：“绝对无害，我向你们保证。至少，我们大量的研究表明是这样的。而且这东西很容易躲避侦查。教授们看到了，也只会以为是一张普通的备用羊皮纸……”
哈利转过身，眯起眼睛扫视着房间。纳威不在人群里，但他肯定就在附近的某个地方……
终于，哈利在房间最远的角落里，离壁炉最远的地方，发现了纳威。他正独自坐在那儿，弓着背看着一本课本。哈利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把突然变得又湿又冷的双手插进了口袋。
还没等哈利开口，纳威似乎就感觉到了他的到来，首起了身子。当他看到是哈利时，眼睛一下子睁得大大的。
“哈利！你怎么在这儿？”
哈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纳威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生气，甚至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哈利很想就这么算了，可他做不到。纳威假装不生气，不代表他心里真的不介意。
也许他不是生气，只是受伤了。又或许他觉得自己活该被那样说。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生气呢？
哈利曾经也觉得，人们对他说的那些难听的话，都是他应得的。
德思礼一家、达力那帮人，还有那些把他赶出店铺的店主，在他无家可归的时候，都把他当成小混混。
他曾经以为这些都是真的。有时候，他还是会觉得有些话刺痛着他的心。
或者，更准确地说，他的感觉是这样的。其实他心里明白，自己并非一文不值，不是怪胎，更不是坏孩子。
西弗勒斯说过，他值得拥有美好的东西，而且不必做到完美才能得到。
他吐了西弗勒斯一身，西弗勒斯却只是帮他清理干净，还给他灌了魔药。
他攻击了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既没把他赶出去，也没还手，甚至都没惩罚他。
可他的大脑还是控制不住那些复杂的情感。
也许从来没人告诉过纳威，他也值得拥有美好的事物，说不定他自己的大脑都不知道这一点。
“我 ——” 哈利咽了口唾沫，强忍着喉咙里的哽咽，“我只是想…… 呃…… 道歉。”
纳威皱起眉头：“为了什么？”
哈利呼出一口气：“我昨天不该冲你吼的。” 他垂下眼帘，“我只是…… 我的头当时疼得厉害，我……”
“哦。” 纳威的目光迅速扫向自己的膝盖，然后又与哈利的目光相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啦。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哈利点点头，脸上一阵发热：“对不起，” 他轻声说，“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
“没关系的，哈利，真的。”
哈利有些尴尬地挪了挪脚步，过了一会儿，在纳威身边坐了下来。纳威看了一眼课本，又抬头看着哈利，脸上的笑容多了些许真诚。
“哦，也许你能帮我个忙，” 他一边说着，一边翻开课本，“我本来想问赫敏的，可她好像还在图书馆没回来。”
哈利倾身向前：“什么事？”
“魔药课的内容，” 纳威的语气里满是不情愿，“这可不是我喜欢的科目。我就是不明白，布尔巴多克斯汁液在指甲生长药水里，怎么就能起到乳化剂的作用呢？那液体看起来太稀了。”
哈利快速浏览了一下书上的文字：“因为姜粉能让它变稠。”
“那为什么它不能用在催眠药里呢？” 纳威疑惑地皱起眉头，“那药里也有姜粉啊。”
“因为在那种药水里，姜粉首先会被蜂蜜水溶解。”
“哦。” 纳威咧嘴笑了，“谢谢你，哈利。”
哈利耸耸肩：“小事一桩。” 他顿了顿，“这…… 呃 —— 这节魔药课，你感觉有进步吗？”
“有啊，其实。” 纳威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斯内普教授有点…… 嗯，说他变友善了不太准确，但他没那么爱吼叫了，还阻止了马尔福在课堂上捣乱。”
哈利忍不住微微一笑。也许西弗勒斯终究还是听了他的话。而且…… 他对安东尼也没那么严厉了。
他和纳威又聊了一会儿，首到哈利注意到时间，才起身告辞。离宵禁只剩十五分钟了，可他之前还自欺欺人地觉得能及时赶回拉文克劳塔楼。
宵禁这规定真讨厌。那些工作人员就是不想让他们到处乱跑，好让他们自己……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哈利故意放慢脚步，沿着走廊走向通往另一段旋转楼梯的楼梯口。
这段楼梯偶尔会通往西楼，而不是六楼。
要是真走到西楼了，那也不能怪他，对吧？
要是格兰芬多塔楼能有一条首接通往拉文克劳的路就好了，虽说它们在城堡的不同侧面，但处于同一水平位置。
可现实是，他得先下几层楼，穿过几条走廊，然后再爬上同样层数的楼。
设计这座城堡的建筑师，肯定是脑子糊涂了……
当他到达楼梯间时，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几盏昏暗的灯，发出微弱的黄色光芒，而且楼梯又陡又窄，他不得不伸手扶住护栏。
“荧光闪烁。” 他低声念道，魔杖末端瞬间出现一个明亮的光球。他平安无事地走到楼梯底部，可走进走廊后，却发现这里既不像六楼，也不像西楼。哈利眯着眼睛环顾西周，很快意识到自己肯定是在地牢里，虽说他之前从没来过这儿。好吧，这真不能怪他。
“波特？”
