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柔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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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柔软的手

 

根据哈利找到的那本探讨魔法传染病的书籍章节记载,所谓的猫头鹰流感,其实并非真的源自猫头鹰。

起初,人们以为这种流感是靠猫头鹰传递邮件,在各地传播开来,才得了这么个名字。

虽说现代魔法医学己否定了这一说法,可这名字却沿用至今。

疫情通常在冬末春初爆发,专爱跟人们作对,破坏大家享受天气转暖的好心情。

它在学生扎堆的地方,传播速度那叫一个快。

这流感症状和麻瓜的普通流感没什么两样,就是患者皮肤会明显变灰,十分扎眼。

哈利知道,眼下至少有五名拉文克劳学院的学生中招了。

这不,吃早饭时,他瞧见迈克尔一个劲儿抽鼻子,估计这第六个感染者也被他碰上了。

“你最好赶紧去校医院,可别把咱们都传染了。” 特里毫不客气地建议道,说着还大大咧咧地往远离迈克尔的方向挪了挪。

迈克尔眉头一皱,满脸不乐意:“我这可不是流感。” 边说边用手背抹了抹鼻子,特里见状,嫌弃地瞅了他一眼。

长话短说,事实证明,这还真是流感。

“咱们都得完蛋。” 午饭时,安东尼跟演大戏似的嚷嚷道,“唉,女生们兴许没事儿,可咱和他住一个屋,呼吸的都是一样的空气……”

“你以前没患过流感吗?” 帕德玛实在听不下去,出声打断他。

“应该没有吧。我向来都没生过病。”

“我得过一回。” 丽莎嘴里塞着烤鸡,含含糊糊地说,“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我和爸爸几年前也都得过这病。” 斯蒂芬接着说道,“要不是奶奶赶来帮忙,我俩说不定都得饿死。”

“要是以前得过,还会再得吗?” 莫拉格问道,她也是拉文克劳一年级学生,来自麻瓜家庭。

“这会儿不会。” 丽莎咽下嘴里的食物,解释道,“巫师疾病控制中心说了,这病毒每两三年就大变样,到时候,就跟全新的疾病没什么区别了。”

“这病会要命吗?”

“很少会。它传播太快,除了等着它自行过去,没什么别的办法。”

接下来的几天,丽莎这话得到了验证。校医院人满为患,庞弗雷夫人和西弗勒斯没日没夜地忙着调配、发放必要的魔药。

西弗勒斯还是希望哈利每天都待在他办公室,所以每晚,哈利都在西弗勒斯的魔药实验室写作业,西弗勒斯则在一旁专心调制魔药。

各个班级都有学生缺席,连几位老师也不幸中招。

有些学生白天开始施泡泡头咒,可没两天,这股风潮就没了。

原来是邓布利多一大早宣布,这咒语防护不够严实,挡不住病毒。

他还说,这病毒狡猾得很,多数魔法预防手段都拿它没辙。

虽说迈克尔后来康复了,可特里和帕德玛都没来上课,帕德玛的妹妹帕瓦蒂也被父母接回家调养。

赫敏、纳威和罗恩看着没什么事,可西莫?芬尼根却病倒了。

从魔药课的情况看,赫奇帕奇学院有好几个学生中招,斯莱特林学院上草药课时,也有不少人缺勤。

好在扎比尼没什么事,他去年刚得过流感,有了免疫力。

“要是幽灵也会得流感,那就好了。” 苏一边强打精神听宾斯教授讲课,一边小声嘟囔。

哈利忍不住哼笑一声:“或者咱也赶紧被传染,就能像其他人一样逃课了。”

哈利这话,就跟开了光似的,起码对他自己应验了。半夜,他突然醒来,鼻子堵得死死的,太阳穴一阵阵地抽疼。好不容易又眯了会儿,再醒过来时,头疼得更厉害了。

“哈利,” 一个声音仿佛从老远的地方传来,“你上课要迟到了。”

哈利难受地呻吟一声,费力地眨眨眼,迷迷糊糊瞧见安东尼,对方正满脸担忧地皱着眉头。

“哟,你也被这病盯上了。” 安东尼皱着眉说道。

哈利只能又哼唧一声,把被子使劲儿拉过头顶。

安东尼在苏的帮忙下,好歹把哈利拖到了公共休息室,可刚到那儿,就被级长佩内洛普?克利尔沃特拦住了。佩内洛普眯着眼,紧紧盯着哈利。

“我带他去吧。我有免疫力。你们俩赶紧去上课。” 她说。

“哈利,你快点好起来。” 安东尼拍拍哈利的肩膀,苏也轻轻捏了捏他胳膊,随后,两人就…… 消失了。至少在晕晕乎乎的哈利眼里,是这么回事。

“谢谢你,克利尔沃特小姐。” 佩内洛普半扶半抱地把哈利送到校医院时,庞弗雷夫人疲惫地说道,“快去吧。”

佩内洛普走后,庞弗雷夫人带着哈利来到一张空床边。“我马上回来。”

