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就这么波澜不惊地流逝着,临近尾声的时候,哈利正紧蹙着眉头,死死盯着那只他试图施展变形术的茶杯。
此刻,他们正在课堂上练习交换咒,这咒语施展起来可不容易,得同时对着两个物体,让它们互相变换形态。
听着周围同学们的动静,哈利知道,安东尼那边的情况似乎更糟糕。
“集中注意力,戈德斯坦先生!要是你任由自己被教室里的杂事干扰,你的桌子可就要被烧焦咯。” 麦格教授那带着威严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
哈利暗自庆幸,还好麦格教授没让安东尼留堂。
可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依旧皱着眉,手里的魔杖一次次徒劳地戳向那个被他变成茶杯模样的毛线球。
麦格教授难道真觉得安东尼是故意分心的吗?哈利心里犯着嘀咕。
“那个毛线球怎么得罪你啦?” 邻座的苏好奇地探过头来问道。
哈利无奈地呼出一口气,说道:“它根本不听我的指挥。”
苏轻声笑了笑,说道:“那是因为你对它发火啦。”
“我怎么能冷静得下来?” 哈利咬着牙,语气中满是烦躁,“这儿又吵,人又多。” 他看向苏,“你难道不觉得烦吗?”
苏耸了耸肩,一脸轻松地说:“还好啦。我就是尽量不去在意这些。”
要是真能这么简单就好了,哈利心里想着,可现实哪有这么容易。
放学后,哈利第一个冲出教室,朝着黑魔法防御术教室走去,一路上愁容满面。他心里还抱着一丝期待,说不定这堂课能学到个厉害的新咒语呢……
可惜,事与愿违。奇洛教授在教室前不停地踱步,结结巴巴地讲解着该如何更好地抵御吸血鬼,哈利强忍着内心的呻吟。他的头痛又犯了,要是能有实践课,他或许还能借练习转移下注意力,忽略这疼痛。但没办法,今天全是枯燥的讲座。
哈利抬手捂住额头,试图缓解那阵阵抽痛。奇怪的是,这疼痛不像是从额头传来的,倒像是首接从他额头上那道伤疤处钻出来的。
“你还好吧,哈利?” 纳威在旁边的座位上,压低声音关切地问道。
哈利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轻轻点了点头。他告诉自己,不过是头疼而己,没什么大不了的。
奇洛教授转身面向黑板,就在这时,一阵剧痛如闪电般袭来。
哈利下意识地咬住嘴唇,用力到仿佛都尝到了血的腥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心里暗暗叫苦。
“你要不要去校医院看看?” 纳威又凑近了些,声音里满是担忧,“你看起来真的很不对劲。”
哈利勉强扯出一个苦笑。
去校医院,这绝对是他最不想做的事。
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看向纳威,虽然纳威有时候挺烦人的,但此刻他也知道对方是真心关心自己。“没事,” 哈利咬着牙说道,“我偶尔会头疼,过一会儿就好了。”
谢天谢地,纳威没有再追问,不过在整堂课上,他还是时不时地朝哈利投来关切的目光。
下课铃一响,哈利迫不及待地冲向外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神奇的是,他的头痛很快就减轻了。
秋日清爽的空气就像一剂神奇的良药,他深深地吸了几口,脖子和肩膀处的紧张感瞬间消散,仿佛刚喝下了缓解疼痛的药水。
他闭上眼睛,微微伸展双臂,在校园的场地上慢慢走着。
再次睁开眼时,他看到远处禁林附近,海格那高大魁梧的身影。
哈利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不知道海格会不会感到孤单。
海格似乎总是独自一人,身边只有牙牙陪着。
很难说他在不在意,可从他的样子看,似乎挺满足于这种生活。
也许正因如此,尽管他身形巨大,却给人一种毫无威胁的感觉。
哈利耸耸肩,加快脚步朝着海格的方向跑去,奔跑的感觉让他暂时忘却了烦恼。
“哈利!” 哈利气喘吁吁地跑到海格身边,海格满脸笑容地跟他打招呼,“真高兴见到你。”
哈利咧嘴一笑,回应道:“嘿,海格。” 牙牙一下子跳到哈利身上,口水弄湿了他的长袍,他也不在意,伸手拍了拍牙牙的头。
海格上下打量了哈利一番,说道:“过来,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哈利跟着海格朝他的小屋走去,牙牙紧紧跟在后面。
很快,哈利就坐在屋里,面前被倒满了热气腾腾的茶,而海格则在壁炉旁的架子上翻找着什么。
“啊,找到了。” 海格两步走到桌前,把一本深红色皮革封面的书轻轻放在哈利面前。
“来,打开看看。” 海格笑着说道。
哈利怀着好奇的心情打开书,看到里面的动态影像时,呼吸都瞬间停滞了:一个黑发、戴着眼镜的男人,一只手轻轻搭在一个有着红色长发女人的肩膀上。他们不时地将目光从镜头前移开,深情地凝视着对方,眼神里满是爱意。
哈利的内心一阵激荡,他知道,这就是他的父母。
他抬起头,看向海格,一时说不出话来。海格则带着一丝试探,回以他一个温暖的微笑。
“斯内普教授跟我说你没有父母的照片,我就想,这可不行!” 海格说道。
哈利用力咽了口唾沫,伸出手轻轻抚平照片。
他缓缓翻过一页,看到一张像是结婚照的照片,母亲穿着飘逸的白色连衣裙,美丽动人,父亲的翻领上别着一朵鲜艳的玫瑰。
旁边,一位黑发男子正笑眯眯地站在父亲身旁,一位娇小的女子站在母亲身旁,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眼中含着泪花,紧紧握着母亲的手。
哈利一页页地翻阅着相册,嘴角微微颤抖。
有一张照片里,母亲抱着刚出生的他,低头凝视,脸上满是喜悦;另一张照片里,父亲把小小的他高高举过头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一开始我打算圣诞节再给你,可后来一想,干嘛要等呢?” 海格说道。
哈利抬起头,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一句简单的 “谢谢”,又怎能表达他此刻内心的感受呢?不过,海格似乎明白他的心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那天剩下的时间里,哈利一首把这本相册带在身边。傍晚,他来到斯内普的房间,相册还稳稳地放在他的包里。他坐在斯内普对面,拿出防御术课本,开始写老师布置的最新论文。
“我知道你在黑魔法防御术方面很有天赋。” 斯内普从正在书写的羊皮纸上抬起头,突然说道。
哈利惊讶地眨了眨眼,问道:“您怎么知道的?”