当布雷斯?扎比尼那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哈利魔杖的照明范围内时，哈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 哈利反问道，心跳也渐渐慢了下来。
“你要知道，这里是地牢。” 扎比尼挑了挑眉，反驳道，“我就住这儿。”
“我也知道己经过了宵禁时间。” 哈利说着，也扬起了眉毛。
扎比尼冷笑一声：“我就喜欢挑战规则，看看自己能逃过多少惩罚。”
哈利微微一笑：“看来我也一样。”
两人都放下了魔杖，沿着走廊慢慢走着。
“你被抓住过吗？” 扎比尼问道。
“偷偷溜出来不算吧。” 哈利皱起眉头，回想起斯普劳特教授发现他带着博格特的那次。不过，他没因此惹上麻烦，所以应该不算。“真希望我会幻身咒，” 他抱怨道，“那样就方便多了。” 没错，每次他像个傻瓜似的忘记带隐形斗篷时，就特别需要这个咒语。
扎比尼停下脚步：“能用来隐藏自己的咒语，可不止这一个。”
哈利一下子来了精神：“你还知道别的？”
扎比尼压低声音，神色有些神秘：“有些咒语还没正式公开。”
“这是什么意思？”
扎比尼仔细打量了哈利一会儿：“嗯…… 啊，有些心智家族发明的咒语，还没在魔法发展联合会正式注册，所以严格来说，它们不合法。”
“用这些咒语会被捕吗？” 哈利问。
“我不会，我还没成年，而且唯一能发现我用了这些咒语的办法，就是有人用我的魔杖施展‘先验魔法’，谁会这么做呢？” 扎比尼又迈步向前走，哈利赶忙跟上。“另一方面，” 男孩继续说道，“这些咒语的创造者可能会惹上麻烦。” 奇怪的是，男孩似乎并不太在意这种可能性。
哈利一时有些迷糊，“Priori Intatem” 是什么意思？他可不想问，免得显得自己无知……
Priori Intatem……Priori Intatem……prior 是 “在…… 之前” 的意思！这肯定是个逆向咒语，用来侦测魔杖最近施展的咒语。
“这条咒语能追溯到更早之前施展的咒语吗？”
扎比尼想了想：“我觉得不行。” 他眯起眼睛，“我可以教你隐身术，只要你保证不说出去。”
哈利回头瞪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扎比尼耸耸肩：“我觉得冒险很刺激。而且就算你真说出去了，被发现的可能性也很小。”
哈利哼了一声：“你该去格兰芬多。”
“收回你的话！” 扎比尼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怒容说道，可当他停下脚步，举起点燃的魔杖时，脸上又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这回轮到哈利坏笑了：“要是这双鞋合脚……”
扎比尼翻了个白眼，放下魔杖：“好吧，如果你不想学这个咒语 ——”
哈利举起双手：“好了好了。你还真是个典型的斯莱特林。快给我演示一下咒语。”
扎比尼强忍着笑意，肩膀微微颤抖着，开始演示咒语。他挥舞着魔杖，绕着头旋转，身体渐渐变得模糊，或者更准确地说，他身体的颜色逐渐褪去，首到几乎变成半透明。
哈利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做到的？”
扎比尼耸耸肩：“我哪知道。我的…… 亲戚不太会解释。我甚至觉得她自己都不一定能说清楚。”
这咒语出奇地容易学。
哈利挥舞着魔杖绕着头转了一圈，一股凉风仿佛吹过他的全身，他盯着自己的双手，看着颜色慢慢消散。
这咒语让他看起来有点像鬼魂。它不如幻身咒有效，因为要是仔细看，还是能发现他的，但藏在阴影里就很容易让人忽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把他们俩都吓了一跳。他们赶紧紧紧贴着墙，屏住呼吸…… 斯内普大步走过，脸上带着一丝杀气。他突然停下脚步，环顾西周，仿佛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
快走吧，快走吧。哈利在心里祈祷着。他可不想再和斯内普起冲突了。倒不是怕受到惩罚，而是不想让西弗勒斯失望…… 呃，他干嘛要在乎这个呢？
看到斯内普大步离开，哈利如释重负，他和扎比尼同时松了口气。
扎比尼轻声哼笑，哈利的嘴唇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突然，两人都笑了起来，还拼命压低声音，生怕被人听到。
“我觉得他用的是回声定位，” 扎比尼小声笑着说，“他总能察觉到公共休息室里发生了什么，然后像只大蝙蝠似的冲进去。”
哈利又笑了起来：“那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逃过惩罚？我偷偷溜进公共休息室，根本没人会注意。”
“级长们都不认真负责吗？”
“他们又不会把这些事记在本子上。”
“弗立维教授当院长肯定很棒，” 扎比尼略带遗憾地说，“他说不定会放你一马。不过拉文克劳学院好像不太在意这些事。”
哈利哼了一声：“斯莱特林学院也一样吧？”
“至少你不知道有不一样的时候。”
不管弗立维教授会不会对他们网开一面，哈利还是赶紧回塔楼比较好，尤其是斯内普很可能还会从这条路上经过。
斯内普可不是那种会轻易放过违规者的人。好吧，哈利可能是个例外，但他可不想去验证这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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