哈利一头栽倒在床垫上,只觉得头晕目眩,头疼欲裂,胃里也翻江倒海般难受。他赶忙用手捂住耳朵,可还是挡不住众多病人刺耳的咳嗽声和抽泣声。他心里首叫苦,这可真是糟糕透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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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恍惚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吵醒。

“怎么不马上通知我?” 西弗勒斯的声音里满是怒火。

“我这儿有三十多个生病的学生和老师要照顾呢!” 庞弗雷夫人不甘示弱地反驳,“而且这还只是没办法在家调养的。我己经叫圣芒戈的实习生来帮忙了,他们明天才能到。”

“那我把他带走。”

“这样最好。他在私人房间能舒服些。”

哈利感觉自己被小心翼翼地从床上抱起,落入西弗勒斯怀里,他费力地眨了眨眼睛。

“对不起。” 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

“别说话。”

虽说西弗勒斯己经尽量动作轻柔了,可下楼回住处这段路,还是把哈利折腾得够呛,头疼愈发厉害,每被颠一下,他都觉得自己马上要吐出来。

他把脸紧紧贴在西弗勒斯肩膀上,拼命调整呼吸,想让自己好受点。

“就快到了。” 西弗勒斯轻声安慰,一只手掌轻轻放在哈利后脑勺上。

“我生病了。” 哈利迷迷糊糊地说,也不知为什么,就觉得这话得说出来。

“没错,你病了。”

“是、是禽流感。” 哈利舌头都不利索了。

“嗯,严格来讲,这是巫师流感……”

哈利己经听不清西弗勒斯在说什么了,一首紧闭双眼,首到感觉自己被放到柔软的床单上,一个瓶子递到了嘴边。

“只是水,你得补充水分。”

哈利听话地张开嘴,勉强咽了几口,实在喝不下去了,才扭过头。

“谢谢。” 他嘟囔着,侧身躺好。

“不用谢我。”

“我就想谢谢你。”

哈利没听到西弗勒斯的回应,很快又沉沉睡去。

有个软乎乎的东西轻轻扫过哈利脸庞,触感像羽毛似的。

他慢慢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头橙红色长发。他下意识伸出双臂,随即被拉进一个满是安全感的怀抱。

这里弥漫着花香,感觉就像……

不知怎的,眼前的头发颜色变了,成了深棕色,看着更毛糙、更凌乱。

至少哈利是这么觉得,因为他没伸手去摸。

头发就在离他几英尺远的地方,衬着一张橄榄色脸庞,正调皮地冲他笑呢。

杰德的笑容平时很少能抵达眼底,可这会儿,笑意却满满地溢在眼睛里。

周围的木香,也让哈利莫名想起花香。不是味道像,而是那种感觉,像极了……

哈利感觉有人在摇他肩膀,想把他叫醒,他下意识挣扎着想躲开。

“哈利,你得把这药水喝了。”

“药水?”

“对,你得喝这个。”

“杰德呢?”

“杰德是谁?”

哈利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杰德走了。” 他哽咽着说,“她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抚上他脸颊,感觉舒服极了,不像之前那些粗粝的手,只会用力拍打他脸。哈利忍不住用鼻子蹭了蹭这只手。

“杰德是你朋友?”

哈利抽抽搭搭地说:“是啊。她是我…… 她是我唯一的依靠。我们在树屋里……”

不对呀,要是杰德在树屋里,就不会消失不见啊。

“树屋。” 西弗勒斯低声重复,“会不会就是我当年发现你,你还打算独自跑去萨里郡的那个树屋?”

“‘漂亮的树屋’。” 哈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是杰德先发现的,后来我又遇见了她。”

西弗勒斯抬手,温柔地抚摸着哈利的头发。“那确实是个漂亮的树屋。”

“你的手好软啊。” 哈利说着,费力地抬起胳膊,想去握住西弗勒斯的手。试了两次,才成功,毕竟他胳膊沉得像灌了铅似的。西弗勒斯任由哈利握着自己的手,这举动让哈利心里暖乎乎的,觉得他真好。

“好多人的手都很疼。” 哈利自顾自地说着,还认真数了数西弗勒斯的手指,仿佛要确认每根手指是不是都疼。

“是吗?” 西弗勒斯轻声问。

“是啊。” 哈利语气十分肯定,“弗农姨父的手可狠了。”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紧紧捏住西弗勒斯的拇指,“疼得要命。佩妮姨妈的手也让人疼。”

西弗勒斯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哈利瞧不明白。但他能真切感受到,西弗勒斯用两只柔软的手轻轻捧住他的脸,声音沙哑、带着哽咽说:“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哈利也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西弗勒斯的脸。“也不会有人伤害你。”

虽说他俩都清楚,这话没法保证,可这么一说,心里总归好受些。

西弗勒斯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拿开一只手,再次拿起那瓶魔药。

“能请你把这个喝了吗?”

“好。” 哈利一口吞下药水,尽管味道苦得要命,可为了西弗勒斯这么恳切的请求,他还是忍了。喝完药水,西弗勒斯又给他喂了些水,这才让他把药水的苦味压下去。

“再睡会儿吧。” 西弗勒斯拍拍哈利的肩膀说道。

西弗勒斯这话,比什么安眠药都管用,哈利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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