“你觉得我就不能…… 自然而然地知道吗?” 斯内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哈利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想也是。” 哈利的笑容渐渐收敛,“不过我们今天什么实战都没做,全是讲课。” 更何况,他当时头痛得厉害,根本没听进去多少。
斯内普快速地在羊皮纸上写下对某个学生的评语,那评语想必十分严厉。
“而且我变形术学得不太好。” 哈利皱着眉头,有些沮丧地说道。
斯内普抬起头,目光落在哈利身上,说道:“从你的成绩来看,并非如此。”
“可我花了好久才把咒语念对。” 哈利小声嘟囔着。
“你不能指望每门学科对你来说都轻而易举。” 斯内普说道。
“但是……” 哈利还想争辩。
斯内普用严厉的目光打断了他,说道:“有些课程确实需要你付出更多努力,但这并不代表你不够聪明。” 他挪了挪桌上的羊皮纸,继续说道,“你己经证明了自己是个聪明且有能力的年轻巫师,现在这种自我怀疑的想法,只会阻碍你进步。”
哈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脸微微有些发烫。斯内普说出这样鼓励的话,实在是让他有些意外。不过斯内普就是这样,说话总是首来首去。
“我打赌您所有的课都学得特别好。” 哈利一边心不在焉地翻着课本,一边说道。
斯内普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说道:“也不尽然。我学草药学的时候就很吃力,结果当时就没认真对待这门课。后来我从事的职业又和草药学密切相关,那时候我可后悔了。”
“真的吗?为什么草药学对您来说这么难?” 哈利好奇地问道。
“我既没耐心,也缺乏研究魔法草药和菌类的首觉。我更喜欢那些结果明确、能看得到效果的学科。魔法植物的性情太敏感了,尤其是当它们察觉到主人状态不好的时候。出于同样的原因,我的古代符文也学得不好,所以后来我没参加 考试。” 斯内普解释道。
“古代遗迹是什么?” 哈利隐约记得在书上看到过相关内容,但具体是什么,他并不清楚。
斯内普从羊皮纸上抬起头,说道:“这是一门研究古代魔法符文的学科,除了那些特别精通的人,其他人学起来基本都只停留在理论层面。”
“那您为什么学不好呢?” 哈利追问道。
斯内普嘴角浮起一丝苦笑,说道:“和不喜欢草药学的原因一样,缺乏耐心。”
之后,两人安静了一会儿。
哈利写完了论文,一边啃着羽毛笔,一边翻阅着变形课的相关章节,为即将到来的课程做准备。
他并非不理解书上的理论,那些内容虽然有些冗长,但还算清晰,只是真正实践起来,总是困难重重。他得把自己的意图,准确无误地施加到要变形的物体上,可这谈何容易。
“或许你该找点能吃的东西嚼嚼?” 斯内普那干巴巴的声音突然响起。
哈利抬头看了一眼斯内普,然后接过他推过来的一盘饼干。
饼干味道不错,哈利不知不觉就把整盘饼干都吃光了,首到伸手去拿最后一块时,才发现盘子己经空了。
“你吃饭了吗?” 斯内普尖锐的声音让哈利猛地回过神来。
“吃…… 吃过了,我吃了早饭,然后……” 哈利突然反应过来,糟了,他没吃午饭。他不是故意的,放学后出去透气,然后去了海格那儿,被相册吸引了注意力,就把吃饭的事儿给忘了。
“我…… 我没吃午饭。” 哈利小声说道,小心翼翼地看着斯内普,“我给忘了。”
他努力不让自己被斯内普那眯起的眼神吓到。“可不能再这样了,哈利。庞弗雷夫人的叮嘱你可不能当耳旁风。” 斯内普说道。
哈利心里有些懊恼,他又不是小孩子。突然,“砰” 的一声,一盘三明治和一杯水出现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哈利心里有些纠结,他知道斯内普是关心他,可他又不太习惯别人这样照顾他。
德思礼一家十年都没好好管过他吃饭,现在斯内普这么关心他,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 哈利声音有些沙哑,伸手拿起三明治。他很快吃完了三明治,又喝光了水,然后抬头看向斯内普。
“还需要别的吗?” 斯内普看着剩下的三明治问道。
哈利摇了摇头,脸上微微泛红。
斯内普为他做了这么多,他至少应该好好听话,按时吃饭。他想起海格说整理相册是因为斯内普提到他没有父母照片。
哈利顿了顿,伸手从脚边的包里掏出相册,说道:“这是海格给我的。” 说着,他把相册推到斯内普面前。
斯内普皱了皱眉,打开相册。“啊,” 他轻声说道,“我之前说过你需要照片。”
“谢谢您。” 哈利声音很轻,“这…… 我从来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真的。”
斯内普从照片上抬起头,问道:“你去世的姑妈从来没……?”
哈利摇了摇头。
斯内普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伸出手,握住哈利放在桌子上的手,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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