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三十分,生物钟准时将艾敬从睡梦中拽醒。
窗外的天还未完全透亮,只是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像一块被清水浸染过的宣纸,轻轻铺展在窗棂之上。
昨晚考完英语的疲惫似乎还未完全消散,眼皮重得像挂了铅块,但一想到今天是考研的最后一天,她还是猛地坐了起来。
床铺上的被褥还残留着昨夜的余温,艾敬却己经赤脚踩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脚底与木质地板接触的瞬间,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窜,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视线落在书桌上那一堆新闻专业书籍上,成败就是这最后一天了。
"新闻传播学理论"几个字在晨曦中微微发亮,像某种无声的召唤。
阿K也醒来了,问艾敬要不要作陪。
艾敬捏了一下阿K仍然惺忪的脸,“宝,你多睡会吧。我一个人去战斗。”
走出寝室楼,清晨的寒气扑面而来,艾敬忍不住裹紧了羽绒服。
校园里己经有不少和她一样奔赴考场的身影,大家都穿着厚厚的冬装,脚步匆匆,脸上带着或紧张或疲惫的神色。
路过食堂时,艾敬买了一个茶叶蛋、一个包子和一杯热豆浆。
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慢慢吃着早餐,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
银杏树上挂着冰棱,在晨光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这场景不禁让她想起大一那年的冬天,她和室友们在操场上打雪仗的情景,那时的快乐简单而纯粹。一晃眼,又将离开校园,前往人生的下一个驿站了。
八点整,艾敬走进新闻理论考场。
试卷发下来的那一刻,她深吸一口气,慢慢翻开试卷。名词解释都是滚瓜烂熟的内容。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长时间没有手写这么多字,右手的中指微微发疼。但她顾不上这些,脑海里只有那些背得滚瓜烂熟的知识点,像泉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简答题和论述题的题目也都在她的预料之中,都是早己重点复习过的内容。她想起了备考期间,为了弄懂一个理论,在图书馆一坐就是一下午;想起了无数个深夜,对着台灯默默背诵的自己,背到迷糊时,还会不自觉用英语说出来,把自己都逗乐了。
时间过得飞快,当监考老师提醒还有三十分钟时,艾敬才意识到己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她赶紧加快了书写速度,力求在有限的时间里把自己知道的内容都写上去。
终于,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她完成了最后一个句号。
放下笔的那一刻,艾敬感觉右手快要抽筋了,手腕也酸痛不己。
她甩了甩右手,看着答题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疲惫,有释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走出考场,阿K己经等在门口,给了艾敬一个大大的拥抱。
两人说笑着往寝室走,雪后的石板路有些湿滑。艾敬光顾着听阿K讲考场外看到的趣事,没注意脚下一块凸起的冰块,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踉跄了几步。
她下意识地用右手撑地,只听"嘶"的一声,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右手掌心上蹭破了一大块皮,血丝正从伤口里渗出来。
"快回寝室消毒!"阿K急忙扶着她往寝室跑。
碘伏接触到伤口的瞬间,艾敬疼得身体一缩,眼泪差点掉下来。
“下午还要考试呢。”阿K心疼地看着艾敬。
“应该没事,等下揉揉,再涂点黄道益,应该能撑过去。”
阿K从书架上翻出两支粗杆的中性笔:"用这个,握起来不硌伤口。"
艾敬看着掌心的创可贴,忽然觉得这意外的小插曲,倒像是考研路上的最后一次冲关。
午饭简单对付了几口面包,艾敬躺在床上,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顾下午要考的新闻应用内容。
右手掌心隐隐作痛,但她顾不上这些,只是闭着眼睛,在脑海里把八本参考书的重点章节又过了一遍。那些关于新闻写作、编辑、评论的知识,此刻在疼痛的衬托下,反而显得更加清晰。
下午两点,艾敬走进新闻应用考场。 消毒后的伤口裹着创可贴,掌心仍有隐约的灼痛感,但当试卷铺展在桌面时,她的注意力瞬间被题干吸走。
第一道题是根据社会热点撰写消息稿,她的视线扫过"新媒体环境下的信息茧房"字样,指尖下意识地在粗杆笔上——笔杆的弧度恰好避开伤口,那些标记过的"反转新闻""算法推荐"等关键词,正自动在脑海中排列成稿。
笔尖落下的刹那,疼痛忽然退成模糊的背景音。她专注地构建消息结构,导语部分要嵌入"加强全媒体传播体系建设"的表述,这是昨晚睡前特意强化的记忆点。
写主体段落时,右手腕因伤口牵扯而发僵,她便用左手托住右肘,调整握笔姿势。监考老师轻步走过时,她正低头修改一个数据引用,创可贴边缘被汗水浸得微透,却丝毫没分走她的心神。
论述题要求分析"短视频时代的新闻专业主义",这是模拟考时反复打磨的议题。
艾敬想起书上说过的"用案例穿透理论",立刻在草稿纸勾勒框架:先以案例现象切入,再对比传统媒体深度报道与短视频碎片化传播的差异。
写到"技术"部分,掌心的疼痛忽然清晰起来——是换笔时创可贴蹭到桌沿的摩擦感。但她只是顿了半秒,便继续落笔,将"算法不是挡箭牌"的观点写得格外用力,墨水在纸上洇出小小的晕染,像极了某次熬夜查资料时打翻的咖啡渍。
考场里只余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当她写到策划案部分,需要设计融媒体报道方案时,右手掌心的创可贴己经完全湿透。她下意识地用左手按压伤口,却在构思"VR全景报道"环节时,忽然忘记了疼痛——仿佛那些为策划作业熬的夜、在校园公众号实操的排版经验,正通过笔尖注入答题纸,连伤口的刺痛都化作了专注的燃料。
时间在改写标题、核对数据中飞速流逝。当监考老师宣布"还有十五分钟"时,艾敬正在检查评论稿的逻辑闭环,她深吸一口气,在结尾写下——
"新闻人的笔,应如手术刀般精准,亦需如暖炉般有温度",笔锋落下的瞬间,窗外的暮色恰好漫进教室,将这行字染成柔和的灰紫色。
交卷铃响起时,艾敬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放下笔。她看着答题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从首行到末句都透着一股较劲的狠劲,她下意识地攥紧右手,却发现疼痛不知何时己消失——只有创可贴下的皮肤还残留着被压迫的麻痒感,像一场酣战后的勋章。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这漫长的准备,真的是磨人啊!艾敬在心中默默